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双缝干涉
"他的胸腔内伸出光纤触须，猛地刺入2003年苏禾的后颈，"让我们看看这条时间线携带的..."实验室灯光骤然变成暗红色，被触须连接的苏禾突然裂变成七个重影。
每个重影都在嘶吼不同语言，最左侧的苏禾正用罗马数字在防爆墙上书写：XII XIX XXI——李摇浑身一震，这是苏禾失踪前夜，他们在维多利亚公园看到三个流浪汉涂鸦的数字。
翡翠挂坠突然烫得惊人，李摇扯开衣领时发现锁骨处浮现出发光的年轮印记。
2003年的苏禾重影们突然齐声尖叫："他在同步！
快切断..."陈博士的光纤触须应声而断，断裂处喷出的却不是血液，而是1999年兰桂坊跨年派对的彩带碎屑。
量子珊瑚在尖叫声中暴涨，枝桠穿透实验室穹顶。
李摇在倾泻的暴雨中抓住磁轨，看见珊瑚尖端托着个透明气泡——穿婚纱的苏禾正躺在1999年7月21日的太平山教堂，后颈的神经接口与陈博士的光纤网络相连。
"这是观测者制造的完美新娘。
"陈博士的机械臂突然伸长十米，指尖捏着枚翡翠戒指，"只要你戴上这枚观测锚点，就能永远留住..."1997年的苏禾虚影突然实体化，考古铲劈开机械臂的瞬间，李摇看见翡翠戒指内圈刻着他们约定的婚誓日期：1999年7月21日。
记忆如潮水倒灌，他突然想起三天前那个暴雨夜，苏禾浑身湿透冲进修复室说的最后一句话："如果看到另一个我，千万别让翡翠完整..."量子珊瑚的主干在此刻轰然炸裂，李摇在时空乱流中抓住两片翡翠碎片。
左手碎片映出教堂里沉睡的苏禾，右手碎片显示浑身是血的苏禾正在青铜器堆里挣扎。
陈博士的机械头颅滚到脚边，仍在重复："选择就是毁灭..."当李摇将两片翡翠拼合时，年轮印记突然灼穿皮肤。
整个港岛的地铁隧道同时传来钟声，他看见十二个苏禾从不同年份的月台纵身跃下轨道，她们的婚纱下摆都浸着1999年7月21日的海水。
李摇的视网膜上突然叠满发光的年轮刻度，当他踉跄着抓住磁轨残片，发现十二个苏禾坠落的轨道竟在虚空中交织成翡翠吊坠的轮廓。
婚纱浸染的海水从裂缝渗出，在地面蜿蜒出1999年7月21日的日期。
"这是记忆的莫比乌斯环。
"陈博士的机械头颅突然腾空，裂开的颅骨里涌出微型青铜编钟，"每个你都是观测者，每个她都是被观测的..."编钟敲响的刹那，李摇看见自己左手的翡翠碎片正在吞噬右手的，拼合处生长出神经纤维般的金色丝线。
地铁隧道的白炽灯突然变成暗绿色，跃下的苏禾们在半空停滞，构成十二星座的阵列。
穿2003年防护服的苏禾突然转向他，隔着时空裂缝举起解剖刀划开喉管——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无数张泛黄的《东方日报》，每张头条都印刷着不同版本的死亡现场。
当李摇的指尖触碰到漂浮的报纸，年轮印记突然刺入骨髓。
剧痛中他看见太平山巅的教堂正在融化，琉璃彩窗里渗出苏禾实验室的监控录像——三天前的深夜，七个陈博士正将昏迷的苏禾接上青铜器状的脑机接口。
量子珊瑚的残枝突然缠住他的脚踝，将人拽向裂缝深处。
下坠过程中，李摇听见1997年的苏禾在耳畔嘶吼："找到第八重年轮的缺口！
"他猛然意识到手中翡翠的温度变化，低头看见碎片背面浮现出维港渡轮的舷窗倒影——那里坐着正在给他发短信的苏禾，手机屏幕显示的时间是1999年7月21日03:29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