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点”她说。唐司南抬起头，嘴角亮晶晶的，冲她笑：“蔓生姐，你真漂亮。

”手里的车厘子盒子“啪”地掉在地上，红果滚了一地。他们同时看过来。

第一章我叫顾步行，今年三十二岁。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做部门主管。今天发了季度奖金，

路过进口超市，买了沈蔓生爱吃的车厘子。她怀孕八个月，肚子像揣了个西瓜，

走路都要扶着腰。结婚三年，她没上过一天班。不是我不让，是她总说孕期反应大，

后来习惯了在家待着。钥匙转了两圈，门开了。玄关的灯没开。客厅传来压抑的笑声，

女人的，男人的。我的心猛地往下沉。沈蔓生说今天唐司南会来拿资料。

那孩子是我从高二开始资助的，现在在我们公司实习。我放轻脚步，想给他们个惊喜。

客厅的落地窗没关，晚风卷着纱帘飘起来。然后我就看见了。

“轻点……别碰到宝宝……”她说。唐司南抬起头，嘴角亮晶晶的，冲她笑：“蔓生姐，

你比顾哥懂多了。”我的血一下子冲到天灵盖。手里的车厘子盒子“啪”地掉在地上，

红果滚了一地。他们同时看过来。沈蔓生脸上的潮红还没退，看见我，眼睛都没眨一下。

唐司南慌忙提裤子，拉链声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步行，你回来了。

”沈蔓生拢了拢裙子，坐直身体，语气像平时一样自然。我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唐司南低着头，手指抠着衣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但我看见他耳根是红的，不是羞的，

是兴奋。“解释一下。”我的声音在发抖。沈蔓生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慢悠悠地说：“就是你看到的那样。”“他是我资助的学生！你怀着我的孩子！

”我终于吼出来，胸口疼得像要炸开。“孩子不是你的。”沈蔓生放下水杯，看着我，

眼神平静得可怕。“你说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医生说你***活力低，很难受孕。

”她摸了摸肚子，“这个是司南的，我们试了三次才成。”唐司南突然抬头，

眼里闪着光：“顾哥，我会对蔓生姐和孩子负责的。”我盯着沈蔓生的肚子，八个月了，

我每天晚上给她讲故事，给她揉腿，怕她抽筋。我小心翼翼伺候了的孩子，不是我的。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扶着墙干呕起来。“顾步行，”沈蔓生的声音像冰锥，

“这事你想怎么办？”我看着她，这个我追了五年才娶到的女人，此刻陌生得像个魔鬼。

“离婚。”我咬着牙说。她笑了，捂住肚子：“离婚？你让我大着肚子离婚？

街坊邻居怎么看我？孩子生下来没爸爸？”“那你想怎么样？”我吼道。“很简单。

”她伸出三根手指，“第一，你把部门主管的位置让给司南，他快毕业了，需要稳定工作。

”我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第二，这套房子过户给司南，他刚毕业，没地方住。

”我的手开始发抖。“第三，你每个月工资交上来八成，我要养孩子，还要给司南攒彩礼。

”“沈蔓生你疯了！”我指着她，手指都在抖，“那是我的工作！我的房子！我的钱！

”“你不给？”她挑眉，突然抓起桌上的水果刀，抵在自己肚子上，

“那我现在就把孩子捅了，大家一起完蛋！”“别！”我赶紧扑过去抢刀，“我给！

我给还不行吗！”她把刀扔在地上，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冷笑一声。唐司南走过来，

拍了拍我的肩膀：“顾哥，谢谢你啊。”我甩开他的手，胃里又是一阵恶心。那天晚上，

我在书房的地板上坐了一夜。沈蔓生和唐司南在卧室里，声音断断续续传出来。我捂着耳朵，

还是挡不住。天亮时，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窝深陷，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鬼。手机响了，

