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苟苟睡睡 西屋虚 2025-05-07 12:1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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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觉声笑了,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

“不想嫁我,我偏要娶你。”

苟纭章气极反笑,“萧觉声,你是疯了吗?”

“且等着吧,我回去就去向父皇求旨,到时候,不想嫁也由不得你。”他说完便要拂袖而去。

苟纭章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将他拉回原地,着急道:“你不准去!”

萧觉声垂眸看着她,目光流连在她的眉眼鼻唇上,不知想到了什么,喉结微微滚动。

他迟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苟纭章看,看得苟纭章一阵发毛,讪讪地松开了他的衣袖,刚想往后退了一步,就被他一把抓住肩膀。

萧觉声低头靠近了她耳畔,似有若无地热气喷在她的耳根处,撩起一阵痒意。

苟纭章一惊,下意识偏头躲了一下,却听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除非你能把我杀了,否则,我娶定你了。”

他说完这一句话,幽幽地看着她修长白皙的脖颈,那有些松开的衣领之下,隐隐能看到,还有些浅浅的红痕。

是他的杰作。

他笑了一声,留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便从阁楼离去。

“等着我”

待他走后,苟纭章下颌角紧绷,死死地咬着牙。

这该死的京都,该死的萧觉声!

一眨眼,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滚落,聚在下巴,啪嗒落下。

所有的愤怒和委屈交杂在一起,令她心中郁愤不止。

她卷起衣袖,狠狠抹了一把泪,指甲掐进了掌心的肉里。

不让她离开京都,逼她留在这里,萧觉声还要娶她,好啊,她一定会让他后半生没有一天安生日子,一定要他后悔!

从泠园离开之后,裕王府的门庭竟然清净了,再没有媒婆上门提亲。

不过三日之后,皇后又宣她入宫。

在一众命妇贵眷的面前,堂而皇之地将她叫到身边,笑吟吟地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亲切备至。

不仅如此,皇后还赏赐了她许多珍品,各种异宝奇珍,补气益血的稀有药材,精美华贵的皮草,以及古董名画。

一车车如流水的赏赐拉到裕王府,其夸张程度,可比名将立大功的赏赐还多。

这么大的阵仗,让众世家大臣不禁都开始揣测起来。

苟纭章照单全收,却只是谢皇后娘娘的恩赏,绝不问缘由。

之后,皇后娘娘旁敲侧击,问她,“章儿觉得,觉声这孩子怎么样?”

苟纭章心知肚明,这都是为了给赐婚旨意做铺垫,但想让她给萧觉声台阶下,绝无可能。

她大口喝下半杯的雪顶含翠,很不优雅地抹了抹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回答,“谨王殿下武艺超群,品行高洁,实乃我辈楷模。”

言后和太子妃赵嫣灵对视一眼,两脸无奈。

萧暮雨笑呵呵的,直言不讳道:“那纭章姐姐,你愿不愿意嫁给谨王兄?”

这猝不及防的。

苟纭章笑容僵硬,转头看着萧暮雨,语气中透着咬牙切齿的意味,“公主殿下真是说笑了,我一个粗俗之人,实在是不敢高攀谨王。”

“你俩谁也别嫌弃谁。”萧暮雨大大咧咧,眉头一挑,正要说话,下半句“凑合凑合得了”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她母后一个幽幽的眼神瞪了回去。

萧暮雨悻悻一笑,一副“我闭嘴”的乖觉。

在昭宁宫用了晚膳,皇后身边的女官将苟纭章送到宫门外,裕王府的马车已经在等着。

苟纭章上了马车,靠在车壁上闭目小憩,然而到了王府,打开车门下车,却发现赶车的竟然是萧觉声。

他身穿一袭玄色常服,懒散随性地靠在马车上,修长洁白的手松松地握着缰绳,眼神与苟纭章探究的目光对视。

苟纭章愣了一下,马上换上一脸不屑的神情。

萧觉声收回目光,淡淡地告知道:“父皇那边旨意已经拟好了,明天你就会收到宣召,同时也会布告天下,你可以准备准备了。”

然而苟纭章听完耸了耸肩,一字一句道,“你会后悔的。”

这样的威胁对萧觉声而言,丝毫不起作用,他微笑道,“是吗,我很期待。”

苟纭章站在门外,在落日余晖下,身影高挑而伶仃。

她背对着他,垂眸看着地上的石板,忽然轻声问了一句,“你一定要这么对我吗?”

再冷酷无情的人,认识十几年,也该有点情分了,可偏偏萧觉声对她没有一丝怜惜之情,哪怕一丝呢。

“怎么,让你嫁给我,很委屈吗?”萧觉声嗤笑一声,“别忘了,是你来招惹我的,该委屈也是我委屈好不好。”

苟纭章沉默片刻,走进门,“砰”地一下把大门关上了。

见她回到房间,气势汹汹地关上了门,沈娆和陈颖和躲在树后,悄悄探头,你推我搡。

沈娆道:“你去啊!你一个军师,作为智囊,这时候就应该去劝劝主公。”

陈颖和往后退一步,“你是郡主的副官,你应该最了解郡主,你去。”

“我口才不好,要是说错话再惹郡主生气,她会提刀砍我的。”沈娆一阵瑟缩,她可是见苟纭章生气时,挥刀一夜间怒砍了一片林子,砍下来的柴火烧半年都没烧完。

“那怎么办?”

两个人推脱半天,最终还是一起敲了门。

“进来。”苟纭章颇为不耐烦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沈饶说好了让陈颖和开口,可等进去之后,便火急火燎地语出惊人道,“郡主,要不咱们跑吧!”

陈颖和无奈地扶额叹息。

苟纭章凉凉地瞥了她一眼,“跑哪里去?”

“回江东啊!”

“回江东准备起兵造反?”

“那怎么办啊,郡主还真要嫁给谨王不成?”沈娆拧着眉头,语气愤愤不平,“简直是仗势欺人嘛!有事就靠咱们打仗,没事了就把咱们圈禁起来,真当我们江东好欺负。”

“沈娆,胡说八道什么,管好你的嘴!”苟纭章端着茶杯,忍了忍,没朝她脸上扔去,厉声斥道,“再敢口出狂言,军法处置!”

本来只是一桩天家婚事,可若是让人听见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只怕连婚事都不用担忧了,江东早晚得易主。

沈娆诺诺,不敢吭声。

“郡主有什么打算?”陈颖和适时问道。

苟纭章沉思良久,才出沉重道,“我会写一封信给阿恒,明日你就带着三队的人马回江东去,你在阿恒身边我才能放心。”

陈颖和惊诧不已,“郡主,是打算留在京都了吗?”

“眼下没办法抗旨,只能之后再寻找机会了。”苟纭章看着陈颖和,凝重地交代,“让大伙都欢喜一些,别让阿恒以为我是被困在这里,我怕他冲动。”

陈颖和垂下头,沉声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