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到那个黑色包裹时，正为母亲的三周年忌日叠纸元宝。

快递单上没有寄件人信息，只有一行歪扭的红字：**"林秀兰女儿亲启"**——那是我死去母亲的名字。

剪刀划开封箱胶带的瞬间，腐肉味混着樟脑丸气息扑面而来。

箱子里堆满发黄的病历本、褪色旗袍，最底下压着个铁皮饼干盒。

当我打开生锈的盒盖，整个人如坠冰窟——盒里整整齐齐码着七枚带血乳牙，东妇幼医院"****"2015.9.28 西郊私人诊所"**……最新一颗标有日期，竟是母亲火化前三天。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短信：**"你妈妈根本没死，不信去看牙科记录X光片。

"**我颤抖着找出母亲生前看牙的记录，一页页翻到最后的X光片。

放大右下角编码时，然停滞——片子上竟印着**"拍摄于2023.4.5"**而母亲死于2022年冬至。

带着恐惧和疑惑，我开始了一段极度压抑而又诡谲莫名的探索之旅，却没想到，最后揭开真相的，是一张泛黄的符纸和一个早已死去的女人……第一卷 借寿第1章 包裹我接到快递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

昏暗的路灯下，我一眼望见宿舍楼下站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

"是圆通快递吗？"我问。

老人抬头看了我一眼，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本子，说："林巧苹？""嗯。

"我点点头，走过去。

他递给我一个中等大小的包裹，沉甸甸的，外壳摩擦时有黏腻的感觉。

签收单上留的是我的名字，没有寄件人信息。

裹外包装上写着一排歪歪扭扭的红字：**"林秀兰女儿亲启"**这是我死去母亲的名字。

我愣了一下，问："谁送的？"老人没回答，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回到租住的顶楼，我从厨房拿出菜刀划开箱子。

腐肉的气味扑鼻而来，夹杂着一股樟脑的味道。

借着手机的灯光，我看到里面装满了发黄的病历本和一件褪色的碎花旗袍，旗袍口袋里还塞着一个铁皮饼干盒。

盒子有些锈迹，我用力拧才拧开盖子。

瞬间，一股恶臭熏得我差点晕厥过去。

盒子里装着七枚带血的乳牙，28 西郊私人诊所"****"2018.11.25 人民医院"**最上面的一颗牙，标签上写着：**"2023.3.23 未知地点"**此时，我的心脏已跳得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母亲在三年前得了重病，做了肾移植手术。

