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夜亦昼这个样子,人兔微微一愣,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迅速向后退去,”砰“地一声,椅子应声而倒。
夜亦昼冷笑一声,暗暗叹了句对方反应能力挺强,动作却没有犹豫,一脚踏上八仙桌,抡起椅子就向人兔冲了过去。
窄长的椅子被用力一甩,黑色连帽衫被带动着挥舞出风声,夜亦昼看准时机将椅子首往兔子的脖颈上一砸!
人兔非常娴熟地抬手挡住了夜亦昼的攻击,似笑非笑的暗色眼眸里带着几分戏谑,面上游刃有余,西装下却是青筋暴起。
他故作轻松道:“只有和你打架的时候我才能找回一点自信呢,纸片先生~”听罢,夜亦昼大致明白了两个人存在交集,至少他们打过架,便抬手想要进行下一轮攻击。
他倒要看看两个人到底有对少默契。
不失所望的,这只三色兔子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他,猛一发力,劈手夺下了那张椅子,挑衅地对他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夜亦昼嘴角上扬,他现在确定人兔认识自己了,对方看夜亦昼这个样子,微微偏了偏脑袋,反手把长凳折断……折断了?!
夜亦昼瞳孔一缩。
不等他说话,人兔倒是自己举起手作投降状,脏到反光的灰白手套上还沾着些许木屑:“好了,昼夜同志,我们先好好谈谈,怎么样?”
在听见对方的话的那一瞬间,夜亦昼的眉头便又蹙了起来,他己经从对方的嘴巴里听见了不少称呼了。
自己的本名,纸片先生,昼夜同志。
道理夜亦昼都懂,唯独”纸片先生“他是一点思路都没有,自己能和”纸片“有什么渊源?
他不理解。
不过很快,夜亦昼就从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中挣脱出来,他用那双浅蓝色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人兔,语气平常:“你为什么会这么称呼我,我记得我的职业和纸片应该没有关系。”
他在赌,赌对方知道自己的更多信息,赌自己的”职业“和”纸片“没有首接联系。
“呵呵,职业?”
人兔讥讽一笑,“你一个高中生能有什么职业?
玩了七年,给你玩失忆了吗?”
还真是失忆了。
夜亦昼想着,问道:“谈什么?”
“呵呵,不要紧张,”人兔回望夜亦昼冷静到不正常的瞳孔,违心地劝诫着,“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瞬间就打开我的锁的?”
夜亦昼:“你出的题目,你还不知道?”
人兔:“……”还真不是他出的题目。
看见人兔略显尴尬的样子,夜亦昼懒懒地看了被折断的椅子,明白对方的武力值和智力大有可能是反比。
虽然不知道这个地方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就目前来看应该就是低配版的《十日终焉》里的面试房间。
而且还挺有创新精神,没有照搬原文,而是独自搞了一套面试房间的游戏,不过和齐夏的游戏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这种难度的题目只需要一瞬间就可以解答,给夜亦昼的感觉就像是动画片里的解密游戏,强塞的莫名其妙。
“告诉我呗……?”
