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语:直播间里,顾延举起冠军奖杯的手稳得像精密仪器。镜头扫过奖杯底部时,
我捏着泡面的手突然抖了——那道刻痕分明是我的名字,苏晚。
半年前他把我从首发名单划掉时,也是这双手,捏着战术板说:你最近状态下滑,先调整。
我盯着他冷淡的眉眼,把是不是嫌我拖后腿咽回喉咙,连夜撕了战队合同。
直到今天才知道,他删了我三百条黑粉评论,替我挡了砸向脑袋的矿泉水瓶,
连训练室那杯永远热着的牛奶,都是他定了凌晨三点的闹钟温的。现在他对着镜头笑,
眼尾的电竞人青黑没褪:我欠她一个解释——冠军,从来不是我一个人的。
我低头看茶几上积灰的猫耳耳机,突然想起去年冬天,
他裹着我织的灰围巾明明说太显眼,在训练室偷偷亲我时说的话:等夺冠那天,
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的中单是最棒的。泡面凉了,我摸出压在抽屉最底层的队服。这次,
换我走向他。1训练室的机械键盘敲得噼啪响,苏晚的指节泛着青白。凌晨两点的落地窗外,
霓虹在玻璃上洇成模糊的色块,像极了《荣耀》里被技能覆盖的战场。
战术复盘会散了半小时,他还在调试最后一行代码。
屏幕蓝光映着眼下的青影——这是他用三个月午休时间、两个通宵写的反制连招脚本,
能根据敌方中野英雄组合,精准预测前八分钟的联动路线。“代打写代码能赢比赛?
”金属门被踹开的声响惊得他手指一颤。林骁倚在门框上,队服拉链只拉到胸口,
腕间的机械表闪着冷光,“不如回去修服务器,替补席的椅子硌***吧?
”苏晚的喉结动了动。三年前他揣着全国高校赛冠军证书加入星途时,
林骁还是个在青训营打rank的新人。
现在这位首发中单正用看垃圾代码的眼神扫过他的屏幕。“够了。”顾延的声音从走廊传来。
主教练的黑风衣带起风,掠过苏晚发顶时,
他闻到了熟悉的雪松味——是上周他偷偷塞给顾延的香薰片。但顾延没看他,
只对林骁皱眉:“明天决赛,别闹。”陈砚从后面探出头,队长的战术笔记还夹在臂弯里。
这位打野老将看了眼苏晚的屏幕,又看了眼林骁,最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苏晚合上笔记本。金属外壳磕在桌面的轻响里,
他听见自己说:“脚本测试数据在服务器D盘。”没人回应。训练室的空调突然嗡鸣,
吹得他后颈发凉。比赛日的场馆像座倒扣的水晶碗。苏晚站在选手通道里,
听着观众席的喧嚣透过隔音墙渗进来。他今天穿的是备用队服,
肩线有点松——这是三年来他第一次摸到正式赛的队服。“林骁退赛。
”队医的声音还在嗡嗡响,“腕管综合征急性发作,握鼠标都疼。
”更糟的是战术主机蓝屏了。技术组的汗顺着下巴滴在键盘上:“数据库加载失败,
备用盘也读不出来......”“弃权吧。”辅助选手攥着耳机线,声音发颤,
“总不能让替补......”“我有离线版。”苏晚开口时,所有人的目光砸过来。
他摸出挂在脖子上的U盘,金属片贴着锁骨,“存在个人加密盘里,能导入。
”顾延的瞳孔缩了缩。主教练的战术板在他手里捏出褶皱,
可陈砚已经先一步开口:“他连正式赛都没打过,决赛上?”“我写的代码,我最懂怎么用。
”苏晚的声音比他自己想象的稳。
三年来每个熬夜调试的夜晚突然涌上来——他改了十七版脚本,抄了二十本战术笔记,
在训练室偷偷加练到保安来锁门。顾延突然拍桌。他的指节抵着战术板,
指缝泛白:“让他上。”通道里的LED灯带在头顶流动。苏晚走向赛场时,
观众席的大屏突然亮了。
年前的画面在蓝光里闪回:顾延摘下染血的耳机那是他被野辅包夹到丝血时撞翻的水杯,
对着话筒说:“等我找到那个能和我一起举杯的人。”他的脚步顿在赛场入口。喉头发哽,
眼前的大屏变得模糊。那天他蹲在后台,
把顾延的耳机擦了三遍——当时他只是个连镜头都上不了的替补。“苏晚?
