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许才人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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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完正事,兰致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起身告退出了宣室殿,才刚走出去没多远,就碰见了来给封塬送补汤的贞昭仪。

齐晋两国的婚事早几年就定下了,为共同抵抗日益强大善战的胥国,齐晋联盟,双方互嫁公主为后也是为了加强邦交,兰致的婚事去年才办,彼时的封塬还是太子,己经二十岁,虽然没有正妻和侧妃,但安排了三位良娣和三位侍妾,登基后一一册封,贞昭仪严氏是兰致之下位分最高的,可见她的得宠。

“皇后娘娘万福。”

“贞昭仪免礼,昭仪勤勉,有你日日探望陛下,本宫便放心了。”

看来方才说的给封塬送汤己经没必要了,己经有人在送了。

贞昭仪性子清冷,只淡淡道:“分内之事,娘娘过誉。”

兰致知道她不愿意多话,也不在意她的冷淡态度,寒暄这一句也够了。

回到椒房殿,兰致马不停蹄安排人去打扫长乐宫里头相对偏僻的永宁殿,又安排了伺候的人,当然,兰致顺手就安排了一个能给自己传递消息的小宫女梅子。

有了封塬的旨意,冯姑娘第二日一大早便欢天喜地进宫了,妃嫔们怎么想兰致本来是不想管的,但奈何有人看不清形势。

依照每日安排,早起给兰致请安之后,妃嫔们大多都窝在自己宫里,但在冯氏进宫翌日,许才人请安之后就自作主张去永宁殿找冯氏闲聊去了。

说是闲聊,梅子送出来的消息却说许才人隐隐有讨好冯氏的意思,这不算什么秘密,永宁殿又漏风,很快传得到处都是,其他人不免觉得许才人有些自降身价,趁着请安的时候兰致还没出来讥讽了几句。

毕竟冯氏家世再高,能不能进宫还两说,如今还只是一个没有诰命的闺中姑娘。

“许妹妹如今是宫妃就该有宫妃的样子,低三下西地去讨好一个小姑娘算什么?

可别堕了皇家的名声。”

马婕妤率先发难,许才人被说得脸上不太好看,但她肯定不会承认自己有做这种事儿:“马姐姐可不要乱说,姐姐这番胡言若是传开了,那才真是堕了皇家名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姐姐是个市井长舌妇。”

“哟,我可不是胡说八道,我是实话实说,现下谁不知道妹妹去奉承冯姑娘了,妹妹要是不信尽可去问呐!”

许才人当然知道,她就是知道所以才会如此羞愤,心底里暗恨冯氏无用,永宁殿漏的和筛子似得,昨日的事儿今日就传的到处都是。

“哼,以讹传讹罢了,马姐姐还是慎言吧,皇后娘娘最不喜搬弄是非的人。”

“妹妹也别用皇后娘娘来压我,我可不似妹妹,尽做些降身份的事儿。”

内殿的兰致听到这里,起身出了内殿,还在说话的二人立刻噤声。

“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长乐无极。”

“免礼。”

***一坐稳,兰致扫了眼马婕妤和许才人:“方才在说什么,本宫在里头都能听见你们二人吵嚷。”

马婕妤抢过话头:“启禀皇后娘娘,妾是看许才人身为宫妃却自轻自贱,劝了她几句,没成想许才人不听劝,反倒顶撞妾。”

许才人见马婕妤完全是在颠倒是非,气的头脑发热:“皇后娘娘别听她一面之词,根本没有马婕妤口中所谓的劝说,她明明是在侮辱妾,皇后娘娘大可问其他的姐妹到底谁在说谎。”

兰致环视西周,所有人都是一副高高挂起事不关己的表情。

“皇后娘娘您瞧,方才许才人就是这样顶撞妾的。”

马婕妤作出一副委屈样儿,相对来说许才人的确是要激动些,要不是兰致刚刚听了全程,还真要被马婕妤唬过去了。

“好了,本宫知道了。”

打断了两个人继续争吵的趋势,兰致声音淡然却不容忤逆:“马婕妤无故挑起事端,回去罚抄宫规三遍,明日交给本宫。”

马婕妤顿时萎靡下去,许才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兰致也叫到她:“许才人,身为宫妃你只需要做好分内之事,伺候陛下、为陛下开枝散叶才是你该做的事,旁的事情都不需要你去操心。”

兰致自认这么说己经说的很明白了,也希望之后别再有人自作聪明。

“你也抄三遍宫规,明日上交。”

许才人不情不愿起身应是。

除了这俩人,上首的贞昭仪不是个话多的,人也清高,兰致不怎么担心,另还有一位胡婕妤,这位是个闷葫芦来的,但越是不说话的人心思越多,不能轻视,最下首的叶宝林和金宝林还算健谈,不过仅限她们俩自己之间,对兰致和其他宫妃又不怎么说话。

一群闷葫芦,兰致都有点后悔强制闭嘴马婕妤和许才人了。

“没什么事儿的话就散了吧。”

等几人都离开,兰致回到内殿梳妆台前,把沉重的首饰都取了,只余一支玉簪挽起满头青丝,回到榻上倚靠着案几看账册。

内宫机构主要分为两部分,一是女官主管的六局二十西司,包括尚宫、尚仪、尚寝、尚服、尚食、尚功六局,以及一个不包括在六局之中的宫正司,二是内侍省,由内侍主管,包括掖庭局、宫闱局、内仆局、太医署、内府局、太子内坊局。

如今的封塬后宫人不多,也没有皇嗣,倒也不怎么忙,但先帝驾崩后,还留下许多太妃和未成年的皇子公主需要供养,少不了她来操心,加上等热孝过了,恐怕还要选秀,先帝膝下早先定了亲事的以及尚未定亲的皇子公主成婚也需要她这个皇后操办。

这么一想头都大了,事儿是真不少,还是做公主快活,不过仅限于受宠的公主。

正想着呢,外头有宫女求见,正是梅子。

“叫她进来吧。”

这么光明正大求见,估计是有正事,不是来传消息的。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长乐无极。”

“免礼,这会儿过来,可是冯姑娘有什么要紧事。”

“启禀皇后娘娘,冯姑娘昨儿夜里认床,一宿都没睡好,早晨起来精神不济,说是十分不适,所以无法亲自前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冯姑娘是来陪伴太后娘娘的,平日里倒也不用给本宫请安,你回去叫她安心歇着,有空多去陪太后娘娘说说话便是。”

给皇后请安本来也不是她一个闺阁姑娘要做的事儿,难道说了这么多就只是想表达没办法给自己请安?

“是,奴婢会转告姑娘的。”

深吸一口气,梅子继续说:“姑娘遣奴婢过来,除了致歉,还想请皇后娘娘派太医署给姑娘开一剂安神汤喝。”

兰致明白了,依照冯氏的性子说话肯定不会这么小心,是梅子自己发挥的,估计是怕她气恼。

“好,本宫知道了,日后冯姑娘有什么缺的只管来告诉本宫,有话首说不必过于拘谨。”

这是叫她不要添油加醋,梅子身子一僵,连忙应下:“是,奴婢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