是我妈打来的。“步行啊，我和你爸明天去看你们，带了只老母鸡，给蔓生补补。

”我心里一紧，赶紧说：“妈，你们别来，蔓生最近孕吐严重，怕吵。”“那好吧，

等她好点再说。”我妈没多想，挂了电话。我挂了电话，沈蔓生走了进来，穿着我的睡衣，

领口敞着，露出锁骨上的红印。“我爸妈明天想来。”我说。“让他们来。”她坐到床边，

“正好，我有话跟他们说。”“你想干什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让他们也出点力。

”她拿起我的手机，翻出我妈的号码，“他们不是疼孙子吗？”第二天下午，

我爸妈果然来了。我妈一进门就拉着沈蔓生的手嘘寒问暖，摸她的肚子。“宝宝今天乖不乖？

踢没踢你？”沈蔓生笑着说：“乖着呢，就是最近手头有点紧，想买点进口奶粉，都舍不得。

”我爸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存折：“这里有五万，你拿着，不够再跟我们说。

”沈蔓生接过来，翻了翻，撇撇嘴：“爸，这点钱够干什么的？唐司南马上要转正，

还得请客吃饭呢。”我妈愣了一下：“唐司南？就是资助的那个学生？”“嗯，他人挺好的，

经常来照顾我。”沈蔓生瞟了我一眼，“比步行细心多了。

”我爸皱起眉头：“步行对你还不够好？工资卡都给你了。”“他那点工资够干什么？

”沈蔓生站起来，走到客厅中央，“实话告诉你们吧，这孩子不是顾步行的，是唐司南的。

”我爸妈都傻了。我妈手里的保温桶“哐当”掉在地上，鸡汤洒了一地。“你……你说什么？

”我爸指着她，气得浑身发抖。“我说，我怀了唐司南的孩子。”沈蔓生提高声音，

“顾步行那方面不行，我们早就没夫妻生活了。”“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我妈冲上去想打她，被我拦住了。“妈！别冲动！”我怕伤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虽然那不是我的。“顾步行你给我让开！”我妈哭着捶我的背，

“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窝囊废！”沈蔓生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我们：“现在说这些没用。

要么，你们就帮我们一把，让唐司南在公司站稳脚跟，再给我们凑点钱买套大点的房子。

要么，我就挺着肚子去你们单位闹，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儿子是个太监。

”我爸气得捂着胸口，半天说不出话。“你……你这是敲诈！”他指着沈蔓生，嘴唇哆嗦。

“随你怎么说。”沈蔓生走到门口，“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对了，别想着报警，

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你们顾家名义上的长孙。”她摔门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妈瘫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我爸闭着眼睛，靠在墙上，脸色惨白。“步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妈抓着我的手，我低着头，眼泪掉在地上，和鸡汤混在一起。

“妈，是我没用……”三天后，我爸给了我一张卡。“这里面有八十万，

是我和你妈一辈子的积蓄，还有你爷爷奶奶留下的一点钱。”他看着我，眼神里全是失望，

“你好自为之吧。”我妈没跟我说话，只是哭。他们走的时候，背影佝偻着，

像一下子老了十岁。我把钱取出来，交给沈蔓生。她数都没数，就递给了唐司南。“先拿着，

不够再跟他们要。”唐司南笑着接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还是蔓生姐厉害。

”我看着他们，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那天晚上，沈蔓生跟我说：“你爸妈住的那套老房子，

地段不错，要不卖了吧。”“那是我爸妈唯一的住处！”我吼道。“卖了钱给司南开个公司，

”她摸着肚子，“以后孩子出生了，总不能跟我们挤在这小房子里吧？”“不可能！

”我态度坚决。她没再逼我，只是冷笑了一声。过了一个星期，我接到了交警的电话。

我爸妈出车祸了，在去给沈蔓生买进口水果的路上。货车闯红灯，把他们的三轮车撞翻了。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他们已经不行了。医生说，送到的时候还有气，但伤得太重，

抢救不过来。我看着盖着白布的两具尸体，脑子一片空白。沈蔓生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