1 夜半焚影晚上 21 点 50 分，我拎着垃圾袋往单元楼外走。

初秋的风裹着点凉意，吹得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刚推开单元门，

一股烧纸的焦糊味就飘了过来，不是清明时常见的黄纸钱味，反倒带着点打印纸的油墨香。

我顺着味道往花坛那边看，昏黄的路灯下，3 号楼的张大爷正蹲在灌木丛旁，

手里捏着一沓白纸，一张接一张往火里扔。火光映着他的脸，皱纹里藏着说不出的沉郁。

我走近了些才看清，他烧的根本不是普通纸钱，

是印着人脸的照片纸 —— 照片上的女人梳着低马尾，穿一件洗得发白的旧款护士服，

嘴角僵着个很不自然的笑，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镜头，看得人心里发毛。

风卷着一片纸灰飘到我鞋尖，我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这一动，张大爷突然抬头看我，

手里的动作顿住了，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姑娘，别盯着看。”我攥紧了垃圾袋，

勉强笑了笑：“张大爷，这都快十点了，您怎么还在烧东西啊？”他没回答我的话，

只是把剩下的几张照片纸快速塞进火里，用树枝拨了拨，直到火苗把纸边卷成焦黑的卷儿，

才低声说：“该烧的，就得按时烧。” 说完，他收拾起地上的铁盆，

头也不回地往 3 号楼走，背影在路灯下缩成个小小的黑影，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

2 诡异照片回到家，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张大爷在小区住了快十年，平时看着挺和善，

夏天会把自家种的黄瓜分给邻居，冬天还帮楼里老人拎菜上楼，

怎么会半夜烧印着女人的照片纸？而且那照片上的女人，我总觉得在哪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接下来的两天，我特意把扔垃圾的时间往后推了推。果然，每天晚上 22 点整，

张大爷都会准时出现在花坛边，烧的还是那种照片纸，照片上的女人始终是同一个。

第三天晚上，我看见他烧完纸后，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对着火堆小声念叨：“快了，

就快了，该回来了……”我实在忍不住，等他烧完纸要走时，快步追上去，

从包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水果：“张大爷，我妈让我给您带的桃子，挺甜的。对了，

我最近在帮我姥姥整理旧照片，看见您烧的那种照片纸，想问您在哪买的？

”张大爷接过水果的手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眼神直直地盯着我：“姑娘，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少管闲事，对你没坏处。

” 他把水果塞回我手里，转身就走，脚步比平时快了不少，像是在躲什么。我站在原地，

手里的桃子透着冰凉。他的反应太奇怪了，反而让我更确定那照片纸背后肯定藏着事。

3 谜影初现当晚我洗漱完准备睡觉，刚走到门口，

就看见门缝里塞着个东西 —— 是一张照片，和张大爷烧的一模一样，

照片上的女人还是那身旧护士服，只是这次，她的眼睛好像被人用红笔涂过，红得刺眼。

我翻过来，背面用红笔写着一行字：“别查了，再查就不是警告了。”指尖触到纸背的墨迹，

我猛地打了个寒颤。童年时的记忆突然冒出来 —— 那时我才八岁，住在老小区，

亲眼看见邻居叔叔把一个黑色的大箱子埋在楼下的花园里，我没敢说，后来那叔叔搬家了，

箱子再也没挖出来过。这些年我一直活在愧疚里，总想着要是当时说了，

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现在，同样的 “反常” 摆在眼前，这次我不想再当旁观者。

我把照片夹进笔记本里，深吸一口气：不管这背后藏着什么，我都要查清楚。第二天一早，

我揣着那张照片去了小区门口的社区医院。李姐是医院里出了名的 “万事通”，

在小区待了快十五年，谁家的旧闻她都能说上两句，说不定她认识照片上的女人。

医院刚上班，李姐正坐在分诊台整理病历，我把她拉到走廊拐角，

从包里掏出照片递过去：“李姐，你帮我看看，认识这个女人吗？”她接过照片，

先是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接着突然 “咦” 了一声，眉头皱起来，凑到窗边仔细看。

