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猫猫少年从天而降——“你叫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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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阴雨天,难得凉爽的夜晚。

江喃摸摸左脸的伤,疼得深吸一口气。

这个月第三回了。

闭眼,换了个方向侧躺。

睡至半夜。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像是大棒,一下下敲在她脑门上。

江喃警觉地睁开眼,手摸向床头倚立的棒球棍。

屏息凝神。

“谁?”

回答她的是越来越重的敲门声——“嘭嘭嘭!”

江喃呼出一口气,猛地将手里的棒球棒甩在墙上,发出尖锐的爆鸣。

“白天来晚上还来,信不信我跟你们拼命?

滚!”

敲门声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浑厚质朴的中年男声。

“喃喃,是我,你扇子叔,你在家啊?

我敲了半天门没反应,还以为你在医院照顾你爷没回来。”

不是那群人……紧张过后瞬间脱力,棒球棍滚落在地。

正正好砸在泛着微弱光亮的手机屏幕上。

裂痕如蛛网一样展开。

黑下去的前一秒,隐约可见未拨出去的号码。

分明是再熟悉不过的三个数字——110。

……“老叔,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江喃小心翼翼避开脚下的一片狼藉,开了院子里的大灯。

透过烂了好几个大洞的木门,对上外面人的脸。

“吓到你了吧?”

扇子叔歉意地笑笑。

“实在是这次的客人太难搞,非要住你家,我说什么都不听啊!”

江喃想了想,没拒绝,抬手抽掉门栓。

“今年怎么这么早?

往年游客不都九十月份过来吗?”

……作为整个北方最具有地方特色的古朴小镇,每年总能吸引大批学生前来学习与写生。

相应的,各家都做上了一点关于食宿的小生意。

“非住我家?

熟人?”

她明明记得前几年常住她家的姐姐今年毕业了。

奇怪。

她往外伸了伸脑袋,人没看到,只看到了脚边的一个26寸行李箱。

钻石满镶。

刺得眼疼。

“人在哪呢?”

“快别提了,唉,后面慢悠悠溜达呢!”

扇子叔挥了挥手,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

“我就先来跟你吱一声,行了,我回了,你老婶儿还在家等着呢。”

……家里很乱,很糟糕。

更别提客房的床。

床架子都被踹断了。

江喃甩了甩脑袋,尽量不去回忆白日的种种。

上楼,扯掉自己小床上的床单和被套,换上带有小碎花的纯棉西件套。

只能先凑合一晚了。

……黑暗使时间变得漫长。

过了好久,巷子里才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江喃从门口的小板凳上起身,深吸口气,双手托住下巴,揉了两把。

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讨喜一些,小跑出门——“好久不见,姐……哎?”

……漆黑的深夜,朦胧的雨天,昏暗的灯巷。

街角老旧的灯箱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

被她唤作“姐姐”的人,一身黑色兜帽外套,拎着个同色单肩包,微微低头。

动作轻巧地侧身,避开横七竖八停放的各种车辆。

因为背着光,江喃只能看清他兜帽下微微弯曲的额发。

有点儿长。

但也没到五米之外雌雄莫辨的程度。

男的?

江喃愣了下神。

与此同时——“你在叫我?”

“啊?”

江喃沉默三秒,“应该是。”

视线不免往他兜帽下的脸上多瞅了几眼。

发色是纯正的黑,显得眉目有些淡。

鼻梁很高,嘴唇是很轻的粉。

当然也没错过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匪夷所思和不可置信。

“你叫我姐姐?

我没听错?”

……后知后觉的尴尬弥漫在周围。

江喃胡乱挠了两下嘴角,又疼又痒。

“我应该……认错人了。”

“确定不是认错性别?”

像是羞恼,漂亮的眸子斜了她一眼,头上的兜帽摘下,露出完整的一张脸。

“我像女孩儿?”

他微微弯腰,神色带点儿委屈,像被误解的傲娇小猫。

“你再看看呢?”

非常自来熟,但非常真诚。

尽管这要求有些奇怪,江喃也没有拒绝。

“……你把眼睛闭上。”

“行吧。”

话落,江喃踮起脚凑近,认真看了好几眼。

睫毛很长,鼻梁很挺,皮肤白腻。

三秒后,江喃退后两步,从心地点了点头。

“像。”

“你男女不分吗?”

他被惊到,眼睛瞬间睁开。

“但比女孩儿还要精致一点。”

江喃大喘气。

“我知道你是男生。”

“哼!”

拥有冷白皮的日系美少年,做这种幼稚状都有种不切实际的漂亮。

像是不应该出现在这儿的鬼魅变的。

江喃挪开视线。

……“你是我家的客人吗?

就是修车铺的那家。”

“你猜。”

他朝江喃身后看过去。

面目全非的一个小院。

倒是里面的全木质两层小楼,建造得非常漂亮。

“到底是不是?”

江喃催促。

他点头,气鼓鼓强调:“是客人,但不是姐姐。”

“哦。”

漂亮,记仇,自来熟。

江喃腹诽,默默转身。

朝前走了两步,又倒回来,微微低头,脚尖搓着地面。

“我把你行李拿出来,你去别人家里住吧。”

“为什么?”

因为全都坏了,住不下。

可江喃不想说实话,面无表情胡说八道:“野猪下山来我家偷鸡,拱得家里像废墟。”

“是吗?

我还没住过废墟,很有意思啊。”

他的声音透露着雀跃,大跨步走进院子。

却又在两人擦肩而过时,慢吞吞地倒了回来。

低头,盯着她的脸,语气微妙:“野猪下山偷鸡,顺手把你也给拱了吗?”

江喃猝不及防,抬头,撞上他的视线。

“什么?”

他首接上手掀开她的刘海,指着她乌黑的眼角,不可置信问:“你……乌眼鸡?

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