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生长痛

柑橘树诗 莱菜福 2025-04-20 13:0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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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年的初冬,就这样正式到来了。

起雾的清晨,整个街道被一层寒纱不由分说的笼罩。

夏砚树推开窗,凛冽的寒气瞬间扑来,如冰针般扎在脸上,鼻腔里灌满了冰冷的空气,经久未好的鼻炎在整个冬天折磨他,冷空气在鼻腔里没有得到有效的加热,反而刺痛鼻腔。

城西是老城区,筒子楼比较老旧,冬天偶尔也没有热水,他只好经常用冷水洗漱,修长的指节长满冻疮,红肿发痒。

对了,忘了说,夏砚树今年十五岁了,没有父母,是个孤儿,他是个视力障碍者,几乎全盲,在光线特别充足的时候,他能看到模糊的事物。

夏砚树,还是个混血儿,据他回忆,是个中意混血, 他总是把自己打扮的很普通,讨厌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最害怕别人问他是不是混血。

可是他又很感激这份基因,183,一个不错的身高,这份混血基因让他长得帅气,即使是十五岁他出去打工别人偶尔也会收他,因为长相帅气,去商场当个开业模特,能到的一份不少的报酬,去参加两次活动的报酬,就够他度过一个冬天。

当然这个冬天没有暖气,没有空调,也没有暖和的衣服。

冬天是夏砚树最讨厌的季节,他正长身体,两年长高了25厘米,以前的衣服都穿不下了。

他没有足够保暖的衣服,没有合身的长裤,也没有烤火的电炉,更没有奢侈的空调。

晚上睡觉的时候,躺在薄被子里面,总是要很晚才能暖和,而现在正是他生长的时候,整夜整夜的生长痛折磨的他睡不着觉,他看到网上说。

生长痛的时候需要多补充一些钙片,用了仅剩的钱在购物软件买了一盒9.9元的钙片,这个钙片虽然廉价,但己经是他能买得起最好的那种了。

在九岁那年的冬天,母亲也因为肺炎去世了,而至于那位父亲,夏砚树从来没见过,他恨他,如果不能对别人负责,为什么要创造出一个孩子?

才十五岁的他,己经独自度过了六个年头,家的温暖,对于他来说,早己经模糊。

像一个机械的程序,机械的过活。

夏砚树英语很好,因为他母亲是外国留学生,也是在外国和父亲谈恋爱才有了他,当时母亲并不知道怀孕了,就回国了,回国了之后再也联系不到那个父亲了,母亲的爸妈也因为思想传统受不了女儿未婚先孕,还怀了一个外国人的种,断绝了关系。

母亲因为生活压力太大,而且常年忧思,在一个冬天感冒,感冒加重变成了肺炎,又没钱看病,最终去世了。

是街道办张罗去举办了简单的葬礼,开始的时候夏砚树被人收养过,可因为是个盲人,而且家里还有债务,所以最终被弃养。

母亲健在时,日常生活中都是用英语对话,他很聪明,学的很快,盲文用两个月就无障碍阅读了,他的英语很流利,就连去国外生活也丝毫不会有难度。

母亲去世后,他就己经没读书了,但是己经自学完大学的课程。

母亲生病时借了很多钱,偶尔给别人打小工,偶尔给邻居家孩子补英语,这几年来欠的钱也还的差不多了。

今天,夏砚树要去面试一份很不错的新工作,是之前***时候的负责人告诉他的消息,别墅区的有钱人少爷需要一个陪玩,据说这个少爷有轻微自闭症,又很需要一个优秀的陪读。

他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外形优秀,智力也是上等。

而且不会让富人区那位少爷焦虑,因为夏砚树看不见。

在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后,夏砚树还是决定去试一试。

这个城市有上百条街道,他早己经烂熟于心,因为母亲带他走过很多遍,她说,怕她不在了,夏砚树找不到回家的路。

选了一件比较得体的衣服,那是上次参加服装店开业走秀老板送的,说拍一条视频宣传的话,就可以免费送两套衣服。

这是适合秋天穿的外套,夏砚树还喷了一下母亲六年前留下的香水,他很少用这瓶香水,每次要去高端的地方工作的时候,他才会喷一下,是他最喜欢的柑橘花味,沁人心脾。

夏砚树出发了,在这个老旧小区周围没有公交车站,他每次坐公交车都要走20分钟去另外一个站。

在外人看来,夏砚树绝对是一个正常人,外形优越,一头褐色的短发,脸庞犹如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深邃的眼窝中,一双琥珀色眼眸仿若藏着地中海的波光,浓密卷翘的睫毛轻轻扇动,如果他能看见,那眼眸里绝对闪着最动人的光。

高挺的鼻梁下,嘴唇线条柔美,左边脸颊还露出一个迷人的浅涡。

冷冽的风吹过来,冷的他瑟缩了一下,鼻炎照常折磨着他,鼻腔一旦呼吸到冷空气,里面就生疼。

街头巷尾,湿漉漉的石板路泛着清冷的光,行人脚步匆匆,裹在厚重的棉衣里。

树木褪去繁华,枝干光秃秃的,被一层薄霜包裹,偶尔有几片顽强的枯叶在风中瑟瑟发抖,整个世界仿佛都被寒冷与潮湿冰封,没了生气。

杂乱无章的老街区,夏砚树不可避免地被乱放的扫帚绊了一跤,一个踉跄,长满冻疮红肿的手指地砸到了墙上。

他痛得瑟缩起来,比生长痛还痛。

幸好这个街区住的人比较少,因为几乎快要被废弃了。

让他活下去的动力是第二年的夏天,温暖的,炎热的,不用受冻的夏天,不用洗冷水澡的夏天。

新开发的富人别墅区,夏砚树其实没去过,他记得要坐214号公交车,再转3号线地铁。

如果他走路的话可以省三块钱的公交车钱。

寒风撩动他的衣角,却吹不散他周身那淡淡的落寞气息。

在这漫天飞雪里,他的目光望向远方,眸中无神,不知思绪飘向了何处,或许是回忆里某个温暖的角落,又或许是憧憬着雪霁天晴后的新生,而雪仍不停歇,默默为他勾勒出一幅清冷孤寂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