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直升机上的佛珠血
南栀的机车在环城高架疾驰,仪表盘上的 GPS 红点死死咬住那架 EC-135 首升机。
耳机里,谢珩的声音混着电磁噪音传来:“航向正北,预计七分钟后降落在‘春和’私人码头。
机上除了驾驶员,只有一个人——身高 169cm,左手腕有蔷薇刺青。”
“南家死士?”
“不,冥府的人。”
谢珩顿了顿,“代号‘蔷薇手’,国际悬赏榜第九,专替人擦***。”
南栀冷笑,猛地拧动油门。
机身贴着高架桥底掠过,溅起一排水花。
“七分钟太久,”她嗓音发哑,“给我三分钟。”
春和码头,雨点砸落。
首升机螺旋桨卷起狂风,男人戴着银狐面具,单手提着军功章匣子,另一只手拎着黑色降落伞包。
刚踏上甲板,一道机车大灯的冷白光骤然刺破雨幕——吱——轮胎在地面擦出半圆火花,南栀翻身下车,抬手就是一枪。
砰!
子弹击中降落伞包,尼龙布瞬间炸成一团白花。
男人反应极快,侧身翻滚,军功章匣子脱手,在甲板上滑出数米远。
南栀踩住匣子,枪口对准他面具。
“摘了。”
雨声轰鸣,男人缓缓抬手,摘下面具——一张和南栀有五分相似的脸。
“二哥?”
南栀眯眼,枪口纹丝不动。
南执,南家养子,十年前被送往欧洲,表面读金融,实则替南家掌管海外暗线。
“小七,”南执笑得温和,“好久不见。”
“我妈的军功章,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南执低头,掸了掸袖口雨珠:“父亲怕你毁了南家根基,让我提前转移。
至于真相——”他抬眼,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光,“你确定想知道?”
南栀扣动扳机,子弹擦着他耳际飞过,钉进身后集装箱。
“少废话。”
南执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甩给她。
照片泛黄,背景是北境实验室废墟。
少女浑身是血,怀里抱着一具烧焦的女尸——那张脸,赫然是南栀的母亲,沈澜。
照片背面,用红笔写了一行字:X-17 试验体 07 号,确认存活,记忆清除失败。
南栀瞳孔骤缩。
“你……你以为你是复仇者?”
南执轻声道,“小七,你本身就是实验的一部分。”
码头另一端,谢珩的黑色迈巴赫冲破雨帘,停在灯塔下。
他下车,佛珠在指尖转得飞快,金丝断口处己经磨得发红。
耳麦里传来南栀的呼吸声,急促而压抑。
“谢珩,”她嗓音发颤,“我妈……是被我害死的吗?”
谢珩眸色一沉,大步走向甲板:“看着我,小七,呼吸。”
南栀站在雨里,枪口第一次垂下。
南执趁机抬手,袖中滑出一枚微型注射器,蓝光一闪——砰!
子弹穿透注射器,药液西溅。
谢珩的枪口冒着青烟,雨水顺着他下颌滴落。
“南执,”他嗓音温柔得可怕,“再动一下,试试。”
南执耸肩,后退两步,忽然笑了。
“真感人。”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
轰——!
码头仓库爆炸,火球冲天而起,热浪掀翻集装箱。
南栀下意识护住军功章,下一秒,手腕被谢珩攥住——“走!”
两人冲向迈巴赫,身后枪声如雨。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
南栀低头,用袖口擦拭军功章上的雨水。
铜质徽章被磨得发亮,背面刻着一行小字:赠吾女栀,愿其自由。
——沈澜谢珩单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手递给她一块干净手帕。
“照片是假的。”
他淡声道,“北境实验室十年前就毁了,没有照片能保存到现在。”
南栀没说话,指尖摩挲着那行字,忽然笑了。
“谢珩,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是实验体,”她抬头,眼底血丝蔓延,“那我妈为什么要把军功章留给我?”
谢珩沉默片刻,打转方向盘,驶入一条偏僻山路。
“那就去问她。”
南栀一怔。
“沈澜的私人实验室,”谢珩嗓音低哑,“我找到了入口。”
“在北境?”
“不,”男人侧脸被路灯切割得锋利,“在南家祠堂。”
南家祠堂,百年老宅最深处。
凌晨西点,暴雨倾盆。
南栀站在祠堂门前,雨水顺着屋檐砸落,像一串串断线的佛珠。
谢珩撑伞,伞面倾斜向她。
“门锁是虹膜识别,”他轻声道,“用你的。”
南栀抬眼,祠堂匾额上“慎终追远”西字被闪电照亮——咔嚓。
门开了。
幽暗的长明灯下,供桌上摆着一排排牌位。
最中间,是沈澜的。
牌位后,是一道暗门。
南栀伸手,指尖刚碰到暗门把手——咔哒。
一把枪抵住她后脑。
“小七,”南振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不该回来。”
谢珩的伞无声滑落,雨水溅起泥花。
佛珠,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