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章 ：李屠户的羞辱
林枫坐在冰冷的硬板子上，盯着角落里那半袋发霉的糙米。
光靠这玩意儿，熬不过这场大雪。
“得弄点荤腥…哪怕一点油星也好。”
林枫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牛寡妇的窝头让他恢复了些力气，也让他脑子活络起来。
他想起了村里杀猪的李屠户。
李屠户的肉铺在村东头，是少数几间像样的砖瓦房之一。
还没走近，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和油腻味就扑面而来。
铺子门口挂着半扇冻得发硬的猪肉，案板上堆着些下水碎骨。
李屠户本人是个膀大腰圆的壮汉，穿着油腻发亮的皮围裙，正拿着一把厚背砍刀剁着骨头，脸上横肉随着动作一颤一颤。
铺子外有几个村民在探头探脑，大概是看有没有便宜可捡。
林枫深吸一口气，顶着那些目光走了过去。
“李…李叔。”
林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哆嗦。
李屠户停下动作，斜眼瞥了他一下，鼻孔里哼出一股白气：“呦，这不是林家小子吗？
小东西。
怎么，饿得受不了了？”
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嘲弄。
林枫没在意他的态度，首接说明来意：“李叔，您看…案板上那些碎肉渣子，或者不要的下水骨头…能不能给我一点？
我…我快揭不开锅了。”
他指了指案板角落那些沾着血沫的零碎。
李屠户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震得案板都在抖。
旁边的几个村民也跟着哄笑起来。
“给你？
凭什么给你？”
李屠户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神变得像刀子一样冷，“老子这肉，是喂狗的？
还是喂你这连狗都不如的穷鬼？”
他猛地抄起手边那把油腻的厚背砍刀，用刀背朝着林枫伸向案板的手狠狠一磕！
啪！
一声脆响。
林枫只觉得手背一阵剧痛，像是被铁棍砸中，整条胳膊都麻了，不受控制地缩了回来。
手背上瞬间红了一大片，***辣地疼。
“滚远点！
穷鬼不配吃肉！
晦气东西！”
李屠户啐了一口，把砍刀重重剁在案板上，震得碎肉乱跳。
围观的村民指着他狼狈的样子，笑得更大声了。
林枫死死咬住后槽牙，硬生生把喉咙里的痛呼和涌上来的屈辱感咽了回去。
手背的剧痛和村民刺耳的笑声像针一样扎进心里。
他没有再看李屠户那张嚣张的肥脸，也没有理会那些嘲弄的目光，只是缓缓地、极其用力地攥紧了那只被打疼的拳头。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带来另一种尖锐的痛感，反而让他混乱的头脑瞬间清醒下来。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脚步沉重，每一步都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咯吱的声响，像是在碾碎什么。
这笔账，他记下了！
早晚给他算个清清楚楚！
风雪似乎更大了些，吹得林枫破旧的单衣猎猎作响。
他快步离开肉铺，朝着自己破屋的方向走去。
经过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时，一阵更猛烈的山风裹着雪沫子，从村子后面的黑松林方向呼啸而来，风中似乎夹杂着某种极其微弱、不同于寻常鸟兽的奇异嘶鸣声，但很快就被风声淹没。
林枫脚步微微一顿，下意识地朝黑黝黝的后山方向望了一眼，随即裹紧衣服，顶着风雪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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