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称之为‘凉‘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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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叹息仿佛是从地狱的裂缝里漏出来的,带着一丝冰凉的笑意,钻进陶翌的耳朵里。

他僵硬地转动脖子。

巷子最深处的黑暗蠕动了一下,一个人影从墙壁的阴影里剥离出来。

那人身形高挑挺拔,穿着一件质地精良的黑色毛呢大衣,身形被包裹得利落干净。

他的脸上,戴着一张面具。

那是一张纯黑色的,没有任何纹路和装饰的面具,完美地贴合着脸部的轮廓,只在眼部留出两道狭长的缝隙。

巷口唯一的光源被面具的材质吞噬殆尽,不反射丁点光亮,像一个凭空出现的黑洞,要把人的视线和灵魂都吸进去。

男人缓缓走到陶翌身前,停下脚步。

他低头看着瘫软在泥水里的陶家少爷,声音从面具后传来,平稳得像一潭死水。

“给我十五万,我杀了他们。”

陶翌的大脑像生锈的齿轮,咯吱作响地转动了一下。

他看着这个神秘的男人,看着那张诡异的面具,一时分不清这是死亡前最后的幻觉,还是某种更残酷的玩笑。

巷口那两个打手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其中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脸上带着一道疤,他不耐烦地朝这边啐了一口。

“***谁啊,挺狂啊?”

他晃了晃手里的开山刀,刀锋在昏暗的光线下划过一道油腻的亮痕。

“老子可是愿州打手榜第二十五位的‘疯狗’,识相的就滚蛋!”

阴影里的男人似乎对这个名号毫无反应,他甚至轻微地偏了下头,像是在思考这个名号的意义。

然后,他笑了笑。

那笑声很轻,却让巷子里的温度骤然下降。

“我是凉。”

“疯狗”脸上的嚣张凝固了。

另一个打手的瞳孔也猛地收缩。

凉。

这个字像一颗子弹,瞬间击碎了巷子里猫捉老鼠的轻松氛围。

陶翌混沌的脑子里也炸开一道惊雷,他猛然想起了父亲在书房里偶尔提起的那个名字。

一个传说,一个禁忌。

一个只存在于黑暗交易和血腥传闻里的代号。

活下去的念头像疯长的藤蔓,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

他不再犹豫,用尽全身力气,颤抖着手伸进被血水浸透的西装内袋,掏出了自己那个昂贵的皮质钱包。

他几乎是爬着,将钱包举到那个叫凉的男人面前。

凉伸出手,接过钱包。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带着黑色的皮手套,动作优雅得像在接过一支玫瑰。

他甚至没有打开看一眼。

就在他收回手的那一刻,对面的“疯狗”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恐惧转化成了极致的恼怒。

“装神弄鬼!

兄弟,做了他!”

他怒吼着,挥刀冲了过来。

凉的身形动了。

他不是躲闪,而是迎了上去。

他的动作没有一丝烟火气,快得像一道错觉。

陶翌只看到一道黑色的影子与“疯狗”交错而过。

没有激烈的碰撞,没有兵刃相接的脆响。

只有一声极轻的“噗嗤”声,像刀锋划破湿润的皮革。

“疯狗”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他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还停留在狰狞的那一刻。

一道极细的血线,从他的脖颈处缓缓绽开。

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哀嚎,高大的身体便轰然倒地,溅起一片污浊的水花。

另一个打手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

可他没跑出两步。

凉的手腕一抖,一道银光从他袖中飞出,精准地钉入那人后心。

那人像被抽掉所有力气,向前扑倒,死在了巷口的光亮与黑暗的交界线上。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凉站在两具尸体中间,那张黑色的面具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两粒尘埃。

他收回匕首,用死者干净的衣角擦拭掉上面的血迹,动作一丝不苟。

然后,他转过身,重新走向陶翌。

他将那个沾着血和泥水的钱包,扔回到陶翌的怀里。

陶翌抱着冰冷的钱包,像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命。

“屈辱的活着,或者雇佣我,选一个吧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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