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无渊重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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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无渊重莲

百莺从小就被父君和家里长辈灌输一个思想——既生于梨雨花族就要有继承帝位的意识,自己的脸面就是整个无渊谷的脸面,且时刻谨记不能失了颜面。

即使如此,她小时也干过不少失了身份的事儿,为此还时常挨父君的责打。

说是责打,那是好听,事实上呢,父君就她一个女儿,每次百莺顽皮回家后她父君瞧她一副浑然不觉失了为帝的颜面简直恨铁不成钢啊。多次想好好教训她一顿,但转眼看她一脸委屈样只得郁闷地把气吞入肚里,悻悻住手。

唉!谁让这孩子从小便没了娘亲,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罢了罢了,孩子活泼点也好。

于是乎,经百父一而再再而三的心软,使百莺从小便活泼好动,摸鱼抓虾根本不在话下。

每五百年一次的储君议会开始了。

威严的梨君宫,严肃的会议气氛,同样端庄严肃的几位元老,除了一位如此颓废的百父半倚在帝座上连连唉声叹气。

就这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会议在百父的叹息中与底下几位元老互使眼色的情况下终于被一位略为年长的玄衣老儿打破了。

玄衣老儿清了清嗓门儿,故作严肃样朝百父作了个揖道:“不知五帝为何叹息,不妨说与臣等听,好替五帝解忧。”话音刚落,其余的元老们面面相觑,附和着。

百父斜睨一眼玄衣老儿,似是早就等着他的这句话,却又碍于身份不好轻易表示,于是干咳一声欣慰道:“众爱卿有心了。”

停了片刻,又一脸忧心状,“再过两百年便是百莺的继位大典,历来祖训留有梨雨花一族传有女帝便提前两万年继位。唉!梨雨花一族除了第十一任帝是女帝外至今百莺是第二个。两百年后既是她满一万岁的生辰,也是她担任新一代无渊谷帝位的时候,可她丝毫没有为帝的意识,本帝真......”

百父没有继续说下去,一手扶着额头,很是伤神。过了一会儿,又一名白衣老儿站了出来,向百父作了个揖,道:“臣倒有一计,不知可否为五帝排忧。”

百父抬了抬手,乏力道:“爱卿旦说无妨。”白衣老儿顿了顿,续道:“五帝无非是为莺殿下过早继承帝位而致众民不服所担忧。既然如此何不为莺殿下寻个德高望重的夫婿,辅佐殿下。”

百父一听,立刻端坐起来,笑不拢口,眼角的笑意更是深达眼底,连连称赞这计妙。其间还让小宫婢沏了杯茶水润润喉。

思寻半晌,百父一手托着杯底,一手提着茶盖浮了浮茶水里的几片嫩芽儿,吹嘘几回,苦言:“爱卿这计妙归妙,可德高望重的人选实属不易,更何况要为百莺挑夫婿?”

“臣早年闻得昆仑山上的易彧上仙。他虽是上仙,却天生仙骨,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一万年前仙界与魔界的那场浩劫就是易彧上仙率领一干仙人打败魔界,为仙凡两界赢得平安。”

百父放下茶盏,回忆着:“听你这么一说,本帝倒颇有些印象。虽无渊谷属避世之地,但此等大事多少还是会传入本帝耳中。”轻点了头,“嗯,将他纳入候选人中吧。众卿家可还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臣推荐西海的仇刃太子,论家世西海黑龙一族与梨雨花一族皆贵为神籍;论容貌仇刃太子那是一表人才,和莺殿下可称得上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这时坐在玄衣老儿身旁的紫衣老儿也按奈不住了,掺入为百莺选夫婿的话题中。

百父一听有人称赞自个儿女儿心里忍不住自豪一番。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女儿!