”裁判在台上唤他。他抬头看向教练席。顾延正低头翻战术板,阴影遮住了眉眼。
但苏晚知道,那本战术板里夹着张便签——是他上周写的“影蚀连招修正方案”,
字迹还带着咖啡渍。BO5第一局的英雄池正在大屏幕上滚动。
苏晚的手指悬在“影蚀”图标上方,这是他练了三百场的冷门刺客,
技能CD计算精确到毫秒。场馆的聚光灯打下来,照得队服上的星途队徽发亮。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观众的呐喊——这次,他要让所有人看清,替补席上的代码,
到底能不能赢。2BO5第一局BP结束。苏晚指尖在“影蚀”图标上点下确认键时,
喉结动了动。三百场排位练出的技能冷却时间表在脑子里过了一遍——0.7秒突进,
1.2秒破甲,精准到毫秒。“三级抓下。”耳机里突然炸响周野的冷笑,
“星途的替补连我打野路线都猜不透?”苏晚没接话。他盯着小地图,
离线战术包的数据在视网膜上跳动:夜枭打野三级必刷红开,
周野的影刃此刻应该在红BUFF区——但根据他写的推演模型,对方会提前半分钟转蓝。
“去下路河道草。”他对着队内频道开口,声音比平时低半度。辅助阿杰顿了顿:“你确定?
”“执行。”顾延的声音突然***来,带着教练席特有的冷静,“按苏晚说的布防。
”苏晚睫毛颤了颤。他知道顾延此刻该坐在教练席最里侧,
战术板压着他上周写的修正方案——那页纸边角被折过,咖啡渍还泛着浅黄。
三级倒计时归零的瞬间,夜枭打野影刃从蓝区绕出,周野的中路不知火舞跟着闪现进草。
苏晚的影蚀早一步蹲在草后。二技能精准控住两人,阿杰的鱼美人接上控制,
下路射手大招压下。“一血!”场馆炸成一片嘈杂声。苏晚盯着屏幕上的一血提示,
耳麦里周野的呼吸突然重了:“程序员运气好?下波我让你知道什么叫职业。”“别听他。
”顾延的声音突然切进私人频道,违规得明目张胆,“第二波河道视野我重置了,
按你脚本的逻辑走。”苏晚的手指在键盘上顿住。
原来顾延早看过他的加密盘——上周战术板里的咖啡渍,
是顾延边看他的代码边喝美式咖啡时溅的。中后期团战一触即发。苏晚盯着兵线计时器,
程序推演的时间点在脑海里炸开:12分37秒,远古龙刷新。他切出影蚀的位移技能,
绕后避开所有视野。“苏晚偷龙!”解说员的声音破了音。龙坑血条肉眼可见往下掉。
周野的不知火舞闪现过来时,苏晚的影蚀刚好捏着最后一丝血皮撤出,反手大招控住三人。
“三杀!”场馆的灯光刺得人睁不开眼。苏晚摘耳机时,掌心全是汗。
他听见队友的欢呼声撞在耳膜上,
却只能看见教练席那个熟悉的背影——顾延的战术板不知何时合上了,指节抵着下巴,
像三年前他蹲在后台擦染血耳机时那样。赛后采访,
主持人举着话筒凑过来:“第一次上场就主导比赛,怎么做到的?
”苏晚望着镜头里自己的影子。三年前顾延擦着染血耳机说“等我找到能一起举杯的人”时,
他正蹲在后台,把那副耳机擦了三遍。“我只是……”他喉结动了动,
“完成我们之间的约定。”休息室门被撞开时,苏晚正低头收键盘。
林骁的腕带勒得手腕发红:“我手好了!凭什么让临时工抢位置?
