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三十岁的林幺月 第 27 次在楼道撞见对门的大学生时。
对方校服领口露出的锁骨正往下淌着雨水。她递伞的瞬间,少年喉结滚动的弧度像道钩子,
猝不及防勾住了她晾在阳台的睡衣。第七次帮他捡起掉落的课本时,
顾言指尖擦过她手背的温度,比盛夏午后的阳光更灼人。
当他第无数次用那双清澈又带着点炙热的眼神偷看她时,林幺月 知道,
有些东西已经悄然变质。林幺月 盯着洗衣机里旋转的泡沫发怔。防盗门被敲响时,
她正弯腰去捞滚落的袜子。猫眼外的顾言背着双肩包,白 T 恤沾着点颜料。
额前碎发被汗水濡湿,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牛皮纸袋。“林姐,我妈寄的荔枝,
太多了吃不完。”少年的声音混着楼道里老式吊扇的嗡鸣,带着点夏日特有的黏糊。
林幺月 拉开门的瞬间,鼻尖撞上他锁骨处的薄荷沐浴露味。顾言往后退了半步,
纸袋递过来时,指腹不经意擦过她掌心。荔枝表皮的冰凉渗进皮肤,
她低头数着袋口露出的绛红果粒,听见自己心跳震得耳膜发疼。“谢了。
” 她接过袋子转身要关,手腕突然被轻轻拽住。顾言手里还捏着半块橡皮擦,
指节泛白:“那个…… 林姐周末有空吗?我电脑好像中毒了。”防盗门在身后合上时,
林幺月 靠在门板上数荔枝。三十一颗,颗颗饱满得像少年眼里的光。她想起上周暴雨夜,
这孩子抱着笔记本蹲在她家玄关。屏幕蓝光映着他纤长的睫毛,
突然抬头问她 “林姐你为什么一个人住” 时,喉结滚动的样子。
洗衣机发出结束提示音时,林幺月 发现顾言的课本还躺在她家沙发缝里。
封面是磨损的《信号与系统》,夹着的便利贴上有行潦草的字:周六下午两点,等你。
周六下午两点零三分,顾言的敲门声准时响起。林幺月 给他开了门,
看着他有些局促地走进来。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等待老师检查作业的小学生。
“电脑呢?” 林幺月 问,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顾言连忙把电脑从包里拿出来,
放在茶几上。“就是…… 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变得很卡,还弹出一些奇怪的窗口。
” 他解释着,眼神时不时瞟向林幺月 。林幺月 坐到他旁边,开始检查电脑。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顾言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林幺月 的发梢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那一刻,
顾言觉得心跳又不受控制地加速了。过了一会儿,林幺月 终于把电脑弄好了。“ 好了,
应该是中了些小病毒,清理掉就没事了。”“谢谢你啊,林姐。” 顾言感激地说,
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不客气。” 林幺月 笑了笑,起身想去倒杯水。就在这时,
顾言突然开口:“ 林姐,你…… 你一个人住不觉得孤单吗?”林幺月 的动作顿了一下,
回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习惯了就还好。”顾言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
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林幺月 倒了水回来,递给顾言一杯。“喝点水吧。”“谢谢。
” 顾言接过水杯,抿了一口。两人一时之间都没说话,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氛。
林幺月 觉得有些不自在,便找了个话题:“你快大四了吧?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吗?”“嗯,
快大四了。打算先找份工作试试,积累点经验。” 顾言回答道。“挺好的,
年轻就该多闯闯。” 林幺月 说。又聊了几句,顾言便起身告辞了。“林姐,那我先走了,
谢谢你帮我修电脑。”“去吧,路上小心。” 林幺月 送他到门口。看着顾言离开的背影,
林幺月 轻轻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自己对这个年轻的男孩到底是什么感觉。
-------------------------第二章只是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时候,
心里总会有些异样的波动。七月的梅雨季把整栋楼泡得发涨。
林幺月 下班时撞见顾言抱着画板往楼上冲。他牛仔裤膝盖处磨出的破洞沾着泥浆,
后背的帆布包带勒出两条深陷的红痕。“我帮你。” 她伸手去接画板,
指腹擦过他手肘的擦伤。顾言猛地缩回手,画板 “哐当” 砸在台阶上。
颜料溅到她米白色连衣裙上,晕开朵丑陋的褐色小花。“对不起!” 少年的耳朵红得滴血。