但,自豪归自豪,面上还是不能表现出来的。

百父微微皱了皱眉宇,道:“可本帝听说这位仇刃太子生性逍遥,四海随意为家,只怕到时候不会如意来相亲啊。”紫衣老儿舒了口气,“五帝这点不必担心,臣往年与西海龙王有些交道,凭这几百年的交情多少也会卖臣一个面子的。”

闻言,百父展开了眉头,点头道:“有劳爱卿了,姑且也将他纳入候选人中吧。”

就这样,今年的储君会议在为百莺选夫婿的谋划中渐入尾声。谁也没留意一旁为百父添茶倒水的那个小宫婢悄然离去。

无渊谷最好的一处风景就是枫丘。

那片小丘地青草茂盛,躺在上面宛如周身被层层云朵包裹住,柔软舒适。

白天在那里休息不会觉得会被太阳刺疼眼,晚上在丘顶坐着、躺着看满天的繁星也是很惬意的。

之所以这片丘地被称为枫丘是因为在丘顶的正中央有一棵四季不枯的枫树。那叶子红似火,就这一抹红渲染着整片丘地。

况且,从以前就流传这棵枫树是先祖与天帝爱情的见证,凡是恋人只要在这棵树前许愿就能天长地久永远在一起。

此时百莺正躺在枫树的枝杈处,远远的就望见有个粉色身影急匆匆地跑来。

原来是那个小宫婢啊。

小宫婢在枫树前停下,喘了口气,道:“莺......莺殿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百莺跷着二郎腿,晃晃悠悠,手心蓝光一闪凝了团水球,边把玩边语重心肠地安慰着小宫婢:“娑娑,有什么大事儿啊?你先顺顺气儿,慢点儿说,咱不急咱不急的,凡事要淡定,淡定。”

娑娑喘着粗气,手撑着腰肢抬眼望着自己这位小主子心里都为她急啊。

殿下是不知道当她听见五帝统计位元老商讨要为殿下选夫婿时心里大惊,赶紧趁着众人不注意的空档子溜出来通报。还好还好,她知道殿下这时候一定会在枫丘,才没有跑冤枉路。

不过,跟了殿下这么久了多少也了解她的习性,每回她都要在这枫丘待上一会子,多少年了,都没变过。虽然殿下说过是因为这里风景好,舒服,适宜睡觉,但是她并不这么认为,她总觉得还有别的什么原因,但就是想不到是什么原因......

哎呀算了,管它呢!哼哼,她就不信了,殿下听到选夫的消息后还能这么淡定!

想到这儿,娑娑奸奸地笑了笑,而后摆出一副超然淡定的模样,慢吞吞道:“莺殿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该算是一件喜事的,是娑娑小题大做了。”娑娑摸了摸下巴,又道:“嗯,只不过是娑娑刚巧亲耳听见五帝与几位元老们商讨为莺殿下你挑选夫婿,好日后辅佐殿下。”

娑娑话音刚落下,百莺猛地盯着她,一脸震惊:“什么!娑娑,你果真亲耳听见父君与元老们说要为我选夫?”“夫”字音还未落全便一个重心不稳,摔到草地上,好在草地柔软不至于摔成大伤。

百莺干脆直接摊在地上,揉了揉有些摔疼的胳肘。

娑娑蹲下身笑***地看着主子道:“殿下,娑娑确实是亲耳所闻,亲眼所见,不会出假的。”还故意将“亲耳”两字加重。

百莺一张精致的小脸都快皱成一团了,思忖片刻后蓦地起来,也不管衣裙上沾留的碎草泥渣什么的自顾捏术唤来一片腾云朝百父所在的梨君宫飞去。

鹅黄色裙袍随着缓缓的下落而鼓胀飞舞,三千青丝迎风而起,额间那颗雨珠状的半透明梨雨花瓣护额却稳稳当当不为所动。

百莺理了理裙袍,低头看了眼自己着装得体后才满意地伸出修长***的纤指推门而入。

这时百父与元老们还未散去,百父瞧见百莺这会儿过来,微微一愣却很快反应过来,向她招招手道:“百莺,你来得正好,为父与几位元老正说到你的事,过来坐吧。”百莺这次竟破天荒地朝她父君参了一拜,做足了礼数,看得众人不由一惊。

