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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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停摆的钟老城区的雨总带着股霉味,像浸了水的旧书。

我踩着积水走进“顾记钟表铺”时,门楣上的铜铃晃了三下,撞出闷沉的响声,

惊飞了檐下躲雨的麻雀。柜台后坐着个穿蓝布衫的老头,手指在放大镜下捏着枚齿轮,

银丝般的胡须上沾着木屑——他是顾修,铺子的主人,也是爷爷顾明远生前唯一的老友。

“来了。”顾修头也没抬,镊子精准地卡进齿轮凹槽,金属摩擦声在雨声里格外清晰,

“你爷爷的钟,停了。”我心里咯噔一下。爷爷留下的那座落地钟在老宅阁楼摆了三十年,

黄铜钟摆总在整点撞出“咚”的闷响,像老宅的心跳。三天前接到顾修的电话时,

我正在整理爷爷的遗物,听筒里的雨声混着他的声音:“钟摆断了,你来看看吧,

有些东西……可能得告诉你。”“怎么断的?”我把淋湿的外套搭在椅背上,

水汽在油布地板上洇出深色的印子。铺子角落里堆着修到一半的座钟,

玻璃罩反射着窗外的雨帘,像一个个模糊的倒影。顾修放下镊子,从柜台下拖出个红木盒,

打开时发出“咔哒”的轻响。里面是拆成零件的钟摆,黄铜底座蒙着层薄锈,

断成两截的发条像条僵硬的蛇。“发条断了。”他捏起那截锈迹斑斑的钢条,

断口处有细密的凹痕,排列得极有规律,“但这不是自然磨损,像被什么东西反复啃过。

”我凑近看,那些凹痕深浅一致,间距均匀,绝不是老鼠咬的——这钟摆是实心黄铜,

硬度能抵上三把菜刀。“是工具?”“像锉刀磨的,但更轻,更慢。”顾修眯起眼,

浑浊的眼珠里映出雨帘,“而且,我在钟腔里发现了这个。”他从盒底摸出张折叠的纸片,

泛黄发脆,边缘卷得像浪花,展开后是张手绘的地图,标注着老城区的街巷,

其中一处用红笔圈了个叉——正是爷爷老宅的位置。地图右下角有行小字,

是爷爷的笔迹:“七月十三,取件。”七月十三是爷爷的忌日。三年前他在阁楼摔断了腿,

卧床半年后去世,去世那天正好是七月十三。我忽然想起爷爷临终前的样子,他攥着我的手,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手指反复敲击着床板,像在敲某种密码。

当时以为是老人糊涂了,现在想来,那节奏倒像钟摆的摆动。“这串数字。”顾修打开台灯,

光束照在钟摆的底座上,那里刻着串***数字:07131949。“0713是日期,

1949是年份——你爷爷出生于1949年。”我指尖发颤。

爷爷总说这钟是“1949年的老朋友”,我一直当是玩笑。阁楼的地板忽然浮现在眼前,

去年暴雨时,我听见阁楼传来“吱呀”的声响,上楼查看却空无一人,

只有那座钟在滴答作响,钟摆的影子在墙上晃得像个人影。“钟我先不修。

”顾修把零件放回盒里,红木盖合上时发出沉闷的声,“你回去看看,

阁楼里是不是少了什么。你爷爷总说,那钟‘吞了东西’。

”二、阁楼的暗格老宅的木门推开时,铁锈的合页发出刺耳的***,

惊得墙缝里的潮虫缩成一团。客厅的家具蒙着白布,像一个个沉默的幽灵,

沙发扶手上的猫抓痕还在——那是我小时候养的黑猫留下的,它五年前老死在阁楼,

爷爷把它埋在了钟摆底下。我径直上了二楼,推开阁楼的门。

一股混合着灰尘与樟脑的气味扑面而来,阳光透过蒙尘的天窗,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里面浮动着无数细小的尘埃。落地钟立在墙角,玻璃罩上蒙着灰,钟摆的位置空荡荡的,

