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攥着祖传的青铜锁魂铃,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在暴雨中若有若无,却像一把钝刀割着他的神经——这是二十年来,铜铃第一次如此剧烈地震颤。
"叮——"第七声脆响刺破雨幕时,林渊猛地抬头。
百米外的钟楼顶端,有团幽蓝的火焰在表盘上跳跃。
那不是普通的灯火,而是道家典籍里记载的"地幽火",专门灼烧阴魂的邪祟之火。
"林先生!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穿着雨衣的刑警队长萧战天拨开雨帘,腰间配枪的皮套己经打开:"钟楼管理员失踪三天了,今天凌晨监控拍到..."他忽然顿住,目光落在林渊左眼下的朱砂痣上,"您的眼睛..."林渊摸了摸发烫的皮肤,指腹沾上一抹猩红。
这颗生来就有的朱砂痣,只有在阴气极重时才会显现。
他抬头望向钟楼,发现原本顺时针转动的铜制指针,不知何时开始逆向旋转。
"去顶层。
"林渊转身时,青铜铃突然发出清越的龙吟。
他瞳孔骤缩,看见表盘玻璃上倒映出无数扭曲的人脸,那些面孔在雨水中若隐若现,最后全部汇集到十二点的位置——那里嵌着一对泛着金光的眼球。
"那是..."萧战天的声音发颤。
"钟楼干尸案的邪眼。
"林渊握紧铜铃,铃舌断裂处渗出一丝鲜血。
三个月前,西郊公墓惊现九具无头干尸,每具尸体的眼眶都被剜去。
警方在现场发现北斗七星形状的血迹,却始终找不到凶器。
他们冲进钟楼时,陈腐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萧战天打开战术手电,光束扫过积灰的台阶,最后定格在第七层的铁门前。
门缝里渗出暗紫色的黏液,在地面汇聚成诡异的漩涡。
"退后!
"林渊突然挡在萧战天身前。
他咬破指尖,在掌心画了道镇魂符,铜铃随着血液滴落发出嗡鸣。
当符咒贴上铁门的瞬间,门内传来刺耳的尖啸,像是无数怨魂在同时哀嚎。
门开的刹那,萧战天的手电光束剧烈晃动。
林渊瞳孔收缩,看见管理员的尸体倒悬在天花板上,脊椎骨被生生扯出,形成一个扭曲的"S"形。
尸体的眼眶里,两颗金色眼球正死死盯着他们。
"这是三阴锁魂局..."林渊喃喃自语。
他注意到尸体周围摆着七盏青铜灯盏,每盏灯芯都缠绕着一缕白发。
当他的目光扫过东北角时,心脏猛地揪紧——那里本该摆放的第九盏灯,此刻却空着。
"林先生,这..."萧战天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恐惧。
林渊没有回答。
他取出罗盘,天池里的指针疯狂旋转,最后指向正东方向。
铜铃再次震颤,这次的声响中夹杂着婴儿啼哭般的尾音。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心跳声不知何时变得与***同步。
"小心!
"萧战天突然扑过来。
林渊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掠过耳畔。
回头时,他看见管理员的尸体正诡异地扭曲,脊椎骨像条毒蛇般蜿蜒游动。
尸体的嘴巴张开到不可思议的角度,里面伸出无数黑色丝线,每条丝线上都串着一颗眼球。
"九宫飞星,破!
"林渊咬破舌尖,将心头血喷在铜铃上。
***化作实质的声波,震碎了所有眼球。
但就在同时,他看见管理员的尸体突然转向正东,空洞的眼眶里流出两行血泪。
暴雨在此时达到顶峰。
林渊的罗盘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天池里的水竟凝结成冰。
他望向窗外,发现整个城市的霓虹灯都在闪烁,原本整齐的街道布局,此刻竟隐隐构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林先生,你的手..."萧战天的声音带着惊恐。
林渊低头,看见自己的手掌正在迅速老化,皱纹如蛛网般蔓延。
他忽然想起《幽冥志》里的记载:"窥邪阵者,折阳寿。
"青铜铃的震颤愈发剧烈,铃舌断裂处涌出的鲜血在空中凝结成字:子时,城隍庙。
当林渊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钟楼底层。
萧战天正掐着他的人中,旁边站着个戴翡翠玉镯的女人。
女人身上飘着若有若无的龙涎香,与他记忆中母亲的味道惊人相似。
"苏璃,苏氏集团总裁。
"女人伸出手,玉镯在手电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林先生,我们该谈谈了。
"林渊正要开口,怀中的铜铃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
他低头看去,发现铃身上浮现出一行血字:第七件灵器现世,地脉将震。
与此同时,苏璃的玉镯也闪过同样的红光。
暴雨依旧倾盆而下。
林渊站起身,望向东方渐亮的天际。
他知道,真正的阴邪才刚刚苏醒。
而自己,早己成为这场千年棋局中的关键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