她坐于百父的下坐,元老们的上坐后挑了挑柳眉,故作惊讶:“哦?不知父君与元老们在商讨百莺的什么事,可否说于百莺听?”众人又是一惊。不明白昔日里一向嘻嘻哈哈不注重礼节的莺殿下此时怎像变了个人似的,很识大体,倒颇有些为帝的模样。

百父更为狐疑地往百莺方向瞥了几眼。

百莺似是知道他们疑心什么,抿唇一笑,解释道:“百莺想来怎说也会担任一谷之帝的重任,想明白了自然就要负起这责,不能让外人看轻了咱们的无渊谷。”

百父一阵欣慰,一根手指有节奏性地敲击着紫砂玉石打制的扶座,苍俊的面上也忍不住浮现出笑容。他缓缓开口:“两百年后既是你一万岁生辰,也是你继位的时候,到那时起无渊谷内所有人将由你掌管,你身上的担子就会变重。”百莺点了点头,接道:“父君放心,百莺知道识大体,会牢记父君与元老们的教诲。”

百父环视一圈后视线落于百莺面上,神情忽然无比郑重:“百莺既然都这么说了,为父的自然也就放心。”顿了顿,又道:“为父今日与几位元老商讨过,仅凭你一人之力掌管谷里大小之事怕是日后太过劳累身体撑不住,终归你只是个女子。所以为父为你物色了几位德高望重的夫君候选人,五日后有个相亲宴你与他们几位见个面,看哪位不错回来告诉为父,为父替你去提亲。”说罢,使个眼色让白衣老儿把一叠卷轴递给百莺。

百莺似是无意瞥向白衣老儿几眼,接过卷轴状似认真的看了起来。顷刻后她将卷轴返还给白衣老儿,似是又瞥了他几眼,唇角仿若还勾起一个迷朔的笑容。

白衣老儿吞了吞口水,一滴冷汗从额角滴落下来,背脊一阵阵发凉,纳闷地疑惑莫不是天气骤然变冷了?

百莺低头抚了抚鹅黄色的袖袍,转了个话题:“父君三日后可是要上天庭参加千年一度的百花盛典?”

“不错,我们一族贯有神籍,天庭上的活动自然要参加。三日后你随为父一同上天,也好熟络熟络环境,鉴于易彧上仙与仇刃太子皆被邀请,五日后的相亲宴就安排在天庭上了,你准备准备。”

百莺应了声便向众人辞去。

三日后,她带着身边的宫婢娑娑随着百父一同上天参加百花盛典。

此番百花盛典开在二十重天的百花苑里。松天道两旁植满了苏摩罗,周围还立着好些棵青竹,垣墙上随意挂几串紫罗兰以示点缀。

四方仙气腾达,映得整座苑子若隐若现,那几抹紫色飘飘然浮出。

三清池位于百花苑的右侧角落前,是用冰蓝色的雨花石围成的一个呈六棱形的小池子,在阳光的照射下还隐隐泛着一层淡蓝的光圈儿。

池中约摸有十几来条红鲤鱼在自由游动穿梭着,以那几株***娇欲的荷花为游园场,欢乐嬉耍着。

宴桌排在三清池的两侧,尚有六十桌。每桌放置一些精美可口的糕点、菜式,还配有一壶据说是两万年才结一次果实的秸薯果酿制的雲琼酒,一口饮下有股清香感直达心脾,二口饮入竟有着茉莉味儿。

不过,话说回来,这代天帝好不摆架子,提倡与民同乐,明黄色礼服穿在身上也不显得有多么的严肃。底下由北方中天紫薇帝君为首开始的按身份等次的不同座落于凳几上的各路神仙。

