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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赝品,如何审判真身很久很久以前。当我还拥有自己的脸。拥有自己的声音时。

我的爱人江影对我说。“阿墨,你的画就是你的脸。”“你的灵魂在画布上,

比在镜子里更清晰。”我信了。所以我把一切都给了他。我的爱,我的信任。

我画笔下所有的世界。直到那场大火。它夺走了我的脸,我的声音,我的一切。

当我从地狱般的寂静中醒来。我看到了全世界最荒诞,最残忍的一幕。

在流光溢彩的电视屏幕上。江影顶着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他正以“浴火重生的艺术家林墨”的身份,接受万众欢呼。他偷走了我的画,我的名誉,

我的人生。他把我,变成了他完美杰作下。一具无人知晓,面目全非的草稿。他以为我死了。

但他忘了。他可以偷走我的脸。却偷不走我刻在骨头里的每一笔线条。现在,

在这个被遗忘的角落。我要用最丑陋的姿态。画出他灵魂最真实的,腐烂的模样。这,

是一个关于“脸”的故事。一个赝品,如何审判真身的故事。第一章:镜中陌客,

盗走我残存的魂疗养院的空气是白色的。混合着消毒水和绝望的味道。我被固定在床上,

像一具标本。护士们叫我“无名氏”。我的世界没有声音。喉咙里的声带早已被烈火烧毁。

我的世界没有面孔。那张脸已经烂成一团模糊的血肉。我唯一的娱乐,

是墙角那台老旧的电视。今天,电视里正播着一场盛大的艺术展。

“林墨个人作品回顾展——《涅槃》”。屏幕上,那个男人站在聚光灯下。

他穿着我最喜欢的白色亚麻衬衫。他的眉眼,他的嘴角,甚至他微笑的弧度。

都和镜子里曾经的我,一模一样。他就是江影。我曾经的爱人。如今,他是“林墨”。

“林墨先生,您是如何从那场可怕的火灾中获得灵感?”一个记者举着话筒问他。江影,不,

那个“林墨”垂下眼帘。他的眼神里带着我最熟悉的忧郁。“毁灭并非终结,

而是创造的开始。”他说出的,是我曾经在画室里对他低语的情话。

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监护仪的警报尖锐地响起。

几个护士冲了进来,将镇定剂注入我的手臂。世界在旋转。我最后看到的画面。

是江影举起酒杯,向全世界致意。他背后,是我耗尽心血画出的《向日葵的死亡》。那幅画,

我只给他一个人看过。现在,它挂在展厅最中央。估价,三千万。而我,这个真正的作者。

正被当成一个疯子,绑在床上。连反驳的权利都没有。意识沉入黑暗前,我只有一个念头。

江影。你偷走了我的脸。你盗走了我的魂。我要把你,连同那张虚假的皮囊。一起拖回地狱。

第二章:谎言为王,他的盛世我的坟我的日子被分割成块状。白天的昏沉,夜晚的清醒。

镇定剂的药效过去后,便是无边无际的恨意。那恨意像冰冷的藤蔓,紧紧缠绕着我的骨头。

电视里,江影的“传奇”还在继续。他接受了最顶级的艺术杂志专访。

他登上了财经频道的封面。他成了这个时代最炙手可热的艺术符号。

“他是一位用生命在创作的艺术家。”“他的作品充满了对苦难的思考。

”评论家们对他不吝赞美。他们分析他画里的“破碎感”和“重生之光”。分析得头头是道。

我看着屏幕上那张熟悉的脸。心中只有一片荒凉的冷笑。他们所谓的破碎感,

是我被烈火灼烧的皮肤。他们所谓的重生之光,是我昏迷时他眼中的贪婪。江影很聪明。

他只展出我过去的作品。从不出售。这为他赢得了“为艺术而非金钱”的美名。

他以我的名义,成立了基金会。资助那些有才华的年轻艺术家。

他变得比我更像一个完美的“林墨”。一个慷慨的,优雅的,浴火重生的天才。而我,

这个被他埋葬的幽灵。每天的活动范围,只有这间十平米的病房。我尝试过反抗。

用还能动弹的左手,在床单上写字。写“他是假的”。写“我才是林墨”。

护士们只会微笑着,拿走我的床单。换上新的。然后加大我镇定剂的剂量。在她们眼里,

我是一个可怜的,有幻想症的毁容病人。江影偶尔会来看我。他总是在深夜到来,

像一个幽灵。他会挥退所有人,独自坐在我的床边。他会握住我的手。用那张属于我的脸,

对我露出悲伤的表情。“阿墨,你为什么还不死?”他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你活着,就是我最大的恐惧。”他的手指冰冷。像一条毒蛇。我用尽全力,想要挣脱。

