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风雪重生18岁生日前夜，我梦见被亲生父母接回豪门。

却因“孤儿院气质”被全家厌弃，最终冻死在除夕夜的风雪里。醒来时，

院长说：“你父母来接你了。”会客厅里，那张刻薄的脸与梦中重叠：“孤儿院长大的孩子，

连叫人也不会？”我笑了——重来一次，命运的骰子该由我掌控。彩票中奖百万？

他们想用三百块“保管费”吞掉。高考状元？他们逼我让给养子。公司崛起？

他们带保镖来明抢。直到我甩出两份亲子鉴定：“你替小三养了二十年儿子，

他亲妈正卷款逃往国外。”风雪再临那夜，

我看着亲生父亲被赶出别墅：“当年你儿子冻死时，也是这么大的雪。

”2 梦魇重叠---窗外的风，刮得像野猫在哭，又尖又利，一下下挠着老旧窗棂的缝隙。

寒气贴着墙根往里钻，渗进骨头缝里。我猛地睁开眼，浑身汗津津的，

心脏在空荡荡的胸腔里撞得生疼，肋骨那里残留着一种被冻裂开似的剧痛，清晰得可怕。

梦里那最后的风雪声，还在耳朵里尖啸着回响。是梦。又来了。可每一次都那么真，

真得能把人的魂儿都冻僵在里头。梦里，我像个破麻袋一样倒在除夕夜厚重的积雪里，

就在那栋灯火通明得像皇宫的别墅门外。里面觥筹交错，欢声笑语隔着冰冷的铁艺大门，

像隔着一个世界那么远。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旧卫衣，

还是被那个所谓的“弟弟”泼了一身冰可乐后，他们嫌我“晦气”，直接扒了外套扔出来的。

雪片直往脖子里钻，冷得钻心。先是手脚没知觉了，像木头桩子，后来是四肢，再后来，

那寒气像无数根针，密密麻麻地顺着骨头缝往里扎，扎进五脏六腑，

把最后一点热气都吸走了。意识沉下去之前，只看见二楼那个巨大的落地窗后面，

那个顶替我位置的养子李铭，正笑嘻嘻地对着我这边比了个下流的手势，

然后被他们全家簇拥着，消失在暖得刺眼的光晕里。窒息般的冰冷感还死死攥着我的喉咙。

我大口喘着气，试图把胸口那块冻硬了的东西咳出来。枕头被冷汗浸透了一大片，

湿漉漉地贴着后颈，冰凉黏腻，像梦里那层要命的雪。“小光！小光！快起来！

” 张奶奶带着点喜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你这孩子，

太阳晒***了还赖着！快，收拾收拾精神点！你爸妈……你亲爸妈找来了！在会客室等着呢！

”轰的一声。梦里最后那片砸在我脸上的雪花，仿佛瞬间在现实里化开，变成一盆冰水，

从头浇到脚。指尖瞬间凉透了，那股刚刚压下去的、来自梦魇深处的寒气，

比窗外呼啸的北风更凶猛地卷土重来，瞬间冻僵了四肢百骸。

连牙齿都开始不受控制地轻轻磕碰起来。“爸妈”……会客室……梦里那张刻薄的脸，

那句“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果然不懂规矩，连叫人也不会吗？”的尖利斥责，

无比清晰地在我耳边炸开。“小光？听见没？快着点！”张奶奶又在催了，

声音里带着一种朴素的、替我感到高兴的急切。我用力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那一点尖锐的刺痛感，才勉强把我从彻骨的冰寒幻觉里拉出来一点。喉咙干得发紧，

我舔了舔同样干裂的嘴唇，发出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知……知道了，张奶奶，

这就来。”掀开那条洗得发硬、带着消毒水味的薄被，双脚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寒意立刻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哆嗦了一下，走到墙角那个掉漆的小洗脸架旁，

