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屏幕在昏暗的房间里亮得刺眼,光标卡在“顾沉举起枪”后面已经七个小时。
她数着第十三个纸团滚进墙角的阴影里,那里还堆着未拆封的出版社快递,最上面那盒的胶带已经泛黄卷边。
门铃响到第四声时,苏默正把褪黑素药片碾成粉末。
李宁的声音裹着电子锁的嗡鸣扎进来:“防盗摄像头装客厅还是卧室?”
“我不需要...”铁门突然被推开,穿酒红色风衣的女人像团火卷进来。
李宁耳垂上的银羽毛耳坠晃得苏默眯起眼,那分明是她上本书里女反派的设计——耳坠末端本该是流苏的位置,现在缀着粒微型摄像头。
“读者论坛有人说要给你寄死老鼠。”
李宁踩着十厘米高跟鞋丈量房间,指甲敲了敲霉变的墙纸,“下周三截稿日,你总得让我活着看到结局。”
苏默盯着她虎口的茧子。
三年前签售会上李宁握麦克风的手明明光滑如瓷,现在那些黄褐色的硬痂像藤壶般吸附在皮肤上。
安装工人抬着监控主机进来时,苏默突然发现茶几在震动。
半杯冷水漾出涟漪,李宁的高跟鞋正以特定频率轻叩地板——摩斯密码的“监视”。
夜幕降临时,苏默在摄像头红光中拆开匿名信。
牛皮纸袋里滑出泛黄的病历,患者姓名栏被涂黑,但入院日期赫然印着《白昼事故》出版前三个月。
诊断书背面贴着从小说上撕下的扉页,浸血的字迹写着“救救姐姐”,墨迹晕染处浮着层诡异的荧光。
她下意识摸向窗台的薄荷草盆栽。
枯死的茎杆突然断裂,露出藏在腐土里的微型胶卷。
对着台灯展开的刹那,苏默打翻了水杯——35毫米胶片上,两个穿病号服的女孩正在玻璃房书写,其中一人颈后的月牙胎记与她分毫不差。
防盗摄像头突然转动方向。
夜视模式开启的幽绿画面里,苏默看见自己身后浮现银发男人的倒影。
他左手握着带疤痕的右手腕,这个姿势和她设计顾沉思考时的习惯动作完全一致。
“你要的柠檬茶。”
李宁的声音在门口炸响。
苏默转身时只看到空荡的门框,夜风卷着枯叶扑进来。
监控屏幕闪过雪花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