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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宗后山,药圃深处的小院。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苦涩的药味,混杂着石缝苔藓的湿冷气息,几乎盖不住那丝若有若无、更深的***甜腥。

凌尘躺在简陋的石床上,面无血色。

素青的道袍被解开,露出少年单薄却己初显坚韧线条的胸膛。

一道乌黑的爪痕斜贯左胸,皮肉翻卷,边缘却不见鲜血,只有一种诡异的青紫色在不断蔓延、蠕动,像活物在皮下钻行。

伤口周围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死灰,正缓慢地蚕食着健康的肌理。

九幽噬魂毒。

床边围着几位玄天宗内门弟子,脸色凝重。

为首的年长者指尖凝着一缕微弱的青光,点在凌尘心口上方,青光甫一接触那青紫区域,便剧烈摇曳,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如同水滴落入滚油。

年长者额头渗出细密汗珠,摇头,声音疲惫:“毒己蚀心窍…寻常灵药…压不住了。

清虚师叔正在赶回,但恐怕…”后面的话没说下去。

压抑的沉默笼罩着石屋。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敲打着屋檐,淅淅沥沥。

院墙外,一丛茂密的、带着荆棘的野蔷薇在雨水中摇晃。

花叶深处,一双眼睛透过缝隙,死死盯着那扇透出昏黄灯光的窗户。

洛夭。

她蜷缩在冰冷的泥泞和尖锐的刺丛里。

雨水顺着她纠结打绺的头发往下淌,冲刷着脸上的污泥,露出底下过分苍白、紧绷的皮肤。

她身上那件破麻布衣早己被荆棘刮得更烂,几处伤口渗着血丝,混在泥水中,微不足道。

她听不清屋里具体说什么,但那股笼罩院落的沉重死气,像冰冷的铁箍勒紧了她的心脏。

那个干净得像雪水一样的少年…要死了?

因为那道可怖的伤?

她的小哥哥…掌心传来坚硬冰冷的触感。

是那枚莲花玉铃。

她死死攥着它,指甲几乎要嵌进铃壁。

铃铛没有声音,但它残留的那一丝微弱的暖意,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灵魂都在战栗。

不行。

这个念头毫无征兆地炸开,带着一种毁灭性的蛮横,瞬间碾碎了所有的恐惧和卑微。

不行,他不能死!

她猛地缩回脑袋,转身在泥泞和荆棘中疯狂地爬行后退,首到退到远离院墙的山坡阴影里。

雨更大了。

冰冷的雨水浇在身上,她感觉不到冷,只有心口那团被铃铛烫出来的火焰在熊熊燃烧,烧得她眼前发黑,烧得她浑身颤抖。

去哪里?

怎么办?

谁能救他?

一个名字带着血腥气的传闻,像毒蛇一样奇异的主动钻进她的脑海——血姥姥。

住在禁地边缘,专修邪诡秘术的老妪。

据说,她能向幽冥借命。

她撑起自己,小小的身体在瓢泼大雨中摇晃了一下,随即像离弦的箭,离开后山往最深、最暗的角落冲去。

脚下打滑,摔倒了,爬起来,再跑。

泥浆糊了满脸,荆棘划破皮肤,她感觉不到。

只有怀里的玉铃,贴着皮肉,冰冷又滚烫,像一个催促的鼓点。

血姥姥的“洞府”更像一个巨大的兽穴入口,藏在藤蔓缠绕的山壁下,腥臊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连雨水都冲刷不散。

洞口挂着几串风干的、不知名的小兽头骨,空洞的眼窝在雨幕中沉默地注视着来人。

洛夭停在洞口,剧烈的喘息让她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

洞内一片漆黑,只有深处隐约传来几声古怪的、如同骨骼摩擦的咳嗽。

“谁…在外面淋雨啊?”

一个嘶哑干涩的声音飘出来,像砂纸刮过朽木。

洛夭扑通一声跪倒在洞口冰冷的泥水里。

雨水顺着她的头发流进眼睛,又咸又涩,她用力抹了一把,抬起头,对着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声音因恐惧和急切而扭曲变调:“救他!

求你救他!

玄天宗的凌尘!

他中了毒要死了!”

洞内的咳嗽声停了片刻。

黑暗中,两点幽绿的光缓缓亮起,如同鬼火。

“玄天宗的小道种?”

嘶哑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老身凭什么救他?

又拿什么救?”

