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这位玉面修罗，竟就这般低垂着双眼，安安静静地坐在我房里。
双腕还被红绸缚在床头，打了个喜庆的同心结。
我实在不敢去想刚才发生了什么，只好试探着走过去，抚上了那条丝滑的绸缎。
萧崇说话了。
你很高兴?他平静地问。
我诚实地回答: 有一点点。
萧崇说: 你滚。
我说: 这不行。
陛下御赐，今夜洞房花烛。宫中来了人。
萧崇咬了咬牙，低声挤出了几个字: 那你……先给我解开。
我习惯性地回道: 萧大人向来神机妙算，自己没办法么?
萧崇气得笑了一声: 江元昭，从前是我小瞧你了。
我当真没料到，堂堂枢密使，竟想得出这般折辱人的法子。
如今我是无计可施，任凭你处置，但江大人可别忘了，自己当年说过的话。
我朝他眨眨眼: 自然忘不了。
我那时对您说，哪怕是绝境，我也还有玉石俱焚这条绝路可以走。
萧统领，您这是想寻死?
萧崇冷冷地回望着我: 江大人以为我没胆量?
我俯下身，笃定地说: 你不会的。
萧统领过去几番出生入死，从未见惧色，自然是有胆量。
但从我进门到现在，你有足足一炷香的功夫可以咬舌自尽，但到现在为止，你还在喘气，所以……
萧崇，你不愿死。
我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
4
萧崇像是被我气狠了，半晌都没说出话。
许久之后，他才放缓语气道: 江元昭，我不会伤你。你先把我放开。
我见好就收，将手按在了那个同心结上，提醒道: 府外有御林军，你逃不出京城的。
萧崇低声应了: 快些吧，我手疼。
我看着那双白皙手腕上的红印，无意识地抚了一下。
萧崇冷声说: 江大人，还请自重。
他这罪名真是扣得我气急败坏。
萧崇，我提醒一句，别忘了陛下给你赐的身份。
江家的事，我明白内情，可你确实也逃不了责任。
我若偏要折磨你寻仇，又如何呢?
萧崇咬着后槽牙，不作声了。
他转了转手腕，尺骨被那道浅红衬得很扎眼。
我又忍不住说: 我去……找点药膏来?
萧崇仍是沉默着，伸手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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