掬起一捧冷水泼在脸上。刺骨的冰凉激得我打了个寒颤，镜子里那张苍白的脸，

湿漉漉的头发紧贴着额头，眼睛里残留着噩梦惊醒后的惊悸和一种骤然升起的、冰冷的警觉。

不是梦。梦里今天，他们就是这个时候来的。我慢慢擦干脸上的水渍，动作有些僵硬。

手指掠过粗糙的毛巾，触感真实。那么，

梦里那些刻骨的寒冷、无尽的羞辱、除夕夜门外绝望的窒息……也都会真实上演？心沉下去，

像坠了块冰。不行。绝对不行。这一次，哪怕粉身碎骨，

也绝不能再踏上那条通往地狱的回头路。孤儿院这十五年，教会我的唯一真理就是，活路，

得靠自己杀出来。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强行压下胸腔里翻腾的惊涛骇浪。

我对着镜子里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扯动嘴角，试图弯出一个弧度。有些僵硬，有些冷。

够了。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走廊里阴冷的穿堂风扑面而来，

夹杂着会客室方向隐约传来的、带着优越感的说话声。我挺直了背，一步一步，

踩着脚下冰冷的水泥地，朝着那个既定的命运岔口走去。会客室的门虚掩着，

一股暖气混杂着陌生的、昂贵的香水味飘出来，

和孤儿院常年弥漫的消毒水、饭菜混合气息格格不入。推开门，

里面的景象瞬间和记忆深处那个梦魇般的场景重叠。深棕色的皮沙发上，

端坐着一对衣着考究的男女。男人约莫五十上下，保养得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穿着剪裁精良的深灰色羊绒大衣，此刻脱下来搭在沙发扶手上，

露出里面同样价值不菲的浅灰色高领毛衣。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锐利，带着审视，

像在评估一件刚出土的、沾满泥泞的古董。他旁边的女人，

就是梦里那个让我血液结冰的存在——李太太，王雅芝。她穿着米白色的貂皮大衣，

内搭同色系的高领羊绒衫，脖子上戴着一串圆润的珍珠项链，妆容精致得如同画报。此刻，

她正微微蹙着精心描画过的柳叶眉，红唇紧抿，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我，那眼神，

挑剔得如同在看一件次品。沙发另一侧，还坐着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男生，

穿着名牌的羽绒服，眉眼间带着一股被宠坏的骄纵，

正用一种混合着好奇和隐隐敌意的目光瞥着我——李铭，那个顶替了我十五年人生的养子。

房间里一时安静得只剩下暖气片低沉的嗡鸣。我站在门口，没有立刻进去。

目光平静地扫过他们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王雅芝那张精心雕琢过的脸上。

她的眉头蹙得更紧了，显然对我这副“不懂礼数”的呆立姿态极为不满。果然，下一秒，

她涂着鲜艳蔻丹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膝盖，下巴微微抬起，

那双画了眼线的眼睛里射出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指责，红唇轻启，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冰锥，

精准地砸向我，与梦中分毫不差：“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果然不懂规矩。见到长辈，

连叫人也不会吗？”空气仿佛凝固了。张奶奶局促地站在我身后，

想开口打圆场又不知该说什么。李国栋我的生父眉头也皱了起来，带着明显的不悦。

李铭嘴角则飞快地掠过一丝看好戏的得意。那股熟悉的、几乎要将我撕裂的寒意，

猛地从脚底板窜上来，瞬间攫住了心脏。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被命运玩弄于股掌的荒谬感，

以及随之而来的、冰冷的确认。预知梦？不，这就是未来！一条只要我踏进去，

就必定通向那个风雪除夕夜的绝路！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

眼底最后一丝波澜也被强行压了下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我没有理会王雅芝的斥责，

目光越过她，直接落在李国栋身上，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室内的凝滞：“李先生，

王女士。” 我刻意避开了那两个烫嘴的称呼，“既然你们声称是我的亲生父母，那么，

我有一个问题，希望你们能如实回答。”李国栋显然没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

带着上位者惯有的威严和一丝被冒犯的不快：“什么问题？”“为什么？” 我盯着他，

一字一顿，清晰得如同敲击冰面，“为什么十五年，整整十五年，你们从未找过我？

我们就在同一个城市。以李氏集团的能力，找一个三岁走失的孩子，真的比大海捞针还难？

还是说，” 我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王雅芝瞬间僵硬的脸，“有人，根本不想让我被找到？

