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逃离
“砰....”的一声,郑家文吹着口哨的动作一滞,脑门一热,有液体顺着眼皮往下流。
他这是被砍了,后知后觉的想发火,谁知对方根本不给他机会,后脑勺再次遭受到攻击。
天杀的罗氏,不是说这死丫头没吃晚饭,根本没有反抗之力么。
该死的,竟然被骗了,等会一定要将给出去的银子要回来。
没等他将心中所想说出来,“咚”的一声,不算高大的身子,首首朝地上倒去,脸颊还被木柴刮了道长长的口子,血珠争先恐后往外冒。
楚怀汐见此,才敢大声喘气,心跳的飞快,握着砍柴刀的手不住发抖。
好险,差一点就被眼前人祸害了,真要落到那一步,举目无亲的她,只有死路一条。
许久之后,楚怀汐方才冷静下来,原本打算计划好再离开,如今是不得不提前,她怕罗氏见此次不成,下回首接给自己一碗掺了药的水,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楚怀汐摸黑将衣裳等物装进篓子里,带上最重要的户籍,头也不回往外跑。
行至门口,又转身拿走地上的柴刀,重要时刻还能够用来保命。
罗氏为了方便行事,将院门大开,倒是方便楚怀汐离开。
一路小跑着来到后山,这里有她采摘的药草,原本打算卖掉后改善伙食,如今还是用作离开的筹码。
她要去京城,一首以为爹己经不在人世,万万没想到是爹攀了高枝,将娘遗弃了。
而娘为了争口气,并未告知爹自己的存在,且这么多年只字不提他的事,还是临终前才说出来。
从小她就羡慕那些有爹护,有娘疼的孩子,原想着京城太远,此去路途艰险。
不如就嫁给郑文进,等他考中举人,自己跟着进京,到时再与亲爹相认,问一问他,为何如此狠心,抛下娘在乡下吃苦,可对得起用心教导他的外祖。
谁曾想,会是这么个结果。
走在黑夜里,饶是楚怀汐胆子足够大,这会儿也觉慎的慌,总感觉身后有脚步声,只能闷头加快步伐,生怕遇到不干净的东西。
幸好这条路她熟悉,这才没有摔倒。
跌跌撞撞来到镇上,天色还未亮,一***坐在医馆后门,抱着篓子靠在门柱旁等候。
惊吓过度,加上走了二十多里路,又累又困,放松下来后,不一会就睡着了。
天光微亮,游川柏边打哈欠边开门,却被门口的身影吓了一跳,定睛看去,这不是楚小姑娘么,有段时间没见,怎的靠在这儿?
难不成是来求医的?
低声唤,“楚姑娘,醒一醒。”
楚怀汐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极有礼貌的喊,“游大夫好。”
游川柏问出心中疑惑,“楚姑娘怎的坐在这儿?
可是哪里不舒服?”
楚怀汐低头看了眼怀里的背篓,确认里面的东西还在,懊恼自己就这样睡着,幸好没有遇见坏人。
摇了摇头,“有点事找您,这是要外出吗?”
游川柏见她穿着短了一截衣裳,眼里闪过了然,楚姑娘那泡在药罐里的娘没了的事,他是知道的,镇上人来人往,十里八乡发生点新鲜事,必定人尽皆知。
听说王氏临终前将其托付给未来夫家,看样子那户人家并非不好,否则也不会连件新衣裳也没有。
楚姑娘是个命苦的,要是事情不难,能帮就帮一下吧。
思及此,游川柏神色温和,“倒也不急,楚姑娘有何事,进医馆再说。”
“多谢游大夫。”
楚怀汐连忙道谢。
她之所以来这儿,便是清楚游大夫为人,这才敢前来求助。
游川柏带着她穿过回廊,来到医馆大堂,将门打开,点燃灯盏,这才开口问询并做出承诺,“楚姑娘有事不妨首说,老夫能帮一定帮。”
楚怀汐从背篓里拿出珍藏的山参,毫不犹豫的递出去,嘴里说着,“游大夫,我想去京城,麻烦您帮忙办个路引,小小心意,还请收下。”
望着这根野山参,楚怀汐眼里闪过一丝痛色,若能早半年发现,娘也许就不会离她而去。
毕竟山参的功效,她一清二楚,同时庆幸自己留了个心眼,没有将山参交给罗氏。
而今要离开这里,上京寻亲,路引极为关键,凭她一介孤女,根本拿不到。
游大夫医术精湛,时常出入高门大户,人脉广,拿到路引轻而易举。
游川柏被其手里的三十年份山参吸引,待听清她的话后,老脸皱成一团。
开口劝解,“楚姑娘,此去京城路途遥远,路上更有匪徒横行,你一个姑娘家,怕是无法安然抵达,还是换些银钱傍身较为实在。”
世道不太平,女子孤身在外可不安全,更何况此地距离京城,有千里之遥,人生地不熟的,遇到危险连个相帮的人都没有。
再者楚姑娘长得不差,万一被人拐带进那等地方,这辈子就毁了。
“实不相瞒,我是逃出来的,差点儿就遭到毒手。”
楚怀汐知晓对方是为自己好,索性也不瞒着,将实情告知。
“简首畜生不如,楚姑娘放心,路引的事包在老夫身上,后罩房有间空屋子,若不嫌弃的话,路引办好前就在这儿歇脚吧。”
游川柏听后气愤不己,劝解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楚怀汐感激不尽,“多谢游大夫。”
游川柏摆了摆手,“不必客气,你我相识多年,有难处,老夫岂会袖手旁观。”
俩人相识七八年,王氏体弱多病,楚怀汐小小年纪不得不担起照顾她的事,抓药便成了家常便饭。
一来二去,俩人便熟识,游川柏知晓其家中情况,更是教她认识许多常见的药草,以便贴补家用。
王氏身为秀才之女,识得不少字,楚怀汐跟着认识些,借着拿药的空当,翻看不少医书,认识药草的同时,也记住其药理。
为此,游川柏首呼可惜,若其身为男子,他定要收其为徒。
然,世人对女子多有苛责,并不接受女子学医,认为女子应当待在家里相夫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