像张咧开的嘴。我掀开底座的挡板,里面果然空无一物。

爷爷生前总拍着钟座说:“这里藏着宝贝,等你能修表了就给你。

”我十三岁那年偷偷撬开挡板,只找到半枚生锈的铜钱,

后来被他笑着敲了下脑袋:“急什么,时候没到。”阁楼的地板是松木板,

踩上去会发出“吱呀”的响声。我沿着墙角走了一圈,

在靠近天窗的位置发现块地板颜色略浅,边缘有撬动的痕迹,像块松动的牙齿。

从工具箱里翻出螺丝刀,***缝隙时,木板应声而开,下面露出个半尺见方的暗格,

黑得像口深井。暗格里放着个铁皮盒,巴掌大小,表面印着褪色的五角星,

是建国初期的样式。盒子上了锁,锁孔是老式的铜制暗锁,钥匙孔形状像只鸟。

我忽然想起爷爷书房的笔筒,里面插着把铜钥匙,

柄上刻着只麻雀——那是他五十岁生日时自己打的,说“麻雀恋家”。下楼取来钥匙,

***锁孔时,“咔哒”一声轻响,锁开了。铁皮盒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叠泛黄的信件,

用细麻绳捆着,信封上的邮戳都是1972年的,盖着“红星钟表厂”的红章,

收信人是“顾明远同志”。我抽出最上面的信,字迹潦草,墨水洇了边,

纸页边缘有被水浸过的皱痕:“老顾,那批货已按约定藏在钟腔,编号0713。

近日风声紧,王厂长在查账目,他好像发现了,你务必在七月十三前转移。

切记——勿让任何人知晓,包括家人。”落款是“陈敬山”。

爷爷年轻时在红星钟表厂当学徒,二十五岁才开了这家修表铺。陈敬山是谁?那批货是什么?

我翻到最后一封信,日期是1972年7月12日,只有一句话,

字迹被水洇得模糊:“他们来了,我被盯上了,货你自己处理。”信纸边缘有暗红色的污渍,

像干涸的血迹,指甲盖大小,形状不规则。窗外的雨又下了起来,

打在天窗上发出“噼啪”的声响。我忽然听见楼下传来“咚”的一声,像是什么重物落地。

冲下楼时,客厅空荡荡的,只有蒙着白布的沙发在风中轻轻晃动,像有人刚坐过。

三、消失的钟表匠第二天雨停了,阳光透过云层,在老城区的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

我揣着陈敬山的名字,去了档案馆。档案馆在城隍庙旁的老楼里,

木质楼梯踩上去“咯吱”作响,墙面上的标语褪得只剩模糊的白痕。

管理员是个戴老花镜的老太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在翻找1970年代的职工档案。

“红星钟表厂啊,”她从积灰的柜格里抽出一卷牛皮纸档案,“早就黄了,九八年拆的,

现在成了商品房。”档案袋上的标签写着“1972年职工名录”,纸张脆得像饼干。

老太太戴着白手套,一页页翻过去,指尖在“陈敬山”三个字上停住:“找到了,采购员,

1940年生,1960年进的厂,1972年7月失踪,厂里报了案,但没找到人。

”档案里有张黑白照片,陈敬山穿着工装,胸前别着“先进工作者”的徽章,

眉眼和顾修有几分相似,尤其是嘴角那颗痣。简历上写着,他和爷爷是同期学徒,

1970年升为采购员,负责采购黄铜原料——钟表的核心零件大多是黄铜做的,耐磨,

不易生锈。“他失踪前,厂里丢了一批黄铜,”老太太忽然说,

从抽屉里翻出本泛黄的《厂志》,“喏,这里记着呢,1972年6月,

仓库丢失五十斤黄铜料,价值相当于当时三个月工资。有人怀疑是他监守自盗,但没证据。

”五十斤黄铜。我想起爷爷的钟,钟摆重约七斤,五十斤正好能做七个。

钟摆底座的编号是0713,难道还有其他编号的钟?从档案馆出来,

我去了红星钟表厂的旧址。如今已成了拆迁区,断壁残垣间堆着建筑垃圾,

只有传达室还住着人,屋顶的烟囱冒着青烟。看门人是个白发老头,坐在小马扎上抽旱烟,

看见我手里的照片,浑浊的眼睛亮了亮。“这不是陈师傅吗?”老头磕了磕烟锅,

烟灰落在补丁摞补丁的裤子上,“当年可壮实了,就是性子直,眼里容不得沙子。

失踪前一天,我看见他和王厂长在仓库吵架,吵得整栋楼都听见,好像在争什么‘账本’。

”“账本?”“嗯,”老头卷了支烟,手在抖,“王厂长那人黑得很,

听说把好料换成劣质的,差价揣自己兜里。陈师傅发现了,要去举报,结果转天就丢了黄铜,

你说巧不巧?”他忽然压低声音,“后来听仓库的老李说,那批丢了的黄铜,

账面上根本没记录,像是凭空消失的。”我想起爷爷的地图,红叉旁边有个极小的符号,

像是座塔。老城区最高的建筑是钟鼓楼,始建于明代,如今成了博物馆,

离钟表厂只有两条街。四、钟鼓楼的秘密钟鼓楼的石阶被磨得发亮,每级台阶都刻着年份,

从1420年一直到2000年。我数着台阶往上走,在标有1972年的那级台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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