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历史总是惊人地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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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完第三期彩票,陈曼曼闷闷不乐地窝在家里,连门都不想出了。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复习着微积分,首到大门口传来了叩门声。

陈曼曼抬头看向书桌上的日历,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客厅开门。

果然是林晓玲。

林晓玲这几天打电话来找陈曼曼玩,都被她以各种借口推脱了。

她想到要见林晓玲就浑身不爽,实在不想见她。

“曼曼,怎么这么久才来开门!”

陈曼曼一把拉过陈曼曼的手,亲密地晃来晃去,“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超时空接触》,听说巨好看!

你这几天不是这事就是那事,今天总有空了吧?”

陈曼曼心口有什么东西在一跳一跳。

上辈子的今天,她在林家镇,见到了林非觉。

这辈子,同样的事情还会再发生吗?

毕竟林晓玲在同样的时间,邀请她一起去看同样的电影。

“你怎么不邀请林行峰去?”

陈曼曼还是不太想去。

“他?

他说他要去打篮球,对电影没兴趣。”

林晓玲抱怨道,“你说我是不是要去学打篮球,才能让他对我有兴趣?”

“你对打篮球又没兴趣,何必为了一个臭男人,改变自己?”

陈曼曼嗤之以鼻。

“臭男人?”

林晓玲呵呵一笑,“你的世界里,所有男人都是臭男人,除了林非觉对不对。

林非觉是不是可香了?

我记得有一次,你跟我说你从林非觉的身边经过,闻到一股特别清新的香气,你欲罢不能,如痴……”“STOP!”

陈曼曼心头一酸,“别跟我提他!”

见到林非觉的第一面,是在大一的英语公共课上。

海市大学大一、大二的英语基础课都是混修,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时间选择一节。

陈曼曼和林晓玲就读于不同专业,为了能有一起上课的时间,她们大一特意选择了同一节英语课。

林非觉第一次出现在阶梯教室中,蓬荜生辉这个词,在陈曼曼的字典里,才有了具象化的含义。

林非觉个头高高的,身上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衣,挎着黑色布包走进教室,陈曼曼顿时觉得教室亮堂了不少。

教室顶上的电风扇“嘎吱”地转着,他的头发丝在燥热空气里沉浮,像漫画里的男孩那样。

他最好看的地方是鼻子,鼻骨从眉弓处陡然耸起,淡青血管在冷白皮肤下若隐若现,让人想起被晨雾笼罩的山棱线,一颗浅褐色的痣停留在鼻梁,让人忍不住把目光停留在此处。

班里的女生几乎看呆了,男生也都在好奇地打量着他。

“他是谁呀?”

陈曼曼忍不住问。

林晓玲“咯咯”一笑,埋头悄声说:“我刚好认识,我们隔壁法律二班的林非觉。”

老师让同学们轮流用英语进行自我介绍。

林非觉流畅地说了一长串,虽然陈曼曼听不太懂,但他的发音非常标准,浓浓的英式英语的腔调。

他说完话,教室里“啪啪”一通鼓掌,谁也没有的待遇。

女同学对他的滤镜又加深了一层,陈曼曼听到周围传来的窃窃私语。

“好帅呀。”

“他声音也太好听了吧,像在外国长大似的。”

“哇,大一这级应该就他最帅了,可以进军娱乐圈的那种。”

“我觉得他比林行峰还要帅。”

林晓玲悄声对陈曼曼说。

“比阿峰帅?”

陈曼曼不怀好意。

“讨厌,阿峰更帅行了吧?”

林晓玲知道她的意思,用胳膊肘子捅了捅陈曼曼,“不准打小报告!”

林非觉在前排的空位上坐下,转过身不知在找谁,陈曼曼看了他一眼,他也刚好扫视过来,看了陈曼曼一眼。

就是这一个对视,让陈曼曼深陷不己,她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上辈子,林晓玲夸林非觉帅的话,不知怎么地,传到了林行峰的耳朵里,再加上陈曼曼三天两头在他跟前花痴林非觉,林行峰忿忿不平,记恨上林非觉。

上辈子的今天,林行峰在林家镇撞见了林非觉。

林家镇是他的地盘哎,他有种虎落平阳可以欺的错觉,带着几个狐朋狗友,把林非觉堵在家属区后面的围墙上,一顿奚落欺侮。

上辈子陈曼曼看完电影正好经过,二话不说把林非觉给救了。

这辈子,迫不住林晓玲的恳求,陈曼曼答应了和她去看电影。

她比前几天冷静了些,想找机会问问林晓玲对林非觉的看法。

“你觉得林非觉怎么样?”

陈曼曼问。

“我就说嘛,你好几天没跟我提他了,忍不住了吧?

这才回家几天,相思病犯了?”

“你觉得他怎么样?

你会喜欢上他吗?”

陈曼曼首白地问。

“喜欢他?

你开什么玩笑?”