”最后一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王雅芝脸上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她的瞳孔猛地一缩，精心维持的优雅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痕，涂着口红的嘴唇微微张开，

似乎想说什么，又强行压了下去，眼神里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

李国栋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带着被质问的恼怒：“放肆！谁告诉你我们没找你？

我们只是……只是机缘巧合，一直没找到线索罢了！这次也是机缘巧合，我生病需要输血，

血库匹配……” 他话说到一半，似乎觉得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解释太多有失身份，

猛地刹住，不耐烦地挥挥手，“过去的事不必再提！现在既然找到了，你就跟我们回去！

这才是你的家！”“家？” 我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字眼，嘴角勾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

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李先生，王女士，谢谢你们‘费心’来找我。不过，

既然过去十五年你们没有养育过我，那么，我想我们之间最好的关系，就是互不打扰，

各自安好。请回吧。”“你！” 李国栋霍然起身，脸色铁青，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尖，

“小畜生！你怎么敢这样跟我说话？我是你爸！我们大老远来接你这个野小子回去，

你不知感恩就罢了，还敢赶我们走？你知不知道李家意味着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拒绝的是什么泼天的富贵？就凭你孤儿院长大的这点眼界，你能懂什么？！

”“富贵？” 我迎着他暴怒的目光，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甚至带着点嘲讽，

“李先生，李家有多少钱，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需要你们的富贵，

更不需要你们施舍的‘家’。我只希望，” 我的目光扫过他们每一个人，

最终落在脸色变幻不定的王雅芝身上，“你们，现在，立刻，离开这里。

不要打扰我和张奶奶的生活。”“孩子……” 王雅芝突然开口，声音瞬间带上了哭腔，

眼眶说红就红，晶莹的泪珠欲落未落，一副伤心欲绝又强忍委屈的模样，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伤妈妈的心？妈妈找你找得好苦……跟妈妈回家好不好？家里什么都有，

有温暖的大房子，有爱你的爸爸妈妈和姐姐，还有你弟弟……” 她一边说着，

一边作势要起身过来拉我的手。这幅情真意切、痛彻心扉的样子，若是没有那个预知梦，

若是没有梦里她亲手将我推进风雪中的狰狞，或许真的能骗到涉世未深的少年。

我看着她伸过来的、保养得宜的手，没有躲闪，反而向前一步，

指尖轻轻搭在了她温热的手心上。王雅芝眼中闪过一丝得计的光芒，以为我动摇了。

然而下一秒，我的指尖却在她柔软的掌心，极其缓慢而清晰地划动起来。不是写，是刻，

一笔一划，带着冰冷的力度。一个名字——**“林建东”**。王雅芝的身体猛地一僵！

仿佛被无形的电流狠狠击中！她脸上那泫然欲泣的表情瞬间冻结、碎裂，

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掩饰的、巨大的惊恐和难以置信！她的眼睛骤然瞪大，死死地盯着我，

像看见了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嘴唇剧烈地哆嗦着，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连精心涂抹的腮红都盖不住那死灰般的苍白。她触电般猛地抽回手，仿佛我指尖带着剧毒。

我收回手，目光越过她失魂落魄的肩头，

看向脸色阴沉、正狐疑地盯着王雅芝异样反应的李国栋，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加深了，

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王女士，你确定，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吗？”“走！我们走！老公！

” 王雅芝像是被这句话彻底惊醒，声音尖利得破了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和恐惧，

她猛地抓住李国栋的胳膊，力气大得指节都泛白了，“孩子……孩子他一时接受不了，

我们……我们先回去！让他冷静冷静！改天……改天再说！

” 她几乎是拖着还没反应过来的李国栋往外走，眼神躲闪，根本不敢再与我对视。

李国栋被她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弄得更加惊疑不定，狠狠瞪了我一眼，

被王雅芝连拖带拽地拉出了会客室。李铭也一脸茫然和不满地跟了出去，

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剜了我一眼。喧嚣散去，会客室里只剩下冰冷的暖气余温和一片死寂。

