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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雨下得很大。砸在诊所的玻璃门上,噼里啪啦。我刚做完最后一台绝育手术,

摘下带血的手套,扔进黄色医疗垃圾桶。一股消毒水混合血腥气的味道。很熟悉。

我喜欢这个味道。它能盖住世界上很多其他的味道。比如男人身上的烟草味,

或者女人头发上的香水味。都让人烦。手机响了。屏幕上跳着“房东”两个字。我划掉。

不想接。无非是催房租。我脱下白大褂,里面是件黑色紧身背心。汗水把背心黏在后背上,

又冷又痒。拿起钥匙,关灯,锁门。一股冷风卷着雨水扑到我脸上。我打了个哆嗦。

午夜的街道,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路灯的光,在积水里碎成一片一片。我撑开伞,走进雨里。

高跟鞋踩进水坑,冰冷的水瞬间漫过脚背。我咒骂了一声。就在这时,我听见了声音。

不是雨声,不是风声。是一种很低、很压抑的呜咽。从旁边巷子里传出来的。

我不想多管闲事。麻烦。我抬脚要走。那声音又响了一声。像小刀刮着我的耳膜。很烦。

我站住,转头,看向那条黑漆漆的巷子。垃圾桶翻倒在地,馊掉的饭菜和塑料袋混在一起,

被雨水泡得发胀。声音就是从那堆垃圾后面传来的。我皱眉,

用高跟鞋的鞋尖踢开一个塑料瓶。看到了它。一只狗。很大。看起来像德牧,

但毛色是纯黑的,黑得像墨。雨水把它全身都打湿了,一绺一绺地贴在身上,看起来很狼狈。

它的一条后腿,以一个奇怪的角度扭曲着。上面有血,被雨水冲刷,

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淡红色。它趴在那里,没动。只是用一双眼睛看着我。那双眼睛。

不是狗的眼睛。狗的眼睛,要么是纯真,要么是讨好,要么是凶狠。但这双眼睛,

什么都不是。它只是看着我。很平静。平静里,藏着一种我非常熟悉的东西。傲慢。

就算是一条腿断了,趴在垃圾堆里,也像个国王在看一个闯入的臣子。我跟这双眼睛对视。

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住了。很紧。我讨厌这种感觉。“看什么看。”我开口,

声音被雨声盖住大半。它没叫,喉咙里发出一点点威胁的咕噜声。我笑了。“还挺横。

”我走近一步。它身体绷紧了,喉咙里的声音更响。但我看见了。它在发抖。不是因为冷,

是因为疼。断腿的地方,骨头可能都戳出来了。我站着,看了它一分钟。

雨水顺着我的头发往下淌,流进脖子里。最后,我把伞收了。走到它面前,蹲下。

我们离得很近。我能闻到它身上那股血腥气,混着雨水和泥土的味道。我伸出手。

它立刻龇开了牙,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口水从牙缝里滴下来。“再凶,就把你扔在这里,

等着被收尸。”我语气很平。我的手没有停,直接抓住了它脖子后面的皮。很硬。

像抓着一块石头。它全身的肌肉都僵住了。但它没有咬我。只是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我把它从垃圾堆里拖出来。很重。至少有七八十斤。它的断腿在地上拖了一下,

身体猛地一颤。一声短促的痛呼从牙缝里挤出来。我把它抱起来。男人一样沉重的身体。

它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热气喷在我的皮肤上。我闻到了一丝很淡很淡的味道。

不是狗该有的味道。像冬天的雪,落在烧红的铁上。那种干净又暴烈的气味。我抱着它,

转身走出巷子。雨还在下。我没再撑伞。雨水打湿了我的脸,我的衣服,也打湿了它。

我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狗。它闭着眼,像是昏过去了。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水珠。

我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上的雨水。有点咸。“应决。”我轻轻叫了一声。怀里的身体,

在我说出这个名字的瞬间,猛地僵硬了。2我把它带回了家。一个四十平米的老破小。

客厅连着卧室,一眼就能望到头。我把它扔在浴室的瓷砖地上。“砰”的一声。

它疼得哼了一声,睁开了眼。那双金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两团鬼火。我打开热水器,

把花洒调到最大。热水哗哗地冲下来,整个浴室立刻充满了蒸汽。我脱掉湿透的衣服,

扔在地上。只穿着内衣。然后我走过去,蹲下,开始给它冲洗。它想挣扎。

我一只手按住它的背。“别动。”我的手劲很大。常年抱狗,练出来的。它不动了。

热水冲刷着它黑色的皮毛,脏水和血水顺着地漏流走。洗了十几分钟,

它身上的泥污才算干净。露出了皮毛本来的样子。油光水滑的黑。每一根毛都像黑曜石。

我关掉水。浴室里安静下来,只剩下我们两个的呼吸声。它的断腿很扎眼。

白色的骨头碴子都露出来了。需要做手术