但,不管再过多少个百余年,无渊谷的任何一代帝也与天庭的任何一代天帝有着不可抹灭的关系,因此无渊谷的帝被安排在天帝下座的左侧,正好在紫薇帝君的对面。

等人都到齐后天帝宣布今年的百花盛典就此开始。而后,一群妙龄仙女踏着小碎步伴随着蔼蔼雾气进入场中央,在优婉动听的曲子里翩翩起舞。

舞曲无非是每个仙女手捧各式的花束,在舞落时摆上各种花形,着实没什么看头。

百莺作为下一任无渊谷的帝自然也就和她父君同坐。

对于这些无聊的节目她开始还能忍受,当乐趣来打发打发时间,可时间一久身体内的活跃分子就按耐不住了,一心想着如何找点新鲜的乐趣来缓解缓解这容易让人泛困的节目。

她环视一周将目标锁定在对面第五个位子上正打着哈欠的仇刃太子身上。

始了个离魂术将魂魄与肉身暂且分离,魂魄悄悄绕到仇刃太子身后,用力拽了拽他的墨发,疼的仇刃太子一时惊呼起来。

这时在座的众人除百莺与紫薇帝君外都在一瞬间看向他,天帝还抱着疑惑的目光询问他怎么回事。

仇刃太子抱拳对在场所有人致歉,尴尬地咳了几声,道:“真是对不住啊,打扰众仙僚的雅兴了,仇刃生感惭愧,改日专程向各位仙僚致歉。请各位仙僚,继续......额,继续。”大家这才将视线转回歌舞上。

仇刃摸了摸鼻梁,非常郁闷。孰不知在他背后有名女子正努力得憋笑着。

他今天本身就不怎么高兴,而且一贯不喜好神界这些繁琐的活动。原来正高兴的在游览九州的山水,却被自家老爹一个急召给召了回去,三天内务必赶回。

三天,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但九州离西海相距三十多万里路,也就显得较为短促了。一路上他马不停蹄地赶路,终于在第三天黎明前飞回了西海。

他当是什么重要事情,原来是天庭千年一度的百花盛典到临了,往年这种活动都由他父王出席,但今年父王却宣称年老力不足,让他出席,顺便多在天庭留个几日,同无渊谷的莺殿下见个面,吃顿饭,再顺便相个亲。

听完父王这番话后他郁闷至极,朝父王暗暗地翻了个白眼。依他所见,出席百花盛典,与莺殿下见个面,吃顿饭是次,相亲才是主。

奈何父王拿他的自由来威胁他,他仇刃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他父王拿这个威胁他。

以前他吃过亏,知道父王有个很厉害的法器,能将人困在里面,并且始不出任何法力。唉!没办法,只好答应父王出席这个活动,也去相亲。

这样算来就够郁闷的了,不知又怎么回事发尾蓦地被谁拽了拽,让他惊呼出来,丢了大脸。他觉得肯定是他出门时没有查好日子,没有找星令算上一卦所导致的。

这时天帝爽朗的声音飘向在场所有人耳中:“本天帝听闻无渊谷的百莺是至今第二位女帝,可当属女中豪杰啊!”轻轻放下余有小半盏盏酒汁的琉璃杯,注视着下方的百莺。

此刻,玩心欲浓的百莺听到天帝提及她,暗笃一声“糟糕了!”便立刻急匆匆地将魂魄回归肉体,定了定神儿,装作镇定样朝天帝作了个揖,谦虚道:“天帝过奖了,百莺只是一卒小辈,算不得称上女中豪杰,同先祖相比,那是差远了。百莺应当向先祖学习将无渊谷管理得当,不负子民。”百父在一旁听着百莺的回答,满意地点了点头。

天帝顿时大笑起来:“哈哈哈......不愧为无渊谷帝位的继承人!以子民之事为重,顾全大局正是身为一名统帅的原则,你且要切记不可失了这两项原则。”

百莺点头称道,端起水晶雕刻的小酒杯朝天帝敬酒。

天帝喝的正起劲儿,随口问了声从盛典开始便一直面无表情的紫薇帝君:“难得紫薇帝君出重莲宫参加这次盛典,不知近日可有什么时间?”

紫薇帝君眼不抬面不改地回了句:“没有。”

对面正为自己斟酒的百莺不经然手微微一颤,少许酒汁撒在了衣襬上。垂帘看着酒汁在鹅黄色的衣襬上渐晕开来不由得苦笑了声。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声音还是如此的冷清,还是如当年一样给人一种不可靠近,似是摈弃一切红尘,情欲的样子啊......或许,应该说他本就没有情,没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