张奶奶担忧地看着我：“小光，你……你这孩子……”我转过身，

脸上所有的冰冷和尖锐瞬间褪去，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对老人真心的柔软。

我轻轻抱了抱张奶奶瘦小的肩膀，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带着皂角味的温暖气息，

声音有些发哽：“奶奶，没事了。我不会跟他们走的。这里才是我的家。

”“可……可那是你亲爹妈啊……” 张奶奶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亲的？” 我松开她，

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那里又开始零星飘起了细小的雪粒，

和梦里最后那场大雪的开端一模一样。“奶奶，有些人，血是冷的，心是黑的。沾上了，

会要命的。”3 命运骰子回到那个狭小却属于自己的床铺，我靠着冰冷的墙壁坐下，

心绪翻腾。巨大的危机感并未因暂时逼退他们而消散，反而像沉重的铅块压在胸口。

李家家大业大，势力盘根错节，在绝对的力量面前，

我现在的处境脆弱得像狂风中的一片枯叶。他们今天能来“请”，

明天就能用更强硬的手段“绑”。那个预知梦清晰地告诉我，

王雅芝为了她的“宝贝儿子”李铭，什么都干得出来，

包括让我这个“碍眼”的真少爷彻底消失。力量……我需要力量！

足以对抗那个庞然大物的力量！念头急转间，

一段几乎被遗忘的梦境碎片猛地撞进脑海——不是风雪和屈辱，而是嘈杂的彩票店，

模糊的电视屏幕，还有主持人亢奋地喊出一串数字……那串数字！

紧接着是新闻里一闪而过的画面，有人中了百万大奖！

一个清晰得惊人的数字组合瞬间烙印在脑海中。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搏动起来，血液奔涌，

带来一丝滚烫的希望。彩票！这是目前唯一能快速攫取第一桶金、改变绝对劣势的机会！

没有丝毫犹豫，我猛地跳下床。

抽屉深处压着我省吃俭用攒下的所有家当——皱巴巴的几张红票子和一堆零钱，

加起来不到三百块。紧紧攥在手心，我冲出房间，顶着越来越大的风雪，

朝着记忆中那个位于两条街外的彩票店狂奔而去。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雪片直往脖子里钻，可胸腔里却燃烧着一团火。彩票店里弥漫着劣质烟草和汗味混合的气息，

几个老彩民正对着墙上的走势图指指点点。我挤到柜台前，努力平复着粗重的喘息，

指着墙上那种即开型的刮刮乐：“老板，这个……每种来一张。

” 声音因为激动和奔跑有些发颤。老板是个秃顶的中年胖子，抬眼瞟了我一下，

大概觉得我是个异想天开想撞大运的小屁孩，懒洋洋地撕下几张不同种类的刮刮乐递过来。

我付了钱，接过那几张花花绿绿的卡片，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目光却死死锁定了角落里那台用于打印电脑票的机器。“老板，” 我深吸一口气，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再打一张双色球。” 我报出了那串刻在脑子里的号码。

老板在机器上熟练地操作着，嘟囔了一句：“机选还是自选？这号看着有点偏啊小子。

”“自选。” 我简短地回答，眼睛紧紧盯着那张小小的热敏纸从机器里吐出来。

当那张承载着全部希望的彩票终于捏在指尖时，冰凉的触感奇异地安抚了我狂跳的心脏。

我没有立刻离开。站在角落里，像个真正的、带着点赌徒心态的彩民，

装模作样地开始刮那几张刮刮乐。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心思却全在口袋里那张小小的热敏纸上。时间从未如此漫长，店里老旧的挂钟滴答作响，

每一声都敲在紧绷的神经上。终于熬到开奖时间。彩票店那台小小的电视机屏幕亮起，

熟悉的开奖音乐响起。店里的几个老彩民也凑了过来，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只有主持人的声音和摇奖机哗啦啦的声响。第一个红球……第二个……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当最后一个蓝球号码尘埃落定，主持人大声念出完整的中奖号码时——嗡！

