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窗台的薄荷香

>>> 戳我直接看全本<<<<
入秋后的第一个周末,梦白带着新到的薄荷去咖啡馆。

林深正在调试新的咖啡机,金属部件碰撞的轻响里,他忽然转头笑:“刚好,试试用新鲜薄荷做莫吉托?”

透明玻璃杯里,薄荷叶被碾出青绿色的汁液,混着冰块和朗姆酒摇晃时,泡沫像碎掉的星光。

梦白抿了一口,凉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带着点微醺的麻,比冰啤酒更清爽。

“以前小翰总说薄荷像牙膏,”他无意识地开口,话刚出口就顿住,像不小心踩进积水的旧鞋。

林深正往杯口插青柠片的手没停,“每个人对味道的定义不一样,”他把调好的莫吉托推过来,“就像有人觉得黑咖啡太苦,有人却爱那点焦香。”

梦白看着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忽然觉得,能坦然说起过去,或许是真正放下的开始。

咖啡馆的露天电影成了固定节目。

有时放老片,《罗马假日》里安妮公主掀起裙摆奔跑时,林深会轻声说“这场景让我想起第一次见你”——那天梦白抱着束被雨打蔫的白玫瑰,站在咖啡馆门口,像只淋湿的小鹿。

有时放新片,看到煽情处,梦白会悄悄往林深那边靠,闻到他毛衣上淡淡的樟脑味,混着咖啡香,像晒过太阳的旧书。

林深从不戳破,只是把外套往他肩上多搭一点。

变故是在一个傍晚找上门的。

梦白正在花店捆扎满天星,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请问,有白玫瑰吗?”

他抬头,撞进牛奶含笑的眼睛里。

对方穿了件米白色风衣,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和上次在楼下见到的白衬衫模样判若两人。

“是你?”

梦白的手指在满天星的细茎上掐出红痕。

“好久不见,梦白先生。”

牛奶的目光扫过花架,最终落在那盆“月光”雏菊上,“小翰说你开花店了,果然很适合你。”

梦白没接话,低头数着满天星的枝数。

“我来买白玫瑰,”牛奶自顾自地说,指尖轻轻碰了碰玫瑰花瓣,“小翰住院了,急性胃炎,医生说他总喝冰牛奶,胃早就坏了。”

梦白捆花的动作顿住,麻绳在掌心勒出红印。

“他其实很笨,”牛奶忽然笑了,带着点无奈,“总以为甜的东西能填满空缺,却不知道胃受不了那么多糖。”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梦白身上,“你比他聪明,知道自己要什么。”

白玫瑰被包成简洁的花束,梦白用银色丝带系了个蝴蝶结。

“十五块。”

他报出价格时,声音很平。

牛奶付了钱,拎着花束走到门口,忽然回头:“他床头还放着个空牛奶盒,说那是你们第一次一起喝的牌子。”

门被推开时,风铃叮当作响,把这句话撞得七零八落。

梦白站在原地,看着那盆“月光”雏菊,花瓣上的露珠滚下来,砸在泥土里,像谁掉了滴无声的泪。

那天林深来接他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梦白坐在花架旁,手里捏着片干枯的薄荷,眼神空茫。

“怎么了?”

林深把热可可递过去,杯壁烫得正好。

梦白把牛奶的话复述了一遍,末了加了句:“他总这样,把自己弄得很狼狈。”

林深没说话,只是拉着他往巷口走。

“去吃馄饨?”

他问,语气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馄饨汤端上来时,林深往梦白碗里加了两勺醋,又往自己碗里加了半勺糖。

“你看,”他用勺子搅了搅,“稍微迁就一点,味道也能调和。”

梦白忽然明白,他和小翰从来不是甜与淡的冲突,是谁都不肯为对方多走一步——小翰不愿少放一勺糖,他不肯多尝一口甜。

而林深会记得他爱加醋,他也能接受林深碗里那点微甜。

“不去看看他吗?”

林深忽然问。

梦白舀起一个馄饨,热气模糊了眼镜片:“不必了。”

有些探望是安慰,有些却是打扰,他清楚自己该站在哪个位置。

回去的路上,林深忽然停在药店门口:“买点胃药?”

“嗯?”

梦白没反应过来。

“托花店的熟客顺路送去医院,”林深推开门,玻璃门上的风铃又响了,“就说是老板送的,治治总喝冰牛奶的毛病。”

梦白看着他认真挑选胃药的侧脸,忽然笑了。

原来真正的温柔,从不是强行介入,而是懂得在恰当的距离里,留一点体面的关怀。

那晚梦白做了个梦,梦见高中教室,小翰把半盒甜牛奶推过来,他皱着眉说“太腻了”。

小翰没像往常一样耍赖,只是拿回牛奶,自己一口口喝完了,嘴角沾着白色的奶渍,眼神有点委屈,又有点释然。

醒来时天刚亮,林深发来消息:“巷口的梧桐树落叶了,像满地碎金。”

梦白掀开窗帘,果然看见金黄的落叶铺在青石板上,阳光照上去时,真的像撒了一地碎金子。

他回了条消息:“今天送你一束向日葵,配着落叶看。”

花店开门时,梦白在门口摆了盆新到的薄荷,叶片上还挂着露水。

风一吹,清清凉凉的香气漫开来,盖过了街角若有若无的牛奶味。

他想,有些味道注定要被取代,就像有些转身,是为了遇见更合适的风景。

而窗台上的薄荷还在慢慢生长,带着点倔强的生机,像极了此刻的自己。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