术后恢复一直很好，直到去年忽然昏迷，被送去住院。

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医院给她做的不是一个普通的手术，而是换心手术。

这个秘密随着母亲一起埋进了坟墓。

直到母亲去世半年来，我们一直沉浸在悲痛中，根本没有心思关注别的。

为什么现在会有人寄这些东西过来？我拿起手机，拨打母亲的电话。

已经停机半年多了。

再翻到"爸爸"的号码，拇指停在半空，迟迟没有拨出。

算了，都过去了。

我这么想着，将东西重新装好，准备明天白天再来看。

睡觉前，我做了一碗水银饭。

水银饭，是我们那儿的习俗，给逝去的人在头七时上供。

要用筛子和饭拌匀，让米粒均匀裹上一层薄薄的水银。

据说这样死者在阴间才有钱花。

我一边用手拌，一边小声念叨："妈，你在那边缺什么吗？要不要钱？"话音刚落，手指就被锋利的筛子刺破，一滴血落在了碗里，很快被碾开，如一小点碎钻般躺在米粒间。

我把手指含进嘴里，咸涩的血腥味在舌尖散开。

这饭不能有瑕疵，我得把它弄干净。

于是我用筷子沾着血，一点点把染红的地方戳烂。

血液融入米饭，泛着诡异的红色。

我越搅越心慌，最后忍不住将它全部倒掉了。

"妈，这饭我给你重做。

你别生气，行不？"我对着空气喃喃自语，然后开始重做。

这次拌饭的时候，我一直在心里默念"不要出血"。

幸好一切顺利，饭做好后，我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摆进碗里，放在窗台上。

夜深人静，我独自睡在闷热的房间内。

窗户大开，却感觉一丝风都不曾穿过。

半夜，我被一阵窸窣声惊醒。

黑暗中，我隐约看到一个身影蹲在窗边。

她在吃东西，我能听到咀嚼的声音。

"妈？"我叫了一声，却没有回应。

我鼓起勇气抬头看去，只见月光下，一个女人坐在窗台前，正端端正正地捧着一只碗在吃。

她的动作很慢，每一粒米都要嚼很久。

那身影和动作如此熟悉，一定是我那已故的母亲。

我的心跳越来越快，突然掀开被子站起来。

"妈！"我又喊了一声，这次声音大了一些。

她也跟着抬起头。

那是张我再熟悉不过的脸，岁月和病痛已经吞噬了她的美貌，剩下的只有松弛干瘪的皮肤和浑浊的眼睛。

她的嘴角挂着几粒米饭，目光呆滞地望着我。

对视的瞬间，我心中五味杂陈。

悲伤、欣喜、害怕、愤怒，全都涌了上来。

"妈，你怎么来了？"我颤抖着问。

她不答，低头继续吃饭。

我看着她，慢慢后退，不小心撞到椅子，发出一声巨响。

她似乎被吓到了，猛地抬头。

碗从她手中滑落，碎了一地。

我吓得往后一缩，却见她突然站起身朝我扑来。

我本能地往后退，结果绊倒在地上打滚。

等我想爬起来时，却发现双脚被牢牢卡住了。

低头一看，竟踩进了那个装有牙齿的盒子中。

红线缠住了我的左脚脚踝，怎么踢也踢不掉。

而她已经站在床边，俯视着我。

我注意到她的嘴巴，上下两排牙齿长得出奇的长，足足有5厘米，根部还连着红绳。

她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尖牙。

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我感到一阵反胃。

她伸出手，指甲也是白色的，像爪子一样弯曲着。

"妈，你到底是谁？"我大喊。

她依旧不说话，只是继续朝我逼近。

我感到死亡的恐惧蔓延全身，大脑飞速运转。

突然，我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或许，母亲并没有死。

第2章 牙科记录我坐在地上，任由她把我拖到床边。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落在她那张布满褶皱的脸上。

此刻，我终于有时间仔细观察这个所谓的"母亲"。

她看起来比活着的时候瘦弱得多，身高大约165厘米，身材十分瘦削。

脸部皮肤暗黄松弛，眼睛浑浊无神，嘴巴张得大大的，露出两排尖利的牙齿。

双手干瘪，指节突出，指甲很长，边缘泛着淡淡的灰色。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右手上戴着一枚玉质戒指，在月光下隐隐闪烁。

虽然这一切都超出了我的认知范畴，但我已经接受了现实。

不管她是人是鬼，都不是我能对付的。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清醒，寻找逃脱的机会。

"你想怎么样？"我努力平复语气问道。

她似乎听懂了，慢慢俯下身，鼻子几乎碰到我的脸。

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我不禁捂住口鼻。

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嘴角慢慢上扬，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紧接着，她张开血盆大口，尖牙对准我的脖子咬了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我猛地向右偏头。

"呲"的一声，利齿咬进了肩膀。

剧痛传来，我不由自主地闷哼一声。

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流出，滴落在她口中。

她贪婪地吸吮着，眼睛愈发明亮。

我强忍疼痛，左手摸索着抓起床头的手机。

屏幕亮起，显示时间为凌晨三点二十一分。

就在她打算再次进攻时，窗外传来呼啸的风声。

一轮圆月高悬天空，仿佛伸手就能触摸。

我知道，天要亮了。

她似乎也察觉到了危机，松开牙齿，慢慢后退。

我忍痛爬起来，靠在墙边喘息。

她站在床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我们对峙良久，直到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转身撞碎窗户飞了出去。

我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伤口才不再流血。

期间隔壁邻居敲了几次门，我都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搪塞过去。

天黑之后，我才勉强支撑着下了床。

来到窗边，我看到外面的世界已经苏醒。

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

谁能想到，就在几小时前，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

我拿出那个装满牙齿的盒子，仔细查看。

红线上凝结的血迹已经干了，留下深深的凹槽。

这些牙到底有什么意义？我想了半天，决定先去一趟医院。

穿上外套，我匆匆赶往最近的牙科诊所。

接待是一位中年女护士，看到我就问："胳膊怎么了？"我搪塞道："没什么，就是有点不舒服。

请问能查到病人的牙科记录吗？"她狐疑地打量了我一眼，说："要看以前的？你跟病人是什么关系？""我是她女儿。

"我说，"她叫林秀兰。

"护士的表情变得僵硬，动作也迟缓了许多。

"您稍等一下。

"她说完就去里屋翻找资料。

很快，她就拿着一份文件出来。

"找到了，是这两年拍的片子。

"我接过来一看，果然是妈妈的牙科X光片。

翻到最后一页，我发现下面还藏着一张硬纸片。

展开后，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应该是详细的检查报告。

在右下角，我看到了关键的时间戳：**拍摄于2023.4.5**而妈妈是在2022年底去世的，也就是说，这张片子是死后的照片！难怪护士刚才看到我时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我浑身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