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陪第八个小金丝雀去产检的第二天。
他堂而皇之将人带回家,对我嘱咐道:“她是石女,为了怀上我的孩子,吃了不少苦,你多关照些。”
“我让人把我们的结婚照搬去阁楼了,她性子倔,看了又得跟我闹。”
我平静地接受这一切。
沈淮序看到我虚弱的脸色,倒是怔了一瞬,忍不住问道:“你想要什么补偿?只要不伤害微微和她的孩子,我都可以满足你。”
这一次,我不想再奢望他的爱了。
我抬起头,扯出一抹苍白的笑来:“我要钱,很多很多钱。”
我想让自己的最后一个月能死得轻松些。
1闻言,沈淮序皱紧了眉,语气愠怒:“晏令仪,你就这么自轻自贱?为了钱,你什么都愿意做?”我淡淡撇开眼,微不可见地点了头。
并非我贪财,只是我跟沈淮序之间早已没了谈情的可能,现在,也没这个必要了。
“行。”
沈淮序咬着腮帮憋出一句,讽笑道:“先让我看看你照顾得怎么样,要是微微向我告状,这钱你可一分都拿不到。”
说完,他转身离开,将大门关得震天响。
我提着的气这才松懈下来,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在一瞬间褪去。
掏出攥得皱巴巴的手术单,我盯着上面高额的费用,告诉自己,只任性这最后一次。
不消多时,沈淮序去而又返。
不同于离开时的难看脸色,他春风拂面般推开门,小心翼翼将楚聆微扶了进来。
“微微,你一个人住,我不放心,就安心在这里养胎吧,我每天都会回来陪你。”
原来,一向不着家的人也会为了一个人按时回家。
我撇开眼,想要默默上楼,却被叫住。
“沈淮序,那是你给我找的保姆吗?我向来自食其力惯了,可受不了你这有钱人的做派。”
楚聆微皱着眉头,一脸不愉。
我深吸一口气,回头想要解释,却被沈淮序抢了先。
“嗯,专门为你请的保姆。
微微乖,我不在的时候由她来照顾你,这样我才能放心。”
“而且,她缺钱得很,赶都赶不走。”
霎那间,我被钉在了原地,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冷了下来。
楚聆微的行李占据了整个客厅,她踩在我最爱的地毯上,昂着头看向我。
“既然这样,你放心,我不会让沈淮序辞了你,让你失去这份工作。”
“你就帮忙做一些小事就好。”
“那还是辞了我吧。”
我淡淡开口,转头看向沈淮序。
却见他眼一眯,慢悠悠道:“你不要钱了?”想到那高昂的手术费用,我将手心掐得发白,才踱步倒了一杯白开水。
“我都说了,我不需要人伺候,沈淮序,你别把我当成那些娇滴滴的金丝雀。”
楚聆微不满地叫嚣起来。
她手一挥,水杯被打翻,烫得我猛地一抖,手上迅速起了几个水泡。
而楚聆微居高临下冲我不屑地嘲道:“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上赶着给有钱人当保姆,你一点尊严都没有吗?”“为了几个臭钱,低三下四,真丢我们女人的脸。”
说完,她往沈淮序怀中一靠,把玩着他的衣领,道:“沈淮序,我累了,想回房间休息。”
“好。”
沈淮序一眼也没施舍给我,在楚聆微的娇呼中,将她拦腰一抱,越过我朝二楼走去。
独留我一人呆愣地站在原地。
沈淮序下楼的时候,我还在心爱的地毯里挑着碎玻璃。
他踱步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又风轻云淡地通知:“微微想睡在我的床上,你以后就住客房吧。”
我手一顿,忍不住抬头反唇相讥:“沈淮序,你真把我当保姆了?”沈淮序立即面色难看地回刺道:“你妈做了我们沈家一辈子的保姆,你正好可以继承不是吗?”“就算你妈挟恩以报,把你嫁进了沈家,晏令仪,你依旧是低贱的保姆女儿!”沈淮序这话说得极重,我顿时脸色发白,指尖被玻璃划出了血口。
而他瞥见我疼得发红的眼圈,忽地烦躁地拿出手机。
“行了,说句实话而已,你委屈什么?”“钱已经转给你了,接下来好好伺候微微,别惹她不高兴,闹到我这里,就别怪我偏心。”
说完,沈淮序上了楼,而我呆呆地听着到账的声音,心却像海绵般挤满了酸涩。
半夜,我躺在客房里,伸着面目全非的手,拨通电话:“你好,我要买一个墓地,要最豪华那个。”
“一个月后,给……我自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