却只能徒劳地抽搐。“别白费力气了。”他轻声笑着。“这个世界,只需要一个林墨。

”“一个健康的,英俊的,能创造价值的林墨。”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我的被角。

“好好待在这里,这是我给你最后的爱。”“我的盛世,就是你最好的坟墓。”门关上了。

房间重归寂静。我死死盯着天花板。那里的白色,像一块巨大的,等待作画的画布。坟墓?

不。江影,你错了。这里不是我的坟墓。是我的画室。第三章:无声地狱,

炭笔划出第一声绝望是一片沼泽。它会慢慢吞噬你的力气。直到你放弃挣扎。有好几次,

我几乎就要沉下去了。直到那天。一个新来的护工,在打扫卫生时。

不小心将一支黑色的记号笔,掉在了我的床下。她没有发现。那是一支最普通的医用记表笔。

廉价,粗糙。在它滚到我视线里的那一刻。我的心脏,猛地一跳。等所有人都离开后。

我用了一整个晚上。像一只笨拙的虫子,慢慢挪动身体。用唯一能动的左臂,

将那支笔够到了手里。笔尖触碰到掌心的瞬间。一种久违的战栗,从指尖传遍全身。

这是我的武器。这是我的声音。我的第一张“画布”,是床垫的背面。我躲在被子里,

像一个进行秘密仪式的信徒。左手很笨拙。远不如我惯用的右手灵活。但我不需要灵活。

我只需要记忆。我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是我为江影画的第一幅肖像。

那年我们刚在一起。他坐在窗边,午后的阳光落在他身上。我记得,

他当时衬衫的褶皱有七道。光影在他脸上分割出的明暗交界线。精确到毫米。我开始画。

在粗糙的床垫布料上。用那支生硬的记号笔。画出记忆中的光影。没有颜色。

没有精细的笔触。只有最原始的线条。但当那熟悉的轮廓出现时。我知道,我活过来了。

从那天起,我成了一个黑夜里的盗贼。我偷来一切可以作画的东西。病人丢弃的药盒。

护士的记录纸。甚至,用指甲在墙皮上划痕。我的画,丑陋又粗糙。它们诞生在阴暗的角落。

散发着绝望的气息。但我不在乎。我画江影。画他那张完美皮囊下的空洞。

画他眼底深藏的恐惧和不安。我画火。画吞噬一切的红色烈焰。画火焰中,我们扭曲的倒影。

我画我自己。画我破碎的脸。画我空洞的眼眶。我把所有的痛苦,愤怒,不甘。

都狠狠地砸在这些“画布”上。这不再是创作。这是一场献祭。我献祭我的记忆,我的仇恨。

为了锻造出,足以刺穿那张虚伪面具的,第一把尖刀。我不知道这些画有什么用。

也许它们最终会被当成垃圾清理掉。但每一次落笔。都是一次无声的呐喊。都是在地狱里,

划出的第一声回响。第四章:慈悲之手,递来地狱的救赎我的秘密行动,很快就被发现了。

发现者是那个叫小安的年轻护工。就是她掉落了那支记号笔。那天清晨,她来更换床单。

掀开床垫的瞬间,她愣住了。床板背面,画满了扭曲的,疯狂的线条。像一片黑色的荆棘林。

我以为她会尖叫。会立刻报告上去。但她没有。她只是默默地看着。

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她迅速将床垫恢复原状。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离开了病房。

我的心悬到了嗓子眼。等待着审判的降临。然而,一整天都风平浪静。

没有人来收走我的“画”。也没有人给我注射更多的镇定剂。第二天,小安又来了。

她趁着别人不注意。飞快地塞给我一样东西。是一叠厚厚的,空白的A4纸。

还有一盒全新的,12色的蜡笔。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对我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匆匆离去。

