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节像是被千万根针扎着,茶杯在掌心打滑。
滚烫的茶水溅出来,落在沈铎笔挺的西装裤上,洇开一片深色痕迹。
"连杯茶都端不稳,怎么当沈家的儿媳?
"沈铎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
他慢条斯理地抽出丝巾擦拭水渍,眼神冷得像在看一个失败的实验品。
我的膝盖撞在大理石地面上,疼得眼前发黑。
"对不起,我再倒一杯。
"舌尖尝到铁锈味,我把血咽下去。
台下传来窃窃私语,有人举着手机录像,闪光灯晃得我睁不开眼。
沈铎俯身捏住我的下巴:"律师所合伙人就这点能耐?
"他指尖用力到发白,我听见自己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
三个月前在调解庭上,他还夸我"手稳心更稳",现在却像在欣赏一只瘸腿的猫。
"沈总别生气,晚晚最近风湿犯了。
"苏晴冲上来打圆场,往我手里塞了个药瓶,"吃两片就好。
"她凑近我耳边时,呼吸都在发抖:"他早知道你风湿的事。
"药瓶从我指间滑落,药片撒了一地。
沈铎的手机屏幕亮起来,锁屏照片赫然是我上个月病发时蜷缩在床角的背影——那天他说要去香港出差。
"继续敬茶。
"沈铎把茶杯推过来,"还是说,林大律师连婚礼流程都记不住?
"茶水第二次泼出去时,我故意对准他的皮鞋。
宾客里有人倒吸冷气,沈铎却笑了,那种捕食者看见猎物挣扎时的愉悦。
"各位见笑。
"他揽住我的腰,手指掐进我风湿发作的髋骨,"我太太太紧张了。
"婚纱勒得我喘不过气。
这件由沈铎亲自挑选的束腰款,后腰别着二十八枚钢针似的珍珠扣。
现在它们正随着他的动作扎进皮肤,像他昨晚在我耳边说的话:"穿不上就饿到能穿上为止。
"敬酒环节我借口补妆躲进更衣室,镜子里的人嘴唇煞白。
婚书摊在化妆台上,烫金字体刺得眼睛疼。
三个月闪婚,两套房产过户,一场价值千万的并购案——这是沈铎给我的聘礼。
也是我的卖身契。
"想清楚再撕。
"沈铎的声音从门缝渗进来,"下周的并购案要是搞砸了,你猜司法厅会怎么处理投诉信?
"我盯着镜子里自己发抖的手指。
昨天他往我邮箱发了三封伪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