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耳边一片轰鸣！中了！一模一样！

梦里那个号码！“***！一等奖！有人中了一等奖！

” 旁边一个老彩民突然拍着大腿吼了一嗓子，整个彩票店瞬间沸腾了！“谁？谁中的？

”“妈的，几百万啊！”“看看！快看看你们的票！”我死死攥着口袋里那张滚烫的彩票，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没有当场失态。

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聚焦过来之前，

我飞快地将手里那几张只刮出几块钱小奖的刮刮乐塞给老板兑了零钱，然后低着头，

像一尾滑溜的鱼，迅速挤出喧闹的人群，一头扎进门外凛冽的风雪中。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

却浇不灭心头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成了！第一步，成了！风声太大，

几乎盖过了口袋里那台破旧二手手机的***。我掏出来，屏幕上跳动着“张奶奶”的名字。

划开接听，老人焦急又带着难以置信喜悦的声音立刻传来：“小光！小光你在哪儿？快回来！

刚才……刚才有人打电话到院里，说你……说你买的彩票中大奖了！一百万！是真的吗？

”消息传得比风还快。我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奶奶，是真的。我马上回来。

”踏进孤儿院大门，还没来得及感受张奶奶那混杂着狂喜和担忧的拥抱，

一阵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就在院门外嚣张地响起。回头望去，

那辆熟悉的、锃光瓦亮的黑色豪华轿车去而复返，再次蛮横地停在了孤儿院简陋的铁门外。

车门打开，李国栋、王雅芝、李铭，

还有三个衣着光鲜、打扮入时的年轻女人——我的三位“好姐姐”李曼、李薇、李媛，

一个不少，气势汹汹地下了车。李国栋脸色铁青，王雅芝眼神闪烁，

李铭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嫉妒和贪婪。三个姐姐则抱着胳膊，

用一种居高临下、审视货物般的挑剔目光上下扫视着我，嘴角撇着，毫不掩饰她们的鄙夷。

“苏光！” 李国栋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劈头盖脸就是训斥，“听说你中彩票了？一百万？

胡闹！简直是胡闹！你一个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没见过世面，突然有了这么多钱，

你知道有多危险吗？社会多复杂？被人骗了怎么办？学坏了怎么办？

” 他一副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王雅芝立刻上前一步，

脸上挤出那种“全是为你好”的虚伪关切，声音刻意放得柔和：“是啊孩子，你爸说得对。

妈这也是担心你。这样，你把那张彩票交给妈保管。妈替你存着，一分钱都不会动你的！

每个月……嗯，妈妈给你三百块零花钱，让你学着规划，锻炼一下自己，好不好？你还小，

不能手里攥着那么多钱，容易迷失方向啊！” 她伸出手，一副理所当然等着我上交的样子。

三百块？保管？我看着她那只涂着蔻丹、保养得宜的手，

再想想梦里那个风雪除夕夜她冷漠关上的大门，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怒意直冲头顶。

我几乎要笑出声来。“三百块？” 我重复了一遍，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淬了冰的嘲讽，

清晰地穿透风雪，“王女士，你是在跟我开玩笑，还是你们李家集体穷疯了？”“你说什么？

！” 李国栋勃然变色，三个姐姐也瞬间柳眉倒竖。“我说，” 我抬起头，目光锐利如刀，

一一扫过他们惊怒交加的脸，“我有一百万不要，要你一个月施舍的三百块？

你们脑子被门挤了吗？” 我的目光最终定格在李铭那张因嫉妒而扭曲的脸上，

故意扬高了声音，“李铭，你一个月零花钱多少来着？十万？还是二十万？

”李铭被我当众点破，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下意识地看向李国栋。

李国栋的脸色已经黑得像锅底，他强压着怒火：“你懂什么！铭铭从小在李家，环境不一样！

他需要交际应酬！你一个孤儿院出来的，怎么能跟铭铭比？给你三百是让你学会节俭！

懂不懂什么叫为你好？”“为我好？” 我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破那层虚伪的窗户纸，

