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片灰蒙蒙的天。
雨已经停了,但空气中还弥漫着潮湿的土腥气。
我想撑起身子,却发现四肢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哟,醒了?”
一个沙哑的女声从旁边传来。
我艰难地转过头,看见一个约莫四十岁的妇人蹲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根长烟杆。
她穿着我从未见过的衣服,对襟短衫,下面是一条深色褶裙,布料看起来粗糙但厚实。
“这是哪里?”
我问道,声音嘶哑得不像样。
妇人吐出一口烟,眯着眼睛打量我:“清水河滩。
老李头捞你上来时,还以为是个死人了。”
我低头看自己,身上裹着一件陌生的粗布衣裳,手腕纤细得可怕。
这不是我的身体。
我最后的记忆是公司团建时的大巴车,暴雨,山体滑坡……“多大了?”
妇人突然问。
“二十六。”
我下意识回答。
妇人哈哈大笑,烟杆差点掉在地上:“小丫头片子还挺会说笑。
我看你这身子骨,顶多也就十六。”
我愣住了。
十六?
我抬起手,果然看到一双少女的手,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河泥。
“洪水冲来的孤儿我见多了,”妇人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土,“能喘气的都算命大。
走吧,跟我回明月楼。”
“明月楼?”
我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名字。
妇人没回答,只是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拉起来。
我这才发现自己虚弱得几乎站不稳,膝盖一软差点又跪下去。
“叫什么名儿?”
她边走边问。
“刘悦。”
我说。
不管其他,名字还是用我自己的吧。
“姓倒是个好姓,”妇人哼了一声,“以后就叫你悦儿吧。
我是明月楼的管事,姓王,叫我王妈妈就行。”
我被她半拖半拽地带着走,脑子还在拼命消化现状。
穿越?
借尸还魂?
无论哪种解释都荒谬得可笑,但眼前的一切又真实得可怕。
我们沿着泥泞的河岸走了一段,拐上一条土路。
远处隐约可见城墙的轮廓,灰突突地立在铅灰色的天空下。
路上偶尔有行人经过,都穿着古装剧里那种衣服,有人好奇地打量我们,但没人停下。
“王妈妈,”我试探着问,“明月楼是做什么的?”
她斜睨我一眼,嘴角勾起一个古怪的笑:“装什么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