从口袋里掏纸巾的动作太急,整包纸都撒在了地上。林幺月 弯腰去捡时,
头顶撞上他急促起伏的胸膛,听见他倒抽冷气的声音。“没事。
” 她捏着染脏的裙摆往家走。身后传来画板拖动的声响,一直跟着她到 302 门口。
防盗门关上的刹那,林幺月 贴着门板滑坐在地。指尖抚过刚才撞到的地方,
那里还残留着少年胸腔里擂鼓般的震动。夜里十点,对门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
林幺月 咬着唇数到第七声时,终于抓起钥匙冲了出去。顾言正蹲在散落的画框中间,
右手被碎玻璃划开道口子。鲜血滴在《城市夜景》的画布上,像片突兀的晚霞。“别动。
” 她拽过他手腕往自家拖,医药箱打开时,顾言突然抓住她拿碘伏的手。
少年掌心的温度烫得吓人,呼吸喷在她颈侧,带着点淡淡的松节油味。“林姐,
” 他声音发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麻烦?”棉签蘸着酒精擦过伤口时,顾言没躲。
林幺月 盯着他颤动的睫毛说:“你还小。”这句话像根针,刺破了空气里某种粘稠的东西。
少年猛地抽回手,血珠又冒了出来,在他苍白的手背上格外刺眼。
林幺月 看着他转身冲回对门,“砰” 的关门声震得楼道灯都闪了闪。
她低头看着自己沾了血的指尖。突然想起三天前收衣服时,发现他晾在阳台的白衬衫里,
裹着条她丢失的碎花***。那天晚上,林幺月 失眠了。她躺在床上,
脑海里全是顾言的身影。他的笑容、他的眼神、他受伤的手,
还有那条被他裹在衬衫里的***,一切都让她心神不宁。她不明白,
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男孩产生这么复杂的情绪。第二天早上,
林幺月 出门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对门的门。门紧闭着,不知道顾言醒了没有。
她叹了口气,转身下楼去上班。一整天,林幺月 都有些心不在焉。工作上频频出错,
被领导批评了好几次。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但就是控制不住地去想顾言。晚上回到家,
林幺月 刚打开门,就看到顾言站在她家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林姐,对不起,
昨天是我不对。” 顾言低着头,声音里带着歉意,“这是我买的药,你看看能不能用。
”林幺月 接过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些消毒药水和创可贴。“我没事,你自己的手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我自己处理过了。” 顾言说。“那就好。” 林幺月 点了点头,
“进来坐会儿吧。”顾言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林幺月 进了屋。两人坐在沙发上,
一时之间都没说话。林幺月 觉得有些尴尬,便起身去倒杯水。“林姐,” 顾言突然开口,
“我知道我昨天的态度不好,但是我……”“别说了。” 林幺月 打断了他,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顾言看着林幺月 ,眼神里充满了感激。“谢谢你,林姐。
”从那以后,两人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
只是彼此心里都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顾言在画材店撞见林幺月 时,
她正踮脚够货架顶层的马克笔。
--------------------------第三章米白色针织衫被扯得绷紧,
后腰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肤。他喉结滚动着走过去,双手撑在她耳侧的货架上,
轻而易举拿下那盒笔。“谢谢。” 林幺月 接过笔时,鼻尖差点撞上他锁骨。
少年身上的洗衣粉味混着阳光气息,让她想起上周帮他晒被子时,指尖触到的温热棉絮。
收银台排队时,顾言突然说:“林姐,我下周六生日。
”林幺月 捏着购物篮的手指紧了紧:“想要什么礼物?”“你陪我吃碗面就好。
” 他低头盯着她帆布鞋上的破洞,声音轻得像怕被风吹走。
生日那天林幺月 提着蛋糕敲响 301 的门。顾言穿着件没见过的白衬衫,
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客厅被收拾过,画架上蒙着白布,茶几摆着两副碗筷,
锅里飘出西红柿鸡蛋面的香味。“尝尝我的手艺。” 顾言把碗推过来时,
林幺月 发现他耳朵红得厉害。面条吃到一半,他突然说:“我爸再婚那天,
我也是一个人煮的面。”窗外的雨又下了起来,敲打着老式木窗噼啪作响。
林幺月 看着少年低垂的眼睫,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顾言的身体瞬间僵住,
抬头时眼里像落满了星光,烫得她慌忙收回手,打翻了手边的可乐。“对不起!