”顾延把战术板往桌上一放:“因为你做不到0.3秒内的最优解。”他扫过苏晚,
“他是唯一能克制周野的人。”“我可以打完系列赛。”苏晚突然开口,声音像浸在冰里,
“但决赛后,我辞职。”休息室静得能听见空调滴水声。顾延的瞳孔缩了缩:“你说什么?
”“导师给了读博机会,下个月报到。”苏晚把U盘塞进领口,金属片贴着锁骨发凉,
“这场,是最后告别。”顾延没说话。他望着苏晚收拾设备的背影,
目光扫过电脑屏保——是张泛黄的合影,两个少年挤在网吧角落,
后面写着:“等你拿冠军那天,我把名字刻上去。”窗外暴雨砸在玻璃上。
许知突然推门进来,手里捏着份皱巴巴的报告。他扫了眼顾延,又看了看苏晚,欲言又止。
3许知的报告皱得像团湿纸,拍在苏晚手背时还带着体温。“你那个战术脚本。
”她压低的声音刮过耳膜,“后台运行时会调战队直播数据,加密了,
但夜枭技术组可能抓到流量异常。”苏晚的后颈瞬间冒冷汗。
他写脚本时特意避开了战队数据库,
没想过推流数据会被连带调用——就像他当初写加密盘时,也没想过顾延会破解。
“周野刚发了条动态。”许知指尖戳开手机,屏幕亮得刺眼,“‘有些胜利,不靠天赋’。
”战术板上的倒计时跳到“30”。苏晚扯过椅子坐下,键盘敲得噼啪响。他得改算法,
把云端调用全砍了,改成纯本地决策——可本地数据量少三成,模型效率必然下降。
训练赛加载界面蓝光刺得人睁不开眼。苏晚捏着影蚀的技能轮盘,
平时闭着眼都能按准的连招,这次闪现撞了墙。“苏晚!龙坑视野漏了!
”打野的声音炸在耳机里。他咬着后槽牙切出大招,
可预判的0.3秒延迟了半拍——周野的不知火舞已经贴到脸上,
扇子刮过影蚀脆弱的血量条。“团灭。”系统音像根针,扎得耳膜生疼。
顾延的战术板“啪”地拍在桌上。苏晚抬头,
撞进他发红的眼尾——那是熬夜看录像才会有的血丝。“你藏了什么?
”顾延的声音沉得像块铁。苏晚喉结动了动。他想说脚本的事,想说周野的暗示,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就像三年前顾延替他挡黑粉的矿泉水瓶时,
他也没问过“疼不疼”。“状态问题。”他低头盯着键盘,
键帽上的磨损是他熬夜练英雄时磨的,“抱歉。”顾延的指节抵着太阳穴,
青筋跳得厉害:“我不要你完美,但你得对我诚实。”第三局开赛前十五分钟,
苏晚摸向设备箱的手顿住了。他的机械键盘变轻了——键位布局明明没变,
按下去的延迟却像隔了层棉花。“操。”他扯掉键帽,底下的电路板不是熟悉的红轴。
调包的人换了最便宜的薄膜键盘,0.2秒的延迟足够让影蚀的位移撞墙,让大招空大。
监控死角的指纹贴在设备箱内侧,模糊得像团雾。苏晚调权限日志,
滚动的IP地址突然停在一行——顾延的教练终端,凌晨两点登录过设备管理系统。
窗外的雨声灌进耳朵。苏晚想起昨晚顾延说“打完决赛再谈别的”时,
喉结滚动的样子;想起他藏在战术板里的笔记本,每页都写着“想和她一起拿冠军”。
他摸出备用键盘,金属外壳凉得刺骨。赛前握手环节,聚光灯热得烫脸。顾延的手伸过来时,
苏晚盯着那截常年握战术板磨出的茧——以前每次上场前,这双手都会拍他肩膀,
说“别怕”。可这次,顾延的手指在半空顿了顿,最终只是轻轻碰了碰他指尖。
镜头扫过两人交错的手,苏晚的指节发白,顾延的掌心攥成拳,
指缝里露出半道旧疤——那是替他挡黑粉时,被碎玻璃划的。赛前十分钟,
苏晚坐在电竞椅上,备用键盘的键帽硌着指尖。他反复按动W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