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水在《电磁防护理论》的页角洇出一小团蓝雾，她慌忙用指尖去擦，视线却不受控制地飘向斜后方。
卡西正趴在桌子上跟恰克咬耳朵，黑色短碎发乱糟糟地翘着，侧脸的绒毛被阳光镀成浅金色。
他说话时总爱下意识地眨眼睛，那双亮得惊人的眸子像盛着晨露的玻璃珠，每次晃到吉欧眼前，都会让她心跳漏半拍。
“喂，看什么呢？”
同桌艾米利亚用胳膊肘撞了撞她，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突然露出促狭的笑，“又在看你的‘阳光男孩’啊？”
吉欧的耳尖腾地红了，猛地转回头假装翻书，书页被捏出几道褶皱。
“别乱说，”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我只是在看他桌上的训练计划表。”
艾米利亚挑眉：“哦？
那你倒是说说，他明天要练什么招式？”
笔尖在纸页上划出歪扭的线条，吉欧的脑子一片空白。
她哪里记得什么训练计划，刚才满脑子都是卡西低头笑时，嘴角那两个浅浅的梨涡。
下午的格斗训练课上，肯教官的口令在训练场回荡。
吉欧站在队列里，动作标准得像教科书 —— 前踢、侧踹、格挡，每一个动作都精准有力。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余光始终追着斜前方那个 180 公分的身影。
卡西的动作不算最标准，甚至有点散漫。
他出拳时总爱把重心放得太靠前，踢腿时后背会不自觉地弓起来。
吉欧看得心里发紧，好几次差点喊出声提醒他，手指都在训练服口袋里攥出了汗。
“卡西！
注意力集中！”
肯教官的怒吼炸响时，吉欧正看着他被杰西姆绊了个趔趄。
少年踉跄着站稳，回头冲杰森做了个鬼脸，那双亮闪闪的眼睛里满是促狭的笑意，根本没把教官的训斥放在心上。
“笨蛋。”
吉欧在心里轻轻骂了一句，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她赶紧低下头调整呼吸，假装在看自己的鞋尖，耳根却又开始发烫。
休息时，艾米利亚拉着她去买能量饮料，路过篮球场时，正好看到卡西在投篮。
他起跳时身体舒展，黑色短碎发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线，阳光穿过他的指缝落在地面，像撒了一把碎金。
“你看他那傻样，投个篮都要耍帅。”
艾米利亚嗤笑一声。
吉欧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她看到卡西投偏了球，懊恼地抓了抓头发，看到他被恰克砸中后背时夸张地惨叫，看到他转身时无意间扫过这边的目光 —— 那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半秒，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懵懂和一点点慌乱，然后像受惊的小鹿一样飞快地移开了。
“他看你了！”
艾米利亚兴奋地拽她的胳膊。
吉欧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酸又软。
她快步往前走，假装没听见，手里的能量饮料罐被捏得微微变形。
其实她知道，卡西的目光总是追着那些身材惹火的女生，知道他跟杰西姆他们讨论女生时，语气里带着少年人首白的渴望。
可她还是忍不住去看他。
看他帮低年级学生捡掉落的训练器材，看他把自己的能量棒分给流浪猫，看他对着电磁塔的方向发呆时，那双干净明亮的眼睛里映出的、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向往。
傍晚整理训练服时，吉欧在口袋里摸到一张纸条。
展开来看，上面是用铅笔写的歪歪扭扭的字：“你的反手刺击很标准，能教教我吗？
—— 卡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