” 两人同时去扶杯子,指尖在桌面撞出清脆的响。顾言抓住她手腕的力度突然变大,
林幺月 挣扎间撞进他怀里。闻到他衬衫第二颗纽扣处,藏着和她同款的柑橘味洗衣液。
“林姐,” 他的呼吸喷在她耳垂上,“我好像……”防盗门突然被敲响,
房东大妈的大嗓门穿透雨幕:“小顾!水电费该交了!”林幺月 猛地推开他,
蛋糕上的蜡烛在慌乱中被碰倒,蜡油滴在奶油上,像道丑陋的疤。顾言去开门时,
她看着自己发红的手腕,突然觉得这碗面烫得烧心。从那以后,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顾言看她的眼神越来越直白,带着毫不掩饰的喜欢和渴望。
林幺月 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也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她始终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
她比他大那么多,而且他还是个学生,她觉得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
顾言把画架搬到楼道写生时,总能精准捕捉到林幺月 出门的时刻。
她穿着职业装踩高跟鞋的样子,抱着快递盒弯腰掏钥匙的样子。
甚至穿着棉拖鞋倒垃圾的样子,都被他偷偷画进速写本。有次林幺月 加班到凌晨,
发现顾言还坐在楼梯口。他抱着膝盖缩在阴影里,手机屏幕照着张她的侧影,
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这么晚还不睡?” 她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速写本 “啪” 地合上,露出里面夹着的便利店饭团,已经凉透了。“等你。
” 顾言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把饭团往她手里塞,“怕你饿。
”林幺月 捏着冰凉的饭团往家走,身后传来铅笔落地的声音。她没回头,
却能想象出少年慌乱去捡的样子,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兽。那天晚上,林幺月 躺在床上,
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四章她拿起那个凉透了的饭团,
慢慢放进嘴里,味道虽然不怎么样,但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知道,
自己对顾言的感情已经越来越深了,但她还是不敢面对。顾言做那个梦的前夜,
刚帮林幺月 换好松动的门吸。她站在他身后递螺丝刀,发梢扫过他后颈的触感,
像羽毛搔在心上。梦里的林幺月 穿着那件被颜料弄脏的米白色连衣裙,裙摆缠在他手腕上,
呼吸烫得像要烧起来。第二天他在楼道撞见她时,喉结滚动得几乎要出声。
林幺月 穿着吊带睡裙倒垃圾,锁骨处的红痕被晨光镀成金色 。后来他才知道,
那是蚊子咬的。“早啊。” 她的拖鞋蹭过地面,带起点灰尘。顾言盯着她***的小腿,
突然转身冲进卫生间。冷水浇在脸上时,镜子里的自己眼尾红得吓人。
他开始控制不住地制造偶遇。林幺月 去超市时,他总有买不完的牛奶。她倒垃圾时,
他的垃圾桶永远正好满了。甚至她深夜起来喝水,都能听见对门传来假装咳嗽的声音。
林幺月 不是不明白。三十岁的女人,早就练就了从眼神里读欲望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