阳光照在照片上，那女人的护士服领口露出一点白色的校徽，

李姐的手指轻轻点在校徽位置：“这不是林薇吗？十年前咱们小区对面那个私人诊所的护士，

当时诊所还是王老板开的，后来改成超市了。”“林薇？” 我心里一动，“您还记得她？

她后来去哪了？”李姐叹了口气，靠在墙上回忆：“记得啊，那姑娘长得清秀，

性格软乎乎的，见人就笑。当时诊所就她一个护士，忙前忙后的，王老板还总骂她笨。

大概十年前吧，突然就没人影了，诊所说是她家里有事，辞职回老家了。

可我后来听她同村的人说，她根本没回去，她爸妈还来小区闹过好几次，

说王老板把人藏起来了，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就不了了之了。”我攥紧了照片，

指腹蹭过女人僵硬的嘴角：“那您知道她…… 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李姐愣了一下，

突然拍了下手：“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她失踪前一周，还来找我拿过安胎药，

说月经推迟了快两个月，验孕棒显阳性。我当时还劝她，要是打算要孩子，

就赶紧跟对象商量，她却红着眼圈说‘没人会要这个孩子’。现在想想，她那时候的样子，

确实不对劲，总像是有心事，还老躲着人。

”怀孕、辞职、父母来闹、王老板…… 一个个碎片在我脑子里拼凑，

越来越觉得林薇的 “失踪” 不简单。我谢过李姐，直奔社区居委会，

想查查当年有没有关于林薇的登记记录。4 诊所秘闻居委会负责档案的阿姨翻了半天，

找出一个泛黄的文件夹，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纸，标题是 “林薇离职登记”，

上面写着 “本人自愿离职，因家庭原因返回家乡，无劳动纠纷，无需立案”，

落款日期是十年前的 9 月 15 日 —— 刚好是张大爷开始烧照片的前几天。

档案上贴的一寸照，和我手里的照片一模一样，只是这张照片上的林薇，

眼神里没有那种僵硬的怪异，反而带着点怯生生的温柔。“阿姨，就这一张吗？

没有她家人来闹的记录吗？” 我追问。阿姨摇摇头：“当时王老板过来交了离职证明，

说林薇已经跟家里沟通好了，她爸妈来闹的时候，派出所也来了，查了半天没发现异常，

就没立案，也没留记录。”从居委会出来，我直接去了王老板的超市。超市里人不多，

王老板正坐在收银台后面玩手机，看见我进来，抬头笑了笑：“小林啊，买点什么？

”我走到收银台，把照片放在他面前：“王老板，您认识她吗？”他的目光落在照片上，

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机，声音有点发紧：“不…… 不认识，

哪来的照片？”“小区里捡的。” 我盯着他的眼睛，“有人说她是您以前诊所的护士，

叫林薇，十年前失踪了。”“哦…… 好像有点印象。” 他避开我的目光，

拿起货架上的口香糖整理，“都十年前的事了，早忘了。她当时就是个临时工，

走了就没联系了。”“她走之前，是不是怀孕了？” 我追问。“不知道！

” 他突然提高了声音，又意识到自己失态，压低声音说，“你个小姑娘家，问这些干嘛？

没事赶紧买东西，别耽误我做生意。”我没动，继续说：“有人说她爸妈来闹，说您藏了她。

”“胡说八道！” 他猛地拍了下收银台，吓得旁边的顾客看过来，“当时派出所都查了，

没这回事！你再胡问，我就报警了！”我见他情绪激动，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转身往外走。走到超市门口时，听见他在后面嘀咕：“多管闲事……”晚上，

我给李姐发微信，说了王老板的反应。她很快回复：“我就觉得他有鬼！今晚我值夜班，

等我下班，咱们去诊所旧址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点东西。”5 天台对峙凌晨一点，

李姐下班后，我们汇合在诊所旧址门口。这里现在改成了快递站，白天人来人往，

晚上大门锁着，但侧面有个小铁门，没锁死，应该是快递员用来放货的。

我们悄悄推开门进去，里面黑漆漆的，只有应急灯透着点微光。诊所的格局没怎么变，

只是把诊疗室改成了货架，后院被隔成了仓库。李姐带我绕到地下室，

这里堆着不少废弃的纸箱，灰尘厚得能没过鞋尖。我用手机手电筒照着，

突然看见角落有个落满灰的白色东西 —— 是一顶护士帽，

帽檐内侧用红线绣着 “林薇” 两个字，帽沿上还沾着一点褐色的痕迹，

干硬得像是陈旧的血迹。“找到了！” 我压低声音喊李姐。就在这时，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我和李姐同时回头，看见王老板举着一把拖把站在地下室门口，

脸色铁青，眼神里满是凶狠：“你们在偷东西？谁让你们进来的！”手电筒的光晃在他脸上，

我看见他的手在抖，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害怕。手电筒的光在地下室里晃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