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何处是归途
逃离京城己经半月，身上的银两早己花光，华贵的衣衫被荆棘划破了数道口子，昔日的绝代风华被风霜磨去了大半，只剩下一双倔强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父亲是否还活着？
府中其他人怎么样了？
这些问题日夜啃噬着她的心。
她曾试图回去打探消息，却发现国公府己被查封，门口守着的侍卫皆是李寻的人。
街头巷尾都在传，欧阳家因勾结外敌被抄家，主犯欧阳谦畏罪潜逃，其余人等流放三千里。
“骗子……都是骗子！”
她把脸埋在膝盖里，泪水无声地滑落。
若不是她当初轻信李寻的花言巧语，将府中商业往来的账本借给他“参考”，他又怎能轻易找到陷害家族的把柄？
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欧阳沐雪立刻屏住呼吸，往墙角深处缩了缩。
来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白衣，腰间佩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当那张剑眉星目的脸庞出现在破院门口时，她愣住了——是凌云阁的秦云霄。
“欧阳小姐？”
秦云霄显然也很意外，他快步走上前，看到她狼狈的模样，眉头瞬间拧紧，“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是父亲的忘年交，去年武林大会时见过几面。
欧阳沐雪再也忍不住，眼泪决堤而出：“秦大哥，我家……我家被人陷害了……”秦云霄听完她的哭诉，脸色凝重如铁。
他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别怕，有凌云阁在，定不会让奸人得逞。”
他扶她起身时，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凌云阁坐落在终南山深处，飞檐斗拱掩映在苍松翠柏间，透着一股世外桃源的清净。
秦云霄将她安置在阁中最僻静的院落，每日亲自教她武功。
“你的内力根基不错，只是缺少系统的修炼。”
秦云霄握着她的手腕，感受着体内微弱却纯净的气流，“从今日起，我教你凌云阁的基础心法。”
欧阳沐雪咬着牙坚持。
每日天不亮就起床练剑，手臂酸得抬不起来，夜里还要研读兵法谋略。
秦云霄看在眼里，时常在她练剑的石桌上摆上一碗热腾腾的汤，或是在她读书的灯盏里添上新的灯油。
“沐雪，复仇之路太过艰难，你不必如此逼自己，来日方长，我们总要一步一步来。”
一日练剑结束后，秦云霄看着她被汗水浸透的衣衫，轻声道。
欧阳沐雪擦拭着剑上的水渍，眼神坚定：“秦大哥，我别无选择。”
她抚摸着腰间的玉佩，“这是我唯一能为家人做的事。”
三个月后，当她能独立运用凌云阁的剑法时，秦云霄将一本蓝皮册子放在她面前：“这是江湖各大门派的卷宗，其中有几派与李寻背后的势力素有恩怨，或许能成为你的助力。”
欧阳沐雪翻开册子，指尖在“血影门”三个字上停顿片刻，又继续往下翻。
忽然，她的目光停留在一页记载上——凌云阁三年前曾有三位弟子死于血影门之手，而当时发布暗杀任务的，正是李寻的党羽。
“秦大哥为何从未提及此事？”
她抬头问道。
秦云霄望着窗外的云海，声音低沉：“江湖恩怨本就难断，只是如今……”他转过头，眼中燃起怒火，“他们动了欧阳家，便是与凌云阁为敌。”
那一刻，欧阳沐雪明白，她的复仇之路，并非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