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己经在学生会办公室门口徘徊了十分钟，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带。
昨天程曜那句冷冰冰的"明天下午三点"像悬在头顶的刀，让她一晚上没睡好。
"怕什么？
他又不会吃人。
"她小声给自己打气，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冷气扑面而来。
程曜坐在长桌尽头，面前摊开着那本黑色笔记本，旁边是一台开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数据表格。
他头也没抬，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声音像冰珠落地："关门，坐下。
"小满咽了咽口水，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在他对面坐下。
程曜终于抬眼，镜片后的目光像X光一样扫过她："解释。
"小满一愣："解释什么？
"程曜把笔记本推过来，翻到某一页——**她的橙色荧光笔痕迹旁边，多了一只歪歪扭扭的简笔画小猫**。
小满瞪大眼睛："这不是我画的！
"程曜冷笑："笔记本在你手里停留了27分钟，期间除了你，没有人接触过它。
""但我真的没画！
"小满急了，"我顶多就是不小心蹭到了一点荧光笔……"程曜没说话，只是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推到小满面前。
**《关于苏小满同学破坏学生会重要资料的处罚通知》**小满倒吸一口冷气："等等！
这算什么？
我又不是故意的！
"程曜面无表情："两个选择。
第一，按校规赔偿损失并接受处分；第二，"他顿了顿，"做我的临时助理，首到弥补完所有损失。
"小满瞪着他："你这是公报私仇！
"程曜嘴角微不可察地扯了一下："人类的行为逻辑总是充满漏洞——你弄坏了我的东西，自然要负责。
"小满气得牙痒痒，但看到处罚通知上那个吓人的数字，还是咬牙："……我选二。
"程曜合上笔记本："明天开始，每天早上八点，图书馆三楼。
"小满一愣："去干嘛？
"程曜己经低头继续敲键盘："补笔记。
"第二天早上，小满顶着黑眼圈冲进图书馆时，程曜己经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着三本专业书和那本黑色笔记本。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像镀了一层冷光。
小满一***坐下，从包里掏出一盒彩色水笔："说吧，要补什么？
"程曜头也不抬："第37页到第45页，行为矫正记录。
"小满翻开笔记本，愣住了。
**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中间，穿插着工整的手写记录：****”程曦，Day 37“****”仍拒绝语言交流，但对蓝色蜡笔有反应“****”今日进步：在钢琴前停留3分钟“**小满抬头："这是……？
"程曜的眼神骤然变冷："抄，别问。
"小满抿了抿嘴，低头开始誊写。
但她的字迹和程曜的工整完全不同，圆滚滚的，像小学生写字帖。
写到一半，她忍不住问："程曦是谁？
"程曜的手指顿了一下："我弟弟。
""他怎么了？
""与你无关。
"小满撇撇嘴，继续抄写。
但当她翻到下一页时，愣住了——**一整页被撕掉的痕迹**，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人匆忙扯下的。
她下意识抬头，正好撞上程曜的目光。
他的眼神深不见底，声音却异常平静："别碰那页。
"小满收回手，但心里己经埋下疑问。
午休时间，程曜被一个电话叫走，留下小满一个人继续补笔记。
她百无聊赖地翻着笔记本，突然在最后一页发现一行小字：**”如果有一天我忘了，请帮我记住——找到星星。
“**字迹很轻，像是怕被人看见。
小满皱眉，正想仔细看，手机突然震动。
是室友林小雨发来的消息：**”小满！
你被挂上学生会内网了！
“**附带的链接点开，是一则醒目的公告：**《关于苏小满同学破坏重要资料的通报》**评论区己经炸了：**”又是新生作死，程曜的笔记也敢动？
“****”听说他笔记本里全是研究数据，价值六位数……“****”这妹子完了，程曜最讨厌别人碰他东西。
“**小满气得手抖，正要关掉页面，突然看到最新评论：**”最新消息，程曜刚刚删了这条公告。
“**小满一愣。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冷冽的声音："你在看什么？
"小满吓得差点摔了手机，回头看见程曜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两杯咖啡。
她结结巴巴："那个……公告……"程曜把咖啡放在她面前："喝了，继续抄。
"小满呆呆地看着那杯咖啡——**加了两份糖，和她平时喝的一模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甜的？
"程曜己经坐回座位，头也不抬："猜的。
"小满盯着他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人好像没那么可怕了？
**傍晚，小满终于抄完了所有内容。
她伸了个懒腰，发现程曜不知何时己经合上了电脑，正看着窗外发呆。
夕阳的光映在他脸上，让他冷硬的轮廓柔和了几分。
小满鼓起勇气："程曜，你为什么对笔记本这么在意？
"程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你会讲故事吗？
"小满一愣："啊？
"程曜翻开笔记本的扉页，指着那行字："**给程曦的100个故事**。
"小满眨了眨眼："所以这是……给你弟弟的？
"程曜"嗯"了一声，声音很低："他只听故事的时候，才会安静下来。
"小满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你让我抄的这些……是给他准备的？
"程曜没回答，但小满看到他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想了想，突然从包里掏出拍立得，对着窗外的夕阳拍了一张。
相纸缓缓吐出，她在背面写下一行字，递给程曜："送给你弟弟。
"程曜接过，照片上是橙红色的落日，背面写着：**”有一天，太阳和月亮吵架了，于是世界上有了黄昏。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最后轻声说："……谢谢。
"小满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程曜突然叫住她："明天继续。
"她回头："还要抄？
"程曜合上笔记本："不是抄。
"他顿了顿，"讲故事。
"小满笑了："好啊！
"走出图书馆时，她的手机又响了。
是林小雨：**”小满！
我刚黑进学生会后台，发现程曜电脑里有个加密文件夹，名字是星星！
“**小满的脚步猛地停住。
**星星？
**她突然想起笔记本上那行字——**”找到星星。
“**还有那张被烧焦的照片背面……**”星星，七岁生日快乐。
“**她的心跳突然加速。
**程曜在找的"星星"……会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