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下旬的阳光穿过教室窗棂，在季槐的数学卷子上烫出焦痕，随意把试卷往书包里一塞。
她叼着冰棒棍，背着书包往秦霁晓的座位走，却在目的地的后座便止了步子，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叶观澜课桌上摞成小山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最上面那本甚至贴着便利贴，字迹排列工整，解题思路清晰。
"叛徒！
"季槐把冰棒棍拍在秦霁晓桌上，融化的糖水滴在对方正在整理的错题本上，"说好一起摆烂到高考呢？
"叶观澜略带嫌弃地捏着错题本的一角，将糖水渍凑到季槐面前以示控诉，但后者似乎毫不在意，阵盘"歇歇"在抽屉里发出细微蜂鸣。
她能感觉到秦霁晓的视线像把冰锥刺在后颈，那是控水异能者情绪有所波动时带起的灵力波动，登时抽了抽嘴角，自己这是被当成争第一的对手了啊。
窗外的广播播放着新闻，女主播甜美的声音念到"西北通讯恢复"时，秦霁晓的自动铅笔"咔嚓"断成两截。
"她上次月考数学148。
"秦霁晓突然开口，常年面无表情的脸在阳光下像尊玉雕，看向季槐，"摆烂的定义需要重新修订，她以往月考没出过年段前五十。
"季槐第一次注意到月考排名这个东西，扒拉着秦霁晓的月考排名表怪叫："你给她抄作业不给我抄的时候怎么不说你是看成绩下菜的啊？
"校服袖口随着动作翻起，露出惊鸿门暗器改造的手链——十二颗钢珠正诡异地悬浮成星图状。
叶观澜的笔尖在草稿纸上画出素流门专属的阵纹。
她能看见季槐说话时，发梢缠绕的气流凝成微型龙卷，那是风系异能者无意识泄露的灵力。
手机在裤袋震动，师门群里江照晚发了张代码截图，十六进制数据里藏着璇霄门密语：”西南界碑出现素流门血纹“。
"劳动节去海边吧！
"季槐突然扑到两人课桌中间，腕间钢珠撞出清脆声响，"我表哥新买了游艇，还能潜......""咳咳……"秦霁晓打断她的话，校服领口的潮牌Logo闪过银光。
叶观澜注意到她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发白，锁屏壁纸是周清辞在予治学宫受勋的照片，还真是迷妹啊，她挑了挑眉。
叶观澜把练习册塞进书包，"你们是有什么别的安排吗？
可以带上我不？
"她歪头笑得人畜无害。
季槐的钢珠突然坠地，秦霁晓的保温杯表面结出冰花，两人对视着，都沉默了，教室前排传来惊呼——宣传委员点开白板屏幕上跳出来的热搜词条----"西山景区又又又塌方了！
这次落石堆成了爱心形状！
"季槐正要往前凑，一回头见秦霁晓神色自若地从包里拿出手机，顿时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你，你，你们你们……”她视线在另两人身上来回扫。
被她控诉的两人倒是无所谓，叶观澜凑过去看手机屏幕。
视频里所谓的"爱心落石"分明是素流门的地脉爆破阵，而角落里，周清辞假装踉跄时，重力场悄悄修正了慕熠射偏的火箭方位。
她突然起身按住秦霁晓的手腕。
视频结束，手机屏幕便骤然黑了下去。
"今晚特训。
"秦霁晓抽回手，耳尖泛起不自然的红晕，"你数学最后大题第三问的解法太啰嗦。
"季槐蹲在地上捡钢珠，校服后背汗湿了一片："你们学霸的特训就是互相下战书？
"发现叶观澜的目光不在她这，腕间的风系灵力突然暴走，将钢珠卷成微型风暴，"本体育生要去喝三杯奶茶压惊！
"暮色中的奶茶店飘着香精甜味。
叶观澜咬着珍珠，低头发消息让慕熠撤热搜删视频，对方告诉她己经被显微镜粉丝扒出来了。
季槐突然凑近秦霁晓耳边："你觉不觉得小叶最近特别像基地那个神秘特训官吗？
就是那种......"她比划着戳了戳空气，"一切尽在掌握的欠揍感？
"玻璃橱窗映出叶观澜骤然绷紧的侧脸。
柜台电视正在首播着响的专访，慕熠拨弄着栖凰弓改装的吉他弦，火焰在指尖凝成红莲，周清辞在旁边接受采访："我们的新舞台道具酷吧，六个月要在西北开演唱会哦，请多关注~""我去趟洗手间。
"叶观澜伸了个懒腰碰洒了奶茶，便打算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我也去。”
季槐起身跟上了。
镜子里，叶观澜看着三个素流门残党的虚影正从通风口爬出，青灰色的手掌即将搭上季槐肩膀，指尖动了动，感知到秦霁晓的靠近突然收回手，“这怎么没有垃圾桶呢？”
"砰！
"秦霁晓的冰锥擦着季槐耳畔射入镜面，将虚影钉在瓷砖上。
季槐维持着洗手的姿势僵在原地，目光下意识看向西处找垃圾桶的叶观澜。
对方也刚好抬起头，“诶，你也来上厕所吗？”
是对秦霁晓说的，又抬头，“嘿，这里的瓷砖怎么裂了，你们绕开点走啊，得去跟商家反应一下啊。”
“嗯……”秦霁晓心虚地别开眼。
自从卫生间出来后，一向话唠的季槐话少了不少，时不时看向叶观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在她第N次看向叶观澜时，后者突然抬头，她下意识起立，叶观澜压下嘴角：“时间差不多了吧？
我准备回家了。”
又看向罚站似的季槐，“你这是，准备回家？”
“啊，对，回家，对。”
叶观澜和另外两个人不顺路，看着她们在夕阳下并肩而行的背影，季槐低着头似乎在听秦霁晓的数落……叶观澜无意识笑了笑，一首这么逗她们也不错。
入夜，手机亮起陌生号码的短信：”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叶观澜抬头望向西北方的夜空，那里本该闪耀的璇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