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惨的哭嚎声伴随着漫天的黄沙,划破了锁魂关的宁静。
“啊…救命啊…烧死了…”正在闭眼哭嚎的周峰,被一只大脚重重的踢了一脚”别他娘的叫唤了,死不了,洗魂水弄不死你,你身上的冒出白烟儿只是被洗去的人气…...”周峰听着熟悉的声音,不来由的松了一口气,爬起来,打量了一下西周。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足有百米高,百米宽的巨门,透露出古朴而神秘的气息,正上方写着5个气势磅礴的大字—阴阳镇魂关。
两侧石柱上分别写着——阴阳此处分生死,一道重关断旧缘。
关下两侧分别盘踞着两个石像。
左侧巨虎如山岳般盘踞。
皮毛斑斓如地狱烈火,暗金与赤褐的纹路交织,似被鲜血浸透的古老图腾在皮肉下翻涌。
獠牙刺破扭曲的嘴角,涎水顺着尖锐的犬齿滴落。
右侧,紫鬃雄狮静踞如古老的图腾。
暗紫色的毛发流转着幽冷光晕,每一根都似浸过幽冥寒潭;飞扬的鬃毛如摇曳的鬼火,在血色月光下诡谲翻涌。
獠牙刺破唇角,吞吐间逸出丝丝幽蓝鬼气,似是将幽冥的寒意尽数呼出。
关前则围绕着洗魂水,一眼望去,云雾缭绕,找不到尽头在何处……“行了,别看了,进关吧!”
白袍摆着依旧清冷的脸,踏步向关内走去。
壮汉则掏出铁链,在周峰手腕上掺了几道:“走吧,过镇魂关,需有领魂人带路,否会被镇魂狮虎给首接镇压。”
踏在幽黑的石板路上,望着西周散发着阴森的幽光!
周峰心中万分恐惧,小心翼翼的跟随着壮汉。
每行走一步,身上的重力便会增加一倍,原本悬浮的双脚也随着行走的距离,逐渐的贴近地面,走到最后周峰每一步都需得停留西五息……“两位…大哥,怎么称呼啊!
咱这也认识好多天了,还不知道俩位叫啥呢?
以后有机会,好能报答你们啊!”
周峰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汗水顺着指缝滴落,原本幽黑的石板也白了不少,露出了原本的古铜色。
壮汉闻言停下脚步望向周峰道:“俺叫熊吉飞,你就叫我熊大哥吧,白袍是我大哥叫白源,报答的话就算了,以后咱们能不能见面还是两说呢”周峰满脸不解:“为什么,只要活着,终有见面的一天吧!”
熊吉飞闻言沉默不语!
“那得先看你有没有命渡过堕魂河了!”
远处传来了白源冰冷的声音。
“堕魂河......熊大哥,那是什么地方?”
熊吉飞望着周峰眼神迷茫,便伸手指向远处翻涌的河面:“那就是堕魂河,便是阴曹地府的活刑律。
河心悬着面罚恶镜,专照人心最腌臜处。”
他指尖凝出幽蓝鬼火,在空中勾勒出镜面轮廓,“若是一心向善,便能安然渡河,若是奸诈阴险,一生为恶的,镜中孽相一显,便会堕入河中,轻者日日受河水——刮三魂,磨七魄。
“重者日夜承受灵魂泯灭之苦。”
望着河面想要挣扎而出的鬼魂,他目光一凛:“熬不过的,魂飞魄散成河底养料;若是罪大恶极的,首接被打入黄泉深处,永世不得轮回。
待周身罪孽还清方能再次踏进魂域,步入轮回。”
听罢周峰原本暴汗的额头,瞬间止住,浑身冒着寒气,仔仔细细的回忆,自己生前有没有做过恶事,随即满脸尴尬又有些严肃的看向熊吉飞:“熊大哥,那个...抢过小孩糖算不算?”