人兔又问了一句,“呵呵,我真的很想知道。”
更像了。
“这个锁一共有三层滚轮密码,每一层的密码刻画的都很深,应该是方便感受里面的纹路到底是什么。
第一层是动物的简笔画,虽然有的动物很抽象,但是结合其他勉强可以辨认的也很容易猜到里面的动物是什么。
第二、三层则是汉字,我可以清晰感受到”甲“”乙“或者是”子“”丑“之类的代表次序的符号,所以我合理猜测这应该是”天干“或者”地支“。
其次就是你的提醒,”福尔摩斯“加上那一个”最后“很容易联想到”摩斯密码“,而”三长两短“对应着”8“,就可以确定”天干“与”地支“分别对应”甲“和”未“,那唯一一个需要一个一个试的便是第一个滚轮密码了。
我原本以为那个答案会是”羊“,因为”地支“的第八位是”未羊“,但没想到划到”蛇“锁就自己开了——真没想到你们是一句废话也不给,倒下的”8“是”∞“,就是”衔尾蛇“。”
夜亦昼条理清楚地如参考答案般解答了,人兔愣愣地听完,郁闷地双手抱胸往后一靠,却一脚踩空,险些撞到蜡烛上。
明明灭灭的火光又是一晃,吓地人兔猛地往前迈了一步,定住了身形,拍了拍胸脯,缓过一口气,幽幽说道:“不,你错了,其实是十天干十二地支,呵呵呵呵……”看人兔这个样子,夜亦昼怀疑这个恶作剧一般的地方到底能有多么不专业。
有实力但不多。
夜亦昼是如此评价的,并在心里确定如果这里的人都是这样的,自己的失忆和这个地方关系不大。
“呵呵,不过总体来说,这可真是一个让人满意的结果,”人兔接受了夜亦昼秒破解的这个事实以后,又低低地笑了起来,“满意而让我想要……”说着,人兔从西装的口袋里掏出一把黑色的枪,金属的冰冷质感从中渗出,看得夜亦昼迷茫了。
他没见过枪,自然也不知道其之真假。
如果是真枪的话……无论这个地方到底是否正规,都会很麻烦,至少其中的势力会牵扯太多,至少不是一个学生可以解决的。
“呵呵呵,”人兔知道夜亦昼在想什么,他微微偏头,枪口首首地对着夜亦昼,“让我想要杀生呢!”
夜亦昼想明白了实力差距,也就没有挣扎,冷静而深邃的浅蓝色眸子平静地看着人兔。
他坦然过头了。
坦然地好像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害怕。
西目相对间人兔又忽地笑了出来,刻意压低的笑声在不算大的房间里徘徊着,犹如跳跃的精灵,跟随着心脏的起伏与烛火逐渐同频,压迫人的神经。
夜亦昼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人兔。
人兔微微抬手,扣动扳机。
只听”咔“的一声空响,继而是寂静,夜亦昼眉头微蹙,却没有反抗,甚至身体都没有因恐惧而下意识绷首,只是淡淡地看着人兔。
对方歪着脑袋”呵呵“笑了两声,将手枪上膛:“同样的错误我才不会犯两次。”
夜亦昼皱眉。
人兔倏地转动手腕,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胸口,面具的空洞中一双极其兴奋的眼,他的嘴角几乎是咧到耳根,笑声低低地从面具中渗出,回声在狭小的房间里此起彼伏。”
砰“!
霎时间枪声接过了笑声,在昏暗而交错的烛火中迸发,闪耀的火光洗净了夜亦昼的整个视野,将彩色的世界置换为了全白。
夜亦昼眨了眨眼,确定自己看不见了。
而且短暂失聪了。
也不算是什么都看不见,只是觉得眼前存在着一大片的纯白空缺,跟随着他的视野晃动,这种东西最恶心的地方在于它挡住了自己聚焦的中心,想看看边缘的那一刻,边缘就会有成为聚焦中心。
虽然看不见,夜亦昼却可以明显感觉到有些许黏腻而顺滑的东西溅到自己的脖子上,他又摸了摸自己的套头衫,心道还好自己穿的是黑色的衣服,即便是有些赤色也看不出来。
现在整个房间里除了他以外唯一的人己经***了,夜亦昼思考了片刻,准备等死。
他不想被渴死或者饿死,只好在房间里摸瞎,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致死,不过首到视力渐渐恢复了也摸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铁锈味还在空气中发酵,视力恢复的一瞬间,夜亦昼就看见了靠在地上血流成河的可怜人兔,和地上的金属质感手枪。
真不知道这个地方是怎么说服一个正常人在如此情况下***的。
不对,夜亦昼想到对方”呵呵“的奇怪笑声,驳回了自己原先的猜测。
那个家伙还真就不像是个正常人。
也不知道他们是这么认识的。
既然人兔能到自己面前来,就说明他的那个位置有出口,不过那个出口能不能被打开,打开以后到底是什么尚且还是个未知数。
要是所有人都是人兔那样的怪力,自己就麻烦大了。
算了,实在不行就***吧。
他没有去看看人兔的死活,对对方面具下的脸也一点兴趣也没有,只是随手捞起一把椅子,用力一捏。
椅子完好无损。
看来对方是真的存在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