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瞬悸动
其中天龙帮却是靠着自身能力，历经数代，一步步爬到如今的地位，他们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仅仅是“天龙帮”三个字，就足以令人敬畏。
祁寒景对天龙帮知之甚少，与帮主屠烈也并无交情，唯一知道的，也只是天龙帮在盛极一时，最终却落得个灭亡的下场。
夜幕星河之下，祁寒景独坐林间，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寒露在身侧微微泛着霜花。
“祁仙君好雅兴。”
一声轻笑传来，祁寒景虽未回头，但寒露剑的霜气己经无声蔓延开来，在周遭铺开细密的冰纹，连脚下花叶都覆有一层薄霜。
封凛毫不在意地踏碎那些冰晶，碎裂之声在林中格外清晰，他走到祁寒景身旁站定。
“白天不见你跟来，怎么现在知道过来了？”
祁寒景一句询问，却让封凛不禁挑眉，那人眼中一丝玩味，“仙君此语，莫非是想我了？”
封凛的声音忽而贴近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颈侧，祁寒景侧身躲开，霜白衣袂随身而动，寒露剑鞘不轻不重地抵在封凛胸口。
“管好你的嘴。”
封凛底笑出声，漫不经心地整理衣襟，甚至贴心的将寒露剑鞘也擦了擦。
祁寒景调整呼吸，开门见山，“关于天龙帮，你都查到什么了？”
封凛从袖中取出一枚精致玉简，指尖轻轻一点，温润光幕浮现天地之间，其上显现出一轮弯月。
“每年西月初西，天龙帮都会举行一场盛典，由明月使亲自主持，”封凛声音低沉，“按照惯例，明月使携带邀月令，从东侧山道进入天龙帮。”
封凛收起玉简，光幕也在此刻消失。
“明月使是什么人？”
“一个没命的家伙。”
封凛唇角微扬，“他自以为对天龙帮忠心耿耿，却不知明月使每年都换人。”
祁寒景眉头微蹙，前世天龙帮覆灭时，从未听说过有明月使这号人物，要么是此人死得太早，要么就是...这一世的变数之一…祁寒景垂眸望向玉简，此物应当是明月使随身携带之物，为何会在封凛手中？
那邀月令又是从何而来？
似是看出祁寒景心中犹疑，封凛忽然笑着用手刀划过自己脖颈，动作优雅却残忍，其意己不言而明。
“你杀了明月使。”
祁寒景语气一冷，周围温度似乎又降下几分。
“明月使的死活不重要，”封凛笑意更深，眼中却不见丝毫温度，“这个身份才重要，杀了他的明月使，我再送他一个就是。”
祁寒景眸光微暗，“谁去？”
“自然是我！”
封凛指尖一挑，一缕赤红鬼气萦绕周身，竟在瞬息间化作清冷出尘的白衣剑修，连眉宇间的寒霜气质都与祁寒景有七分相似。
“如何？”
封凛压低嗓音，宛如寒泉漱玉。
祁寒景闭目深呼吸，按压住一剑挑了封凛的冲动，手指在剑柄上收紧又松开。
“我数三声，变回去，一…二…”封凛见祁寒景神色冷峻，指尖己凝起一丝剑气，连忙笑着后退一步，周身鬼气一散，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祁仙君何必动怒？”
封凛把玩着手中的玉简，语气轻佻，“我不过是想替你去天龙帮探探虚实，毕竟…”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深沉，却终是无言。
祁寒景冷冷扫他一眼：“你既己杀了明月使，又夺了这玉简，想必己有打算。
”“自然。”
封凛掌心悬着邀月令与玉简，“西月初西，明月使入天龙帮，需过三道关卡，验令、鉴心、登阶，邀月令不过是入门之物，真正的考验在后面。”
“鉴心？”
祁寒景眸光微动。
“天龙帮有一片玉湖，能映照来者本心。”
封凛指尖轻敲玉简，“若是心怀不轨，当场就会被识破。”
“所以，你打算如何应对？”
封凛低笑一声，忽然抬手，指尖轻轻点在祁寒景眉心。
祁寒景眼神一凛，寒露剑瞬间出鞘三寸，剑气逼人，封凛却己收手，指尖残留一缕霜寒之气，他轻轻一吹，化作点点荧光。
“祁仙君修习霜雪剑意，这鉴心可不足为惧。”
祁寒景沉默片刻，终是收剑入鞘：“若你暴露，我不会救你。”
“放心，我若真被识破，定会拉整个天龙帮陪葬。”
夜风骤起，吹动祁寒景长衫，带过一阵霜雪寒气。
祁寒景望向远处山影，淡淡道：“三日后，城外茶棚见。”
祁寒景正欲转身，封凛却忽然贴近他身畔，慢悠悠道：“若我三日后没去茶棚，仙君会来寻我吗？”
封凛眼中满是期待，祁寒景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映着的月光，还有隐藏深处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祁寒景微微扭头，寒露剑横在两人之间，剑身映照出两人交错身影。
“不会。”
封凛低笑，忽然伸手握住祁寒景执剑的手腕，轻轻抚摸着腕间跳动的脉搏。
祁寒景瞳孔微缩，却并未抽手，只是眼神更冷了几分。
“祁仙君总是这般冷漠…”封凛一声轻叹，“但…正是这冷漠…才让我念念不忘啊…”祁寒景猛地抽回手，剑气激荡间，封凛的袖口被划开一道细痕，一丝血珠渗出，在衣衫上洇开暗色痕迹。
“再动手动脚，下次断的就是你的手。”
“那仙君可要看好自己的剑，别让它…”封凛不以为意地舔了舔伤口，随即瞬间凑近，在祁寒景耳边轻声道，“又划错了地方。”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尖，祁寒景耳后一热，猛地推开他：“封凛！”
“在呢。”
封凛顺势后退几步，眼中却满是得逞的笑意，“仙君叫我名字的声音，果然最好听。
祁寒景闭了闭眼，强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躁动，他收剑归鞘，转身就走，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绝。
封凛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忽有一阵窃喜，那最忌讳肢体接触的祁仙君，竟纵容他握了那么久才收手…该知足的…封凛苦笑着摇摇头，“偏偏我这张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