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完好无损，没有爆炸留下的伤痕。
实验室的白炽灯变成了摇曳的油灯，金属仪器变成了古朴的木架，空气中弥漫着草药与泥土混合的奇异气息。
"这到底是......""醒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角落传来。
林默这才注意到，一个佝偻着背的老者正蹲在火炉旁，手中捣药杵有节奏地敲击着石臼，"能从紫烟鼎里活下来，你小子命够硬。
"林默挣扎着坐起身，头痛欲裂。
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实验室爆炸、紫色烟雾、刺耳的警报声......最后是那个将他吞噬的诡异旋涡。
"这是哪里？
""药王谷外围。
"老者头也不抬，"三天前我在溪边捡到你时，你浑身冒着紫烟，差点把整片林子都熏死了。
"林默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掌心隐约有紫色纹路闪烁。
他试着回忆化学方程式，却发现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从未见过的草药图谱。
更诡异的是，当他集中注意力时，竟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的淡绿色光点。
"灵气？
"这个词突然蹦入他的脑海。
老者终于停下捣药的动作，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看来你不只是个迷路的凡人。
"他颤巍巍地站起身，从木架上取下一个陶罐，"喝下去，能缓解紫烟毒。
"林默接过陶罐，药剂师的本能让他先嗅了嗅——薄荷、黄芩、还有某种未知的苦味成分。
他皱眉抿了一口，立刻发现这配方比例有问题："黄芩过量了，会抑制薄荷的解毒效果。
""哦？
"老者眉毛扬了起来，"你懂药理？
""我是......"林默突然语塞。
在这个世界，现代药学知识恐怕毫无意义。
他改口道："略通一二。
"老者突然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凄凉："三百年了，终于又遇到个不怕死的药痴。
"他掀开墙角的一块青石板，露出一个暗格，"既然你能看出配方问题，那这个呢？
"暗格里是一本残破的羊皮册子，封面上用褪色的朱砂写着《丹元纪要》。
林默翻开第一页，瞳孔骤然收缩——这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炼丹术，而是一堆毫无科学依据的玄学配方。
"这是......""修真界最后一部丹书残卷。
"老者的声音突然低沉，"自从上古大战后，真正的炼丹术就失传了。
现在这些......"他指了指羊皮卷，"都是后人胡编乱造的玩意儿。
"林默快速翻阅着残卷，职业敏感让他立刻发现了问题："火候控制完全错误，药材配伍毫无逻辑，这哪是炼丹？
简首是......""毒药配方？
"老者冷笑，"所以现在修真界视炼丹为禁忌。
三百年前玄冥阁主颁布禁令，所有丹书尽数焚毁，炼丹师要么归顺，要么......"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林默的指尖停在某一页上。
那里记载着一种名为"聚气丹"的基础丹药，配方简单得可笑——三味草药加一味矿物。
但让他震惊的是，这个看似荒谬的配方，竟然与他研究过的某种神经递质增强剂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些药材......""后山都有。
"老者眯起眼睛，"怎么？
想试试？
"林默没有回答。
他盯着配方，大脑飞速运转。
如果这个世界的"灵气"是某种可被人体吸收的能量场，那么按照现代药理学原理......"我需要一个铜鼎、三株青灵草、两钱寒玉髓，还有......"他顿了顿，"一截百年雷击木。
"老者的表情凝固了："你疯了？
没有真气护体，炼丹时的灵气反噬会要了你的命！
""那就麻烦您在一旁看着。
"林默己经站起身，活动着手腕，"如果我快死了，随时打断我。
"——————后山洞穴中，铜鼎下的火焰映照着林默专注的侧脸。
老者——现在他知道对方叫"老药童"——紧张地守在洞口，手里攥着一把解毒丹。
"温度还不够。
"林默喃喃自语。
他按照现代化学实验的标准流程，先将寒玉髓研磨成粉。
当指尖触碰到这种冰凉矿物时，他惊讶地发现皮肤表面的紫色纹路微微发亮。
"有意思......"他将材料按特定顺序投入铜鼎。
当最后一截雷击木落入鼎中时，异变突生——鼎内液体剧烈翻腾，竟与实验室爆炸前的景象一模一样！
"小心！
"老药童惊呼。
但林默没有退缩。
他死死盯着鼎内变化，突然抓起一把青灵草丢入火中。
火焰瞬间变成诡异的紫色，鼎内液体却奇迹般平静下来。
一刻钟后，三颗泛着淡蓝色光晕的丹丸静静躺在鼎底。
"这不可能......"老药童踉跄着冲过来，声音颤抖，"没有真气引导，怎么可能成丹？
"林默捏起一颗丹药，在火光下仔细观察。
丹丸表面有细密的螺旋纹路，正是现代制药工艺中追求的完美结晶结构。
更神奇的是，他感觉掌心的紫色纹路正与丹药产生某种共鸣。
"不是真气。
"他轻声说，"是分子结构。
"——————次日清晨，林默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
他刚坐起身，木门就被猛地推开。
老药童脸色惨白地冲进来，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羊皮纸。
"出大事了！
"老人声音嘶哑，"玄冥阁的巡逻队昨晚在三十里外发现了灵气异常波动！
他们以为是哪个门派在秘密炼丹，己经派出了执法队！
"林默心头一紧。
他看向墙角暗格——那里藏着昨晚炼制的三颗聚气丹。
"他们怎么会......""你引动的灵气太纯净了！
"老药童急得首跺脚，"现在整个药王谷都能感应到！
玄冥阁对这种事向来宁可错杀......"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
林默冲到窗前，只见山谷入口处腾起一道黑色烟柱，隐约可见几个御剑飞行的人影。
"来不及了。
"老药童突然冷静下来，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塞给林默，"拿着这个去青霞峰找苏家，就说你是老药童的传人。
他们欠我一条命，会庇护你。
""那你呢？
"老人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我这把老骨头，总得给年轻人争取点逃跑的时间。
"他转身从墙上取下一把生锈的药锄，"记住，别让任何人知道你能无真气炼丹。
否则......"又一声爆响，这次近了许多。
林默感到掌心发烫——那三颗聚气丹不知何时被他攥在手中，正透过指缝散发出微弱的蓝光。
"快走！
"老药童猛地推了他一把，"从后山密道......"木门在此时轰然炸裂。
一个冰冷的女声从烟尘中传来："找到你了，偷学禁术的小老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