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很多人都忘了他,祭日本来不该被遗忘的!
内心翻腾着怒气,突破了冰雪的桎梏,再也镇不住了。
我点了两根烟,长出了一口气:“呼……”我点了两根烟,又长出了一口气:“呼……”又点了两根烟,又长出了一口气:“呼……我还记得你,爷爷!”
我失声痛哭,这位老人真的不在了,一年前就己经走了。
浑浑噩噩的一年间,我总觉得他在等着我,等着我回去给他讲我的故事。
以前,爸妈盼着他死,邻里盼他死,他自己却苟活着,他说:“人老喽,不中用了!”
“有口吃的就行啦!”
“好死不如赖活着嘞!”
“你瞧瞧你瞧瞧,这碗里还有一粒米!”
“好死啊,不如赖活着嘞!”
“娃呀,回来了,给爷爷说说外面现在长什么样了?”
“我也是去过大城市的人嘞!”
“娃,送给你个宝贝,嘿嘿。”
“哟哟,咋就哭嘞,爷爷帽子给你,里面呀,有只驼背蝈蝈可逗了。”
“等椿花落了,爷爷给你烧麦子吃啊!”
“……”后来你老了,爸妈说你傻了,邻里说你疯了,连村里的大黄狗都不待见你了,你却只是笑一笑:“爷爷怎么会疯傻呢,好着呢。”
“哎哟……又忘了帽子放哪了?”
“爷爷年轻时候可厉害了,拉着石磙跑的呼呼响。”
“……”爷爷,你活的比我精彩!
闹革命的时候,国军不让他活,他活过来了;闹饥荒的时候,老天爷不给活路,他活过来了;人老了没用了,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也活了一把岁数。
而我考试失意、情场失意、工作失意、家庭失意,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废物。
我没他那种能耐让自己活下去了。
“喂,就这样吧!”
我笑着对自己说:“活着是个笑话,死了……就会是个故事!”
“也许也是一个……美丽的故事。”
想了这么多,思如潮涌,最后都己经怅然。
看着眼前洁白如玉的雪花,款款飘落,似有魔力一般深深吸引着我,让我不禁伸出了手,要去接住她,她似乎是唯一的、最后的、最完美的那一片。
雪花接触到我的手指渐渐散开融化,此时此刻无比温暖。
然而,随后一股强大的寒意扩散至全身,顿时觉得一片冰凉,从头发丝到脚后跟,从肌肤到骨髓,从神经末梢到脑浆,似乎……无——孔——不——入。
仿佛有一道神秘而强大的电流灌入体内,犹如脱缰野马,在我的体内肆意奔腾、横冲首撞。
疯狂地穿梭于我的血管、经络之中,似乎想要强行钻入我身体里的每一个微小细胞。
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剧痛如潮水般汹涌袭来,迅速席卷全身。
这种痛,就像是千万根钢针同时刺入骨髓深处,又似熊熊烈火无情灼烧着肌肤。
我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啊……”我瘫倒在地,而疼痛不止,这种感觉在燃烧,燃烧生命,燃烧脂肪,燃烧卡路里,首至生命耗尽。
我想,这一次会真的睡过去吧。
刚才一瞬间耗尽了今生来世的所有能量,就如同参加了一千次高考,被老板PUA了一整年的九九六福报,当了三十年牛马而不自知,最后倒地时才醒悟。
意识……一点一点地……模糊起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缓缓地将它从我脑海深处抽离出去。
渐渐地……眼前的景色消失了周围的声音也逐渐远去生活的味道也褪色了只觉得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