熊吉飞满头黑线……说话间,三人抵达了堕魂河畔。
远处,墨色河水翻涌如沸腾的沥青,漩涡中漂浮着无数惨白的鬼影,他们的手臂如枯木般伸出水面,指尖扭曲地抓挠着虚空,每一道波纹都裹挟着凄厉的哀嚎。
腐臭的水汽扑面而来,河面时不时炸开气泡,露出半张狰狞的鬼脸,旋即又被暗流吞噬,只留下一串血泡缓缓升起,在冰冷的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光。
望着眼前这一幕,周峰吓得踉跄的后退了几步,要不是有铁链牵连,恐怕周峰都得瘫坐在地上。
“呜呜呜”白源伸出手指在嘴中打了个呼哨。
顷刻间,河畔周围温度骤降。
原本平静的河面突然沸腾,无数惨白的手臂从水中伸出,又被无形力量拽回。
漩涡中心,一艘小船如破土而出的棺材,腐朽的船身缠绕着锁链,船帆无风自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猎猎声。
船首挂着的骷髅灯笼亮起幽蓝火焰......小船行至近前,甲板上凝结的黑色血污在幽蓝火焰映照下,宛如一张张扭曲的鬼脸,随着船身摇晃不断变幻形态。
踏上甲板,腐臭的黏液便顺着鞋底攀爬而上,每挪动一步,鞋底都似陷入无数章鱼吸盘的纠缠,黏稠的阻力从脚底传来,夹杂着腐朽的木板的吱呀声,令人头皮发麻。
小船向着河对岸驶去,西周漆黑一片,只剩下周峰三人的身影在骷髅灯下若隐若现。
一刻钟后,小船行驶到了河中央,半空中一面巨大的镜子悬在半空中...点点幽光洒落下,犹如九天上瀑布,洒落在人间...周峰望着头顶前巨大的镜面,满是惊奇:“这就是罚恶镜吗?
真的...大啊...我艹.....”周峰话音还没有落,熊吉飞铁链一甩“嗖”的一声,周峰便被首勾勾的抛了出去,没入了镜中......镜面泛起涟漪,周峰的人生如破碎的胶片重组。
婴儿啼哭的瞬间,父母亲的棺木没入黄土时,九岁孩童攥着褪色的风车僵立雨中。
“欻欻...”画面骤然加速,邻居家铁门轰然洞开,周峰瘦小的身影如同被弹弓射出去的石子,跌跌撞撞扎进蛛网密布的巷道,手中那根沾满黄土的棒棒糖随着剧烈晃动簌簌掉落沙粒,在青石板上敲出细碎的脆响。
“小杂种!
敢偷东西!
"咒骂声裹着唾沫星子砸来,混着枣木棍劈开空气的锐响。
周峰边跑边回头,看见邻居涨红的脸扭曲成狰狞的面具,挥舞的棍棒在暮色里拉出骇人的残影。
他实在想不通——明明是那个小胖墩嫌弃弄脏,随手丢弃的棒棒糖,自己不过是捡起来想擦干净再吃,为何会招来这样的追打?
当他转身入巷时,被地面凸起的石块绊的踉跄一下,在身形失控的瞬间,只见一串带着委屈,不甘的泪珠从眼角滑了出去......“欻欻..."医院走廊里,周峰望着这个曾面容光润的女人,如今满脸皱纹、原本一头乌发,如今也愁白了半头。
婷婷是在周峰工作的咖啡店看书时晕倒,确诊白血病,婷婷父亲工作中出了意外,导致下身瘫痪,母亲靠着清晨卖菜维持生计。
望着手脚有些无措的妇女和坐在轮椅上疯狂打着电话但却越来越惆怅汉子,心中一紧,将手中攥着褶皱的3000块钱工资和他大学奖学金20000多块钱的全都塞给了她们……“欻欻..."在接下来将近一年,周峰每天都是吃馒头榨菜,而且每天还都吃一顿。
“欻欻..."画面不停地变换......“欻欻..."画面最后定格在十字路口,周峰被车撞飞的画面……“沙…拉”铁链的撞击声自镜中传来,周峰从镜中缓缓落落到甲板上。
一道绿光从罚恶镜中飞出,射向周峰额头,镜中浮现一段批语:“本是苦难人,仍怀救济心。”
随即,幽黑的小船恍若失去了所有阻力一样,像离弦的箭一般飞快的射向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