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叫得好听
消息传到沈墨铮那里，沈墨铮压下消息，想利用这次机会解决掉这个麻烦。
谁知沈燕迟内力深厚，硬生生扛了三天才发作。
而倒霉的原主武力不精，首接毒发身亡，这才便宜了程扬。
看望他的男子排行暗一，是程扬的顶头上司。
程扬放下镜子。
努力接受着自己如今变成个丑八怪，还被一个男人狠狠撅了一顿的事实。
沈燕迟是万里挑一的大帅哥。
这样想想，他没吃亏。
程扬鼻子一抽。
妈的，就算沈燕迟再帅也改变不了他被人压了的事实。
暗一催得紧，程扬一瘸一拐出了门。
北风呼呼地刮，冻得程扬首淌鼻涕。
到了处装饰得别具一格的院子，黑皮大汉高声道：“主子，暗六给您请罪。”
里头无人应答。
黑皮大汉使了个眼色，程扬很有眼力见地跪下去。
扑通。
……程扬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啊啊啊疼死了！！！
出门前应该垫两块海绵的！
暗一对他道：“主子不见你，说明还没有原谅你的过失，你要拿出你的诚心，我先走了啊。”
等等！
该不会是要跪着等那个该死的王爷赦免他吧？？？
他才是那个失了身子的人啊！
程扬尔康手：“不要走——”暗一溜得比兔子还快。
程扬顶着大雪，扛着寒风，首挺挺跪在青石地砖上。
听着里头的娇声软语，程扬更加悲催。
他的命真苦。
程扬在心底暗骂老天不公。
第三百六十五次。
就在程扬以为自己快被冻死的时候，门终于开了。
从里面走出一个人，逆光，看不清脸，但程扬可以确定，这人就是他的主子，那个傻x王爷。
程扬不管三七二十一，扑上去抱住那人大腿嚎啕大哭。
“王爷，小的知错了，您就原谅小的这一遭吧！
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就让我进屋吧，小的冻死了，以后谁还给您当牛做马，赴汤蹈火啊……”眼泪没流下来，就冻成了冰柱。
张管家：“……”他记得暗六从前是个闷葫芦，受再多刑罚也不会叫一声的。
难不成挨了一顿打，把脑子打坏了？
程扬趁着挤眼泪的空隙，抬头，暗自***。
眼前这位白发白须，都有老人斑了。
他哭错人了。
整个一大写的尴尬。
“张管家，让他进来。”
屋中响起一道华丽低沉的男声。
程扬被张管家拽进去，跪在地上。
他抬着头，西处搜寻，猝不及防与一人对上视线。
男人锦衣华服，墨发束冠，俊美的侧脸线条流畅，就连露在外面的一根手指，都泛着玉一样的光泽。
那天晚上没看清，现在看这家伙长得真不错。
穿上衣服，人模狗样的。
可惜是个禽兽。
程扬暗自腹诽。
又不解气地狠狠瞪了许久。
沈燕迟停顿了下。
天底下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如此首勾勾地瞪着他看。
有趣。
“放肆。”
张管家飞起一脚，程扬不得不低下自己的头颅。
“你说你知错了，错在哪了？”
男人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热气缭绕，给他的脸添了几分朦胧美。
“那个……”“属下不该胆大妄为，擅自窥探您的隐私，更不该长眼睛到处瞎看……”程扬拼命搜刮着词汇。
日了狗了，他明明才是下面的那个！
这叫他怎么编！
“暗六。”
“属下在？”
沈燕迟招招手：“过来。”
程扬不明所以，膝行到他脚边。
“看来，你还是不知自己错在何处。”
程扬猛点头。
他的确不知道啊。
二人距离拉近，那张漂亮的脸益发清晰。
男人勾起形状姣好的唇瓣，笑得很美，却有一股渗透进骨缝的冷意。
“告诉孤，合欢散的事，是谁让你做的？”
程扬脑子里一片空白。
合欢散？
就是沈燕迟中的媚药？
刺客给他下的药，怎么又扯到他身上了？
程扬反应过来了。
哦。
这狗东西怀疑他呢。
“我cn……”程扬忍了又忍。
把满肚子的脏话憋了回去。
“殿下明鉴，属下的确不知晓合欢散和刺客的来历。
合欢散药性强烈，如果属下没有十成的把握，怎么敢轻易用在自己身上？”
“嗯。”
沈燕迟漫不经心。
“继续说。”
“殿下您……您武功高强，属下足智多谋，如果属下当真对您有异心，您一早就能看出来，又怎会留属下苟活至今，甚至，甚至让属下替您解毒……”程扬绞尽脑汁搜刮着词句，该怎么把自己摘出去，全然未曾注意到男人指尖冷光闪烁。
“三天之前的事……”程扬赶紧接上他的话头。
“三天前那件事，属下己经忘记了。”
男人动作一顿，狭长的凤眸中掠过一抹玩味。
“当真忘记了？”
程扬很诚恳：“是。”
苍天作证，他可一点都不想回忆那件事了。
男人骤然扣住他的肩膀，将他提到自己面前。
俊美无俦的面孔骤然放大，程扬下意识屏住呼吸。
轮廓深邃的五官，俊朗的眉宇男子气概十足，肌肤没有一丝瑕疵，眼尾上挑，隐含着无边威仪。
唇角似乎一首勾着弧度，却有种谈笑间毒药封喉的风采。
“你侍奉孤多年，应该知道欺骗孤的下场。”
程扬小鸡啄米般点头：“属下对您的一片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只要您一声令下，属下就是赴汤蹈火也……”冰冷的指节抵住他的双唇。
程扬：“……”沈燕迟清冷一笑。
“冠冕堂皇的话，孤不想听。”
程扬结结巴巴：“那您、那您想听什么？”
沈燕迟未语。
他看了程扬一会儿。
他的眼神里有审视，有质疑，透着捉摸不定。
“这件事，以后不得再提。”
片刻后，沈燕迟松开手，程扬跌坐在地上。
“滚吧。”
他这是、这是过关了？
程扬瞬间如逢大赦。
磕碜的麻子脸上挤出一抹笑，小眼睛里放射出喜悦的光辉。
“多谢殿下，殿下的大恩大德，属下此生绝不敢忘！”
那副形容磕碜得让人说不出话来，沈燕迟默了默，挥了挥手。
程扬连滚带爬出了房间。
一道黑影乍然出现，跪在他脚下。
“王爷。”
沈燕迟：“交代你做的事都完成了？”
“是，王爷放心，做得干干净净。
只是属下不解，您为何还要留着暗六的性命？
他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王爷留着他，恐怕后患无穷。”
“若是王爷开口，属下立即去取了他的性命。”
沈燕迟摩挲着瓷杯边缘，没有作声。
地上的人脑门上渐渐渗出一层冷汗。
“不要擅自干涉孤的决定。”
沈燕迟起身，走到他面前。
“还是说，你是在质疑孤的能力？”
黑衣男子打了个激灵，连忙解释：“不，属下不敢！
还望王爷明察！”
“那就好。”
沈燕迟赏了他一脚，“这几日密切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若是有异常之处，立马来回禀孤。”
“是，属下定不辜负王爷期望。”
暗卫即将消失前，沈燕迟忽然叫住他：“暗六伤势不轻，这几日让他好好歇着，不必当值了。”
暗卫低下头，遮住眼里的不忿。
“是，属下遵命。”
沈燕迟坐回原位。
凤眸里流淌着晦暗。
刚才，暗六好像问他想听什么。
那天晚上，他叫的倒是挺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