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豹成了我的乳娘。
我学会的第一件事不是走路,而是像豹仔般用四肢爬行。
庙里的老鼠见了我都得疯狂逃窜。
花豹每隔一日必来喂食。
直到某个雪夜。
它拖着被猎叉贯穿的后腿爬进庙门。
肠子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我扑过去想帮它舔舐伤口,却被一爪子轻轻按在额头。
花豹的舌头粗糙而温暖。
它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我从头到脚细细舔舐。
我能感受到它逐渐微弱的呼吸,带着血腥味的吐息拂过我的脸颊。
花豹死了。
路过的柴夫再次吓得屁滚尿流。
妖孽啊破庙的扫把仙又克死了一头大豹子啦
3
当天夜里。
我从断墙缝隙望出去。
火把的光亮连成一片猩红的星河。
男人们拿着锄头铁锹。
女人们抱着一瓦罐的黑狗血。
连村口瞎了眼的婆子都拄着拐杖来看热闹。
村民们群情激愤。
这妖孽来到我们村地界不过一年,我们粮食的收成便减了好几成。
何止,我男人前些日子路过这里,看她可怜,好心给她喂了半块饼子,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妇人拍着大腿嚷道: 我男人回来就发了病,烧了几天几夜,说胡话、翻白眼,险些烧成了傻子。
我气得浑身发抖。
连一句完整的话尚且不会说的我,竟成了他们所有厄运的替罪羊。
我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怒吼:
放屁
放你祖宗的臭屁
明明是他朝我伸手。
村民们交头接耳,浑浊的目光中闪烁着恐惧与恶意。
自打这妖女来了咱们村,就接连出事,肯定是她带来的灾难,我们村祖祖辈辈都平平安安,怎会突发瘟疫?
用石头堵死门洞,把后窗砌起来,我就不信这灾星不吃不喝还能活命
村民们像筑巢的蚂蚁。
用碎砖烂瓦把破庙的每一处缝隙都封得密不透风。
我趴在花豹的尸体旁,看着最后一丝月光被瓦片掩埋。
我安慰自己。
好歹是仙体。
一顿两顿倒也饿不死本大仙。
第二日,我像只壁虎般趴在墙角,舔舐着墙上的青苔。
第五日,我掏了老鼠洞,里头的陈年谷壳成了果腹珍馐。
第七日,我用尽全力爬向了花豹发臭的皮囊。
我饿晕过去前还在想。
这九天十地。
怕是要出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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