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这八块钱是什么意思？"

我拿着手机转账记录，声音在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婆婆李秀芬头也不抬，继续剥着瓜子："什么八块钱？我不知道啊。"

"昨天晚上十一点三十二分，您转给我八块钱，备注是生活费。"我把手机屏幕怼到她面前，"这个月的生活费就八块钱？"

李秀芬这才抬起头，瞥了一眼屏幕，理所当然地说："八块钱怎么了？够你买两个包子了，不够吃还有家里的剩菜。"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情绪："妈，我和志强结婚三年，每个月上交工资六千，您每个月给我的生活费从一开始的一千，到后来的五百，现在直接变成八块钱？"

"你一个女人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李秀芬不耐烦地摆摆手，"有钱就乱花，还不如我帮你们攒着。"

我正要说话，客厅里突然响起一阵激动的喊叫声。

"妈！车到了！车到了！"

小叔子王志华风风火火地冲进门，身后跟着一个穿着名牌的年轻女孩。

"哎呀，华华回来了！"李秀芬立刻眉开眼笑，从沙发上蹦起来，"车怎么样？喜欢吗？"

王志华得意洋洋地挥舞着车钥匙："妈，您太好了！八百万的保时捷911，我同学都羡慕死了！"

八百万？

我感觉脑袋被重锤敲了一下。

"什么八百万？"我的声音有些发颤。

王志华这才注意到我，不屑地撇撇嘴："嫂子，妈给我买车了，八百万的保时捷，比你那破比亚迪好一万倍。"

我僵硬地转向李秀芬："妈，您给志华买了八百万的车？"

"那又怎么样？华华是我儿子，我给他买车天经地义。"李秀芬理直气壮地说道。

"可是，"我的嗓子发干，"昨天您还说家里没钱，让我这个月少买点菜。"

王志华哈哈大笑："嫂子，你不会真以为我妈没钱吧？她银行卡里的钱，你十辈子都赚不到。"

我感觉世界在旋转。

给我八块钱生活费，说家里没钱。

给小叔子八百万买车，说天经地义。

"志强呢？他知道这件事吗？"我艰难地问道。

"当然知道啊，"王志华得意地说，"昨天晚上我哥还陪我去选车呢，他说妈疼我是应该的。"

我感觉血液在往头顶冲。

结婚三年，我把工资全部上交，省吃俭用。婆婆说要为这个家考虑，要攒钱买房，要准备养老，所以我的生活费一降再降。

而小叔子一句话，八百万就到账了。

"妈，我想问一下，"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这八百万是从哪儿来的？"

李秀芬不耐烦地挥挥手："这不关你事，你一个外人问那么多干什么？"

外人？

我结婚三年，上交工资三年，在这个家里我是外人？

"妈，我不是外人，我是志强的妻子，是这个家的儿媳妇。"

"儿媳妇就是外人。"李秀芬冷冷地说，"我的钱爱给谁给谁，轮不到你管。"

我深呼吸，再深呼吸。

"好，那我不管您怎么花钱。但是我的工资，我要自己管理。"

"你说什么？"李秀芬瞪大了眼睛。

"我说，从今天开始，我的工资我自己管理，不再上交。"

客厅里突然安静下来。

王志华身边的女孩小声说道："华华，你嫂子好像很生气呢。"

王志华嗤笑一声："生气有什么用？在这个家里，她说了不算。"

李秀芬站起身，指着我的鼻子："王雅婷，你别给脸不要脸！在我们王家，就没有儿媳妇管钱的道理！"

"那也没有婆婆给小叔子八百万，给儿媳妇八块钱的道理。"我针锋相对。

"华华是我亲儿子，你是什么东西？"

这句话像一个巴掌狠狠打在我脸上。

我是什么东西？

我在这个家里辛苦三年，把工资全部上交，把青春全部奉献，到头来，我是什么东西？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

王志强回来了。

我看向门口，心里升起最后一丝希望。也许他会为我说话，也许他会给我一个解释。

王志强进门看到客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愣了一下："怎么了这是？"

"志强！"我快步走向他，"你知道妈给志华买了八百万的车吗？"

王志强点点头："知道啊，昨天晚上我还陪他去提车了。"

"那你知道妈给我转了八块钱当生活费吗？"

王志强的表情变得不自然："雅婷，你别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华华买车是大事，你的生活费...将就一下不行吗？"

将就一下。

八百万和八块钱的差距，让我将就一下。

"王志强，"我看着这个和我同床共枕三年的男人，"我想知道，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王志强明显有些心虚："雅婷，你这话说的，你当然是我老婆啊。"

"既然我是你老婆，为什么我的工资要上交，我的生活费只有八块钱，而你弟弟一句话就能拿走八百万？"

"那不一样的，"王志强急忙解释，"华华是我亲弟弟，而且他还没结婚，需要车子撑门面。你已经嫁人了，还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我突然笑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原来在这个家里，我真的什么都不是。

我只是一个上交工资的工具，一个省吃俭用的保姆，一个可以被随意忽视的外人。

"好，我明白了。"我点点头，"既然我在这个家里什么都不是，那我也没必要继续待下去了。"

我转身就要往楼上走。

"你想干什么？"李秀芬在后面喊。

"收拾东西，离开这个家。"

"你敢！"李秀芬追上来，"你敢离开试试看！"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试试就试试，您以为我不敢吗？"

王志强急了："雅婷，你别闹了，有话好好说。"

"我没有闹，"我的声音很平静，"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一个给小叔子八百万，给我八块钱的家，我没必要继续待下去。"

说完这句话，我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身后传来李秀芬的咒骂声："不识抬举的东西！真以为自己多金贵啊！离开了我们王家，看你还能嫁给谁！"

我冷笑着推开卧室门。

李秀芬，你很快就会知道，到底谁离开谁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