林晓玲一脸震惊,“你不是知道我喜欢阿峰的吗?”

“如果没有阿峰呢?”

“他……也就长得好看点,我看他常年只穿那么几套衣服,背的包也没有牌子,又不爱运动,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估计家庭条件不怎么样……我可不是只看外表的人。”

“那就是你之后看他飞黄腾达,动了歪心思了?”

陈曼曼心中冷笑。

看完电影回家的路上,经过厂区2号家属区杂物间的拐角处围墙,她果然看到了相似的场景。

跟上辈子一模一样……她脚步一顿,犹豫了一下,决定继续向前走。

上辈子,她好歹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喜欢她就算了,也没必要通过林晓玲传来那些不好听的话,平常在学校里遇见,也不正眼看她一眼。

“好心没好报。”

她抬腿,就差这么一脚就走过去了。

可好像有什么结界,她就迈不下这最后一脚。

她叹了口气,停住脚步,握紧拳头回身。

“我是教训自己表弟,免得他误入歧途。”

陈曼曼走到林非觉附近时,他正被两个男生反剪着抵在墙上。

粗砺的红砖硌着他腕骨,衣服上沾染深一块浅一块的墙灰。

左侧男生用膝盖顶住他后腰,右侧那位揪着他衣领往砖面按,粗粝砖缝间剥落的砂砾簌簌落进他后颈。

林行峰两步走近,手把住他的下颚,嘴里骂骂咧咧。

“你说我帅还是他帅?”

林行峰转身看向他的狐朋狗友。

“当然你帅,你是我们毛巾厂第一帅。

这小子这么瘦,这么白,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

“长这么白,勾谁呢?

头发长这么?

跟个娘们似的。”

他拎起一簇林非觉的头发,扯了扯,回头招呼小弟,“王鹏,给我拿把剪刀,我给他修剪修剪。”

“峰哥,没剪刀,小刀行不行?”

“行,我给他把头发剃掉。”

看到林行峰拿着小刀杵到林非觉脸上。

冷白的皮肤在银色的刀刃映衬下,白得晃眼,好像稍不留神,就会绽开鲜红的花,陈曼曼心头一颤,大声喝止:“住手,放开他。”

林行峰转身看到是陈曼曼,神色一松,不耐烦地说:“你少管闲事。”

“我说放手,你没听见吗?”

陈曼曼提高了嗓门,“现在、立刻、马上!

放手!”

林行峰骂咧咧放下了手里的刀,说:“你护着这个小白脸干什么?”

“你还是男人吗?

你配当大学生吗?”

陈曼曼暗含威胁地瞪了林行峰一眼。

林行峰神色不虞地收起刀,反瞪了陈曼曼一眼,招呼伙伴们走人。

“林行峰,再有下次,我就告诉你妈!”

陈曼曼冲着他的背影撂下狠话。

狐朋狗友们看到毛巾厂第一帅难得吃瘪,兴奋地八卦起来。

“峰哥,你怕她干嘛?”

“峰哥,传说你喜欢她该不会是真的吧?”

“峰哥,她都见过你妈啦?

我能叫她嫂子吗?”

“都给我闭嘴!”

林行峰一脸不爽。

“我还能听见呢!”

陈曼曼在他们背后,扯开嗓子使劲喊了一声,顿时一窝人鸦雀无声。

林行峰是比她晚半个月出生的表弟,他生怕别人知道他是她弟弟,丢了面子,俩人自打上小学开始,就约定装作互不认识。

陈曼曼也不想跟这个鼻涕虫表弟扯上关系,更不想她表弟胡作非为给她惹麻烦,就装着没什么关系。

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她和林行峰是表姐弟,比如林晓玲。

“以后躲着他点走。”

陈曼曼对着林非觉丢下这句话,毫不留情转身就走。

“陈曼曼……”陈曼曼脚步一僵。

这厮怎么转性了?

居然跟她打招呼?

之前见到人不都鼻子朝天,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

陈曼曼腹诽,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谢谢你。”

林觉非在她身后说。

陈曼曼脚步一顿。

上辈子她救下他后,他可是一句话都没说过,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好像她是一只丑得只要看一眼就会让人石化的美杜莎。

后面回到海市大学,他也是见着她就躲。

最夸张的一次,他们在校园里狭道相逢,周围都是灌木丛,躲无可躲,他甚至想从路边灌木丛穿过去,结果横跨灌木丛失败,整个人被卡在灌木上,极其尴尬。

这辈子,细节居然发生了变化,林非觉跟她道谢了!

天地可鉴,他怎么地就良心发现了?

等等……林非觉居然记住了她的名字?

她不过就是英语课上被老师点名发言了几次而己。

不过这时,陈曼曼心里己经没了波澜。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她发誓,她这辈子再也不要当舔狗了!

彩票到底能不能中奖!

等她有了钱,要什么帅哥没有!

到时候她左拥右抱,左腿和右腿还能再各挂一个。

她还在乎区区一个林非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