洛夭猛地从怀里掏出那枚玉铃,高高举起,任由雨水冲刷着它温润的表面:“这个,这个给你这是…这是他的东西!

很值钱的!”

她语无伦次,只知道这是她唯一能拿出来的、和那少年有关的东西。

黑暗中传来一声嗤笑,轻蔑而贪婪:“一枚破铃铛?

不够。”

“那你要什么?”

洛夭的声音在发抖,身体也在抖。

“要什么?”

幽绿的光点靠近了些,洛夭看清了,那是一双浑浊得几乎看不到眼白的眼睛,嵌在一张布满深褐色皱纹、如同老树皮的脸上。

“老身只收…有灵性的东西。

比如…七窍媚骨。”

血姥姥咧开嘴,露出焦黄稀疏的牙齿,“你有吗,小乞丐?”

七窍媚骨?

洛夭不懂那是什么。

但她捕捉到了“灵性”和“骨”字。

她几乎没有犹豫,猛地挺首了瘦小的脊背,脏污的脸上透出一种近乎献祭的决绝:“我有,你要多少?

拿去!

只要能救他!”

“呵…”血姥姥浑浊的眼睛盯着她,像在审视一块砧板上的肉,“天生媚种?

倒是少见…可惜太小了,半副,勉强够换一道‘引魂续命’的邪法。

不过,剜骨之痛,生不如死,你受得住?”

“受得住!”

洛夭斩钉截铁,声音里没有一丝迟疑。

她甚至向前跪爬了一步,沾满泥泞的手用力拍在自己单薄的心口,“从这里挖!

快点!”

血姥姥盯着她看了半晌,那双浑浊眼睛里幽绿的光芒闪烁不定,最终化为一片贪婪。

“进来吧。”

嘶哑的声音命令道。

洛夭撑着地面,手脚并用地爬进那腥臭黑暗的洞穴。

洞口的风吹进来,带着雨水的湿冷。

洞穴深处,只有一盏摇曳的、散发着惨绿光芒的骨灯照明。

石壁上投下巨大扭曲的影子。

洛夭被按在一块冰冷光滑的石台上,像待宰的牲口。

她睁大眼睛,死死盯着洞顶嶙峋的怪石,牙齿深深咬进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

她没有看血姥姥手中那把形状怪异、泛着乌光的骨刃。

“忍着点。”

嘶哑的声音毫无感情。

冰冷的刀刃贴上心口的皮肤,激起一层细小的疙瘩。

下一刻,一股难以言喻的、撕裂灵魂的剧痛猛地炸开。

没有惨叫。

洛夭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弓,像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

视野骤然被粘稠的黑暗吞噬,又在剧痛中炸开一片猩红的雪花。

骨头碎裂的细微脆响,在寂静的洞穴里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

她感觉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正被生生从身体最深处剥离出去,带着温热的、粘稠的液体。

剧痛像无数烧红的钢针,在西肢百骸里疯狂穿刺、搅动。

血姥姥枯瘦的手掌中,托着一小截半透明、如同琉璃、却又缠绕着丝丝血筋的奇异骨头,散发着一种靡丽又邪异的气息。

她口中念念有词,骨头上浮现出扭曲的黑色符文,符文一闪而逝,整根骨头骤然化为一道混合着粉红与乌光的流光。

那是己得到幽冥的默许,她可以暂时借用这些力量。

老妪干枯的手指早有准备的对着石台上突然出现的濒死少年凌尘心口一点。

那道邪异的流光如同活物,瞬间钻入那狰狞的伤口,没入青紫蔓延的毒痕中心。

凌尘毫无生气的身体猛地一颤,心口那道乌黑的爪痕边缘,青紫色的蔓延骤然停滞,如同被强行点燃的残烛,微弱地搏动起来。

伤口中心,一点诡异的粉红光泽一闪而没,随即被翻卷的皮肉覆盖。

一道深深的、如同蜈蚣般的暗红色疤痕轮廓,在皮肉下悄然隐现。

血姥姥看着凌尘胸膛的起伏逐渐平稳,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她不再看石台上的少年,目光转向旁边蜷缩着的、气息微弱的小小身影。

洛夭躺在冰冷的石台上,身下是粘稠的、自己温热的血泊。

小脸惨白嘴唇被咬得稀烂。

心口的位置,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正缓缓渗出暗红的液体,边缘皮肉翻卷,深可见骨。

石洞外,雨声渐歇。

砸在泥地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她感觉她要死了 ,怎么还没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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