我握着那盒崭新的蜡笔。像握住了整个世界。这是我坠入地狱后,收到的第一份善意。

第一缕,照进深渊的光。我开始疯狂地画。有了颜色,我的记忆变得更加鲜活。

我画出画室里,松节油的琥珀色。画出我们曾经共同养的那只猫,它眼睛的翠绿色。

我画出江影送我的第一束玫瑰,那猩红的颜色。这些画,不再只有愤怒。它们有了温度。

有了我们曾经真实存在过的证据。小安成了我的同谋。她每天会帮我处理掉画废的稿纸。

然后为我带来新的“军火”。有时是几张素描纸。有时是一小块木炭。我们从不交谈。

我无法说话。她也从不问我为什么要画。但我们之间,有了一种沉默的默契。直到有一天。

江影又来了。他这次来,是为了处理掉一些“麻烦”。他从一个信封里,拿出几张照片。

那是我潦草画在药盒上的涂鸦。不知道被谁拍了下来。“有人把这些东西,寄给了我的画廊。

”江影的声音冰冷。“风格很像你,对不对?”他死死盯着我。“告诉我,是谁在帮你?

”我闭上眼,不去看他。他突然笑了。“没关系,我会找出来的。”“我会让他,和你一样,

永远开不了口。”他离开后。我第一次感到了恐惧。不是为自己。是为了小安。

我不能连累她。我必须让她停下来。那天晚上,当小安再次递给我一沓纸时。我摇了摇头。

然后用尽全力,将那盒蜡笔,推到了地上。蜡笔摔了一地。断成好几截。像我们之间,

脆弱的联盟。小安愣住了。她看着我,眼眶慢慢变红。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她捡起地上的纸,

默默地退出了房间。那一夜。我没有画画。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那缕好不容易照进来的光。

被我亲手熄灭了。第五章:废墟作画,记忆是我唯一真容我以为,我的反抗之路就此终结。

我再次回到了那个只有黑白色的,寂静的世界。没有了画笔和纸。我只能在脑海中,

一遍遍地构图。但江影的威胁,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了我的心里。他不会善罢甘休。

他会像一条疯狗,找出那个帮助我的人。我不能让小安出事。我需要保护她。可我一个废人,

能做什么呢?几天后的一个深夜。疗养院的储藏室,突然起火了。火势不大,很快就被扑灭。

但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乱。第二天,我从小安和别的护士的交谈中,听到了一个消息。

起火的原因,是线路老化。但江影,也就是“林墨先生”。以安全为由,向院方施压。

要求解雇一批员工。小安的名字,赫然在列。我瞬间明白了。这是江影的报复。

他找不到证据,就用这种方式。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我胸中的愤怒,再次被点燃。

这一次,它不再是无能的狂怒。而是一种冰冷的,带有目的性的火焰。我必须做点什么。

我必须让外界知道,我在这里。我必须发出我的声音。可是,用什么方式呢?我没有笔,

没有纸。我被困在这张床上。我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那上面布满了烧伤后留下的,凹凸不平的疤痕。像一片崎岖的,微缩的丘陵。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中形成。我可以用我自己的身体。用这些丑陋的伤疤,来作画。

我开始用指甲。在那些已经愈合的伤疤上,重新划刻。很痛。血珠渗了出来,像红色的颜料。

我用这些血,在我手臂这片“废墟”上。勾勒出一幅画的轮廓。我要画的,是江影的眼睛。

不是他现在那双,模仿我的,充满忧郁的眼睛。而是火灾那天,他站在火场外。

看着我被吞噬时,那双混杂着恐惧,兴奋和决绝的眼睛。那是我昏迷前,

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也是我永生难忘的噩梦。我不知道花了多久。几天,或者一个星期。

我废寝忘食,用疼痛和鲜血作画。当那双眼睛,终于在我手臂上成型时。我几乎虚脱。

它丑陋,血腥,又触目惊心。但它无比真实。这是江五十个赝品都模仿不出的,灵魂的罪证。

现在,我只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让这幅“画”,被世人看到的机会。而小安,

这个即将被解雇的女孩。是我唯一的希望。第六章:鬼影初现,

完美赝品的第一道裂痕小安来向我告别。她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脸上带着一丝茫然和委屈。

