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诡异的第三十天
咔哒。
"欢迎光临。
"自动门打开的瞬间，机械女声像往常一样响起，却让他后背一凉。
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日历——第三十个红圈，像一道未愈合的伤口。
"今晚别喝咖啡了。
"林叔从仓库探出头，手里攥着一串佛珠，"三十天整，夜班员的诅咒日。
""什么诅咒？
"周野把背包甩在柜台后，金属保温杯撞出沉闷的回响。
林叔只是摇头，佛珠在指间滑动的声音像某种倒计时。
凌晨两点五十七分，自动门再次开启。
陈美琳裹着褪色的针织外套走进来，右手指关节处有新鲜的淤青。
"老样子？
"周野伸手去拿货架深处的止痛贴。
"加盒安眠药。
"她的声音比上周更哑，像被砂纸磨过。
周野动作顿住，药柜玻璃映出她脖颈处的紫痕——和他梦里见过的勒痕一模一样。
三点整，收银机突然黑屏。
冷柜停止运转的嗡鸣中，周野听见水滴声。
鲜红的液体正从陈美琳购物袋里渗出，在地砖上蜿蜒成河。
"你流血了？
"他抓住她手腕。
陈美琳茫然低头，塑料袋里滚出三颗草莓，果肉像被野兽啃噬过。
与此同时，便利店的白炽灯开始频闪，货架上的商品包装全部变成了黑白两色。
除了那盒草莓牛奶。
它不知何时出现在收银台上，包装上的草莓图案鲜艳得刺目。
周野伸手去拿的瞬间，冷藏柜的玻璃门突然映出另一个画面：暴雨中的公寓楼，陈美琳正被男人掐着脖子按在阳台栏杆上。
"抓紧我！
"他本能地扑向陈美琳，却抓了个空。
地砖上的草莓汁突然暴涨，将他整个人吞没。
失重感持续了整整十秒。
周野摔在积水里，暴雨抽打着他的脸。
眼前是摇摇欲坠的阳台，陈美琳大半个身子己经悬在七楼高空，她丈夫的婚戒在闪电中泛着冷光。
"坚持住！
"周野撞开生锈的防盗门。
男人转身时，他看清了那张脸——正是三年前被他失手打死的混混王勇。
这个认知让他的拳头僵在半空。
"又来一个找死的。
"男人抄起酒瓶砸来。
玻璃碎片划破周野眉骨的瞬间，他听见便利店广播声："生存意志检测启动，因果率修正权限开放。
"陈美琳的手指正从栏杆上滑脱。
周野突然明白了规则。
他不再闪避，任由酒瓶砸在肩上，趁机扑过去扣住陈美琳的手腕。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他手臂，但这次没有松手。
"看着我！
"周野对着暴雨大喊，"你女儿还在幼儿园等你！
"陈美琳瞳孔骤缩。
当男人再次扑来时，她突然抬腿踢中对方膝盖。
周野趁机将她拽回阳台，两人跌进满地玻璃渣里。
男人踉跄后退，栏杆在他体重下发出断裂的脆响。
"不要！
"陈美琳的尖叫和广播提示音同时响起："因果干涉成功，即将返回锚点。
"周野眼前一黑，再睁眼时还站在收银台前。
陈美琳的购物袋完好无损，电子钟显示03:00:01。
唯一的变化是她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结痂的伤口。
"你的安眠药。
"周野声音发颤，把药盒推过去时故意碰翻了草莓牛奶。
液体在柜台漫延，形成和幻境中完全相同的血迹形状。
陈美琳盯着那摊粉色液体，突然抬头："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自动门突然开启，穿校服的女孩冲进来抱住陈美琳："妈妈！
我梦见你从天上掉下来！
"周野看着母女俩相拥的背影，发现冷藏柜玻璃上多了一行荧光字：救赎进度1/30。
字迹消失后，阿萤的身影浮现在水雾中，她手里的草莓牛奶盒上印着明天的日期。
林叔从仓库出来，佛珠少了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