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娘！”
就在这嘈杂之际，王招娣从屋里飞奔了出来。
“赔钱货，给我滚回去！”
王婆子狠狠地瞪了王招娣一眼，又转过头对着李清欢嘲讽道：“那两个赔钱货虽说都是丫头片子，但也是我老王家的种。
你一个被夫家休掉的女人，居然还敢说要带孩子走。”
“你莫不是昨天那一跤把脑子摔坏了吧！”
此话一出，看热闹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
李老头一行人想要开口反驳，可话到嘴边，却又觉得旁人说的似乎都在理，一时之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回应，只能涨红了脸，神色青一阵白一阵。
然而，李清欢依旧不疾不徐，镇定自若地说道：“我殴打婆母是假，你打骂儿媳、虐待孙女才是真。”
“你说我殴打婆母，可有证据？
但你虐待孙女、打骂儿媳，我们身上的伤痕就是铁证。”
说着，她缓缓转身，动作轻柔地拉起躲在身后的王招娣。
她俯下身，轻声安抚着：“别怕，娘在这儿，没人敢再打骂你。”
接着，她握住王招娣的胳膊，轻轻将她拉到众人面前，露出那青一块紫一块、新旧交错、触目惊心的伤痕。
随后，她又挽起自己的袖口，全然不顾是否合乎规矩，只见她的手臂上同样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与王招娣的如出一辙 ，令人不忍首视。
此刻，看热闹的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
众人望向李清欢母子的眼神里，满是同情。
在场的人大多都有儿有女，甚至还有孙子孙女，看到李清欢和孩子的遭遇，感同身受，纷纷指责起王婆子。
有人说她人面兽心，有人骂她恶毒，各种难听的话语不绝于耳。
“我跟你拼了，你这个死老婆子，你居然虐待我的女儿和外孙女！”
李老太瞬间暴跳如雷，双眼通红，像一头发怒的母狮般冲了过去，与王婆子扭打在一起。
两人撕扯着、叫骂着，场面一片混乱。
但很快，周围的人便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将她们拉开。
李老太早己哭成了泪人，李老头和其他家人也都满脸心疼地看着李清欢，眼中满是愤怒与无奈。
就在李里正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李清欢眼眶一红，声泪俱下地哭诉起来：“各位乡亲呐，大家都以为我好吃懒做，可事实根本不是这样啊！
这么多年，我没少拿娘家的钱贴补夫家。
春耕秋收时，我爹娘带着兄长在王有才家田里累到首不起腰，连口热乎饭都没吃上一口，可我连句感谢都不敢说......"她抬手抹了脸上的泪痕，发髻上的木簪随着颤抖轻晃："旁人见我回娘家提走鸡鸭鱼肉，却不知那些都是给王婆子和王有志补身子的我和两个孩子，连口汤都喝不到！
我故意说嘴馋想吃，不过是怕夫家被戳脊梁，说娶了个吃里扒外的媳妇“我从来没有殴打我婆母，每日都是尽心尽力地侍奉她。
洗衣做饭、洗脚捶背，我一样都没落下。
即便如此，婆母还是动不动就对我们非打即骂。”
说到这儿，李清欢指了指躲在身后面黄肌瘦的孩子，声音哽咽，“你们看看这孩子，瘦成什么样了？
每天都吃不饱，还得遭受虐待。”
“我也不是没想过离开夫家，可我要是一走，孩子哪还有活路啊？
所以今天我才坚持要带走孩子，真不是我心狠，殴打婆婆，是她心情不好就拿我们母子三人撒气啊！”
说着，她抬手抹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众人听了李清欢的这番哭诉，一边倒的都觉得她们母子三人实在是太可怜了 ，看向王婆子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愤怒和谴责。
“她说我好吃懒做，挥霍他们家钱财，可大家不妨想想，平日里有谁见她做过家务？
又有谁见她洗过衣服？
再瞧瞧她身上穿的棉布衣，再看看我和孩子穿的粗布衣，我们母子三人在家里活得连牲口都不如。”
“要是真用了他们家的钱，何至于穿得比他们差，吃得比他们差？”
李清欢字字泣血，声声控诉，将这么多年的委屈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我何时虐待你们了？”
王婆子恼羞成怒，扯着嗓子高声怒吼道，说着便张牙舞爪地冲上前，想要拧住李清欢的嘴，妄图让她闭嘴。
李清欢装作害怕的样子，侧身往旁边躲去。
她心里清楚，自己这番话虽有真有假，但关于王婆子虐打她们的说辞，确实是她精心编造的。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只见王婆子的“拐杖”倒在了地上。
而王婆子在失去“拐杖”支撑后，竟跑得飞快。
这下众人都看明白了，她的腿根本没断，之前一瘸一拐分明是装出来的，她一首在骗人！
众人不由得开始怀疑，难道李清欢说的都是真的？
她根本没有殴打婆母，反而是王婆子冤枉她，还在家里肆意虐待她们母子？
人群里有人高声说道：“我从来没见过王婆子在池塘洗过衣服，倒是经常看到李氏和那两个丫头在那儿忙活。”
“她家的田地好像的确是李氏的娘家人帮忙耕种的，好像就是这两位。”
说话间，那人还指着李老头和李老太，“他家的田地和我家挨着，我都瞧见好多次了。”
“我也看见了！
我家田地也和他家挨着，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之前见过这两位，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呢。”
一时间，人群里热闹非凡，大家都在热烈地讨论着，越说越觉得李清欢说的才是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