“无名氏先生,我要走了。”她低声说。“以后,你要自己保重。”我看着她。然后,

缓缓地,抬起了我的左臂。将那幅用鲜血和伤疤绘成的“眼睛”,展示给她看。

小安的瞳孔瞬间收缩。她捂住了嘴,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她不是害怕。

她是认出了这双眼睛。因为江影每次来这里。都是小安负责接待。她一定见过,

江影在无人时,露出的那种眼神。“这……这是……”她声音颤抖。我用眼神,

向她传达我的请求。拍下来。把它,传出去。小安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和恐惧。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与“林墨先生”公开为敌。她会被彻底毁掉。我没有逼她。

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把选择权,交到她的手上。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病房里寂静得可怕。

终于,小安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从口袋里,掏出了她的手机。颤抖着,对准了我的手臂。

“咔嚓”一声。闪光灯亮起。那双罪恶的眼睛,被永远地定格了下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小安收起手机,对我重重地点了点头。“您放心,我不会再害怕了。”她转身离开。

背影决绝,再无迷茫。三天后。一张照片,在一个名不见经reddit的艺术论坛上出现。

照片的标题是:一幅画,猜猜这是谁的眼睛?照片很模糊。只能看到一片可怖的,

烧伤的皮肤。和上面用血痂构成的,一双眼睛的轮廓。发帖人是个匿名ID。起初,

帖子无人问津。但很快,有眼尖的艺术评论人,发现了不对劲。

“这种对眼神瞬间的捕捉能力……”“这种疯狂又精准的线条感……”“天啊,

这该死的风格,太像林墨了!”一石激起千层浪。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讨论。

“林墨不是在准备他的新作发布会吗?怎么会搞这种东西?”“这是行为艺术吗?

太掉价了吧!”“可如果不是林墨,谁又能画出这种感觉?”舆论开始发酵。人们的兴趣,

从这幅奇怪的“画”。转移到了对“林墨”本人的质疑上。江影的团队,

很快注意到了这个帖子。他们立刻动用公关手段,删除了原帖。并发表声明,

称这是“无聊的恶作剧”。是“对林墨先生拙劣的模仿和诽谤”。但他们越是澄清。

人们就越是怀疑。因为,那双眼睛里的神态。太有故事性了。它不像模仿,

更像一种原始的记录。江影的完美形象,第一次出现了一道微小的裂痕。

他不再是那个完美无瑕的“浴火天才”。而变成了一个,可能藏着秘密的男人。我知道,

这只是一个开始。那张照片,就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虽然微小。却足以荡开,

足以打败一切的涟漪。而我,就是那个躲在水底,投出石子的人。第七章:他恐惧光,

我却在阴影中重生裂痕一旦出现,只会越来越大。江影的公关声明,像是在火上浇油。

网络上,福尔摩斯式的分析贴层出不穷。有人甚至翻出了火灾前,我为数不多的几张生活照。

对比“林墨”现在的访谈视频。“你们看,以前的林墨,眼神更干净。”“现在的‘林墨’,

眼里总藏着一丝不安。”“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气质完全不同!”这些猜测,

还只是捕风捉影。但它们像无数只小虫。日夜不停地啃噬着江影建立起来的,华丽的堤坝。

江影变得越来越焦虑。他来疗养院的次数,更加频繁了。他不再伪装那副悲伤的样子。

而是像一头暴躁的困兽。“是你干的,对不对!”他冲到我床前,一把揪住我的衣领。

“那个小护士呢?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我冷冷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张属于我的脸上,

布满了不属于我的疯狂。我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他偷走了我的一切,却唯独偷不走我的平静。

我的沉默,让他更加愤怒。他开始搜查我的病房。把一切都翻得乱七八糟。

他想找到我“犯罪”的证据。但他什么都找不到。我的画布,是我的身体。我的画笔,

是我的指甲。我的证据,早已融入我的血肉。“你到底想怎么样!”他最终崩溃了,

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钱?我可以给你钱!很多钱!”“只要你停下来,别再来烦我!

”我依旧沉默。我想要的,从来不是钱。我要的,是你亲口承认。是你跪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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