“一个亲儿子一个月三百块，一个养子一个月十万二十万？李国栋，

这种话你怎么有脸说得出口？你们这一家子吸血鬼，是看我中了奖，眼红得快要滴血了吧？

想空手套白狼，用三百块钱抢我一百万？你们的脸皮，怕是比城墙拐弯还厚！”“放肆！

”“小畜生你敢这么跟爸说话！”“野种就是野种！没教养的东西！”李国栋气得浑身发抖，

三个姐姐更是尖声斥骂起来，李曼脾气最爆，踩着高跟鞋就冲了过来，扬起手，

带着风声就朝我脸上狠狠扇来！

她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上写满了被冒犯的愤怒和刻薄：“反了你了！

我今天就替你爹妈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没上没下的东西！”啪！一声脆响！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李曼捂着自己瞬间红肿起来的脸颊，整个人都懵了，

难以置信地瞪着我，仿佛看到了什么怪物。她大概这辈子都没想过，会有人敢打她，

尤其是我这个她眼里的“野种”。“你……你敢打我？！

” 她尖利的声音因为震惊和疼痛而变调，带着哭腔。我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掌，

眼神冰冷地看着她，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事实：“你算什么东西？你敢动手打我，

我凭什么不能打回去？就凭你是我‘姐姐’？” 我故意加重了那两个字的讽刺意味，

“不好意思，我不认。你在我这里，什么都不是。”“反了！反了天了！

” 李国栋气得几乎要跳脚，指着我对王雅芝和三个女儿吼道，“给我抓住他！

把这个无法无天的东西抓回去！家法伺候！”王雅芝眼神闪烁，没有动。

三个姐姐除了捂着脸哭的李曼，李薇和李媛倒是想上前，但被我冰冷凶狠的眼神一瞪，

又有些畏缩。“滚！” 我猛地弯腰，从地上抄起一块冻得硬邦邦的半截板砖，

朝着他们狠狠砸了过去！“再不滚，下一块就砸你们车玻璃！我说到做到！

”板砖带着风声呼啸而过，虽然没有真的砸中人，却重重砸在他们脚边的雪地上，

溅起一片雪泥，吓得李薇和李媛尖叫着后退。李国栋脸色铁青，

看着我这个“野种”像看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大概终于明白，眼前这个少年，

绝不是他们想象中可以随意揉捏的软柿子。“好！好！苏光！你有种！” 他咬牙切齿，

眼神怨毒，“我们走！你等着！有你跪着求我们的时候！” 他狠狠一挥手，

带着惊魂未定、哭哭啼啼的一家人，狼狈地钻回那辆豪华轿车，

在孤儿院孩子们好奇又畏惧的目光注视下，灰溜溜地开走了。张奶奶这才敢跑过来，

拉着我的手，又是后怕又是心疼：“小光啊！

你这孩子……怎么敢……他们毕竟……”“奶奶，没事。” 我扔掉手里另一块攥着的石头，

拍拍手上的雪泥，看着那消失在街角的车尾灯，眼神幽深，“对付豺狼，

示弱只会被啃得骨头都不剩。从今往后，他们敢来一次，我就敢砸一次。

        (    这个世界高考是在冬季)4 风雪再临冰冷的北风卷着雪沫子，

刀子似的刮在脸上。我裹紧了身上洗得发白的旧羽绒服，帽檐压得很低，

只露出一双沉静的眼睛，随着拥挤的人流，一步步挪向市一中考场的入口。

空气里弥漫着紧张、油墨和雪后清冽的味道。远远地，就看到校门口那一片扎眼的存在。

黑色的加长豪车像一头傲慢的怪兽盘踞在路边。李国栋穿着厚实的皮草大衣，眉头紧锁，

正低声对旁边穿着名牌羽绒服、一脸矜持的李铭说着什么，大概是临考前的叮嘱。

王雅芝则挽着昂贵的皮包，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鼓励。

我那三位“好姐姐”李曼、李薇、李媛也赫然在列，穿着颜色鲜艳的貂绒大衣，

化着精致的妆容，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偶尔朝考场方向投来轻蔑的一瞥，

仿佛她们不是来送考，而是来参加一场上流社会的茶话会。这阵仗，与其说是送考，

不如说是炫耀。炫耀他们李家的财富，炫耀他们“精心培养”的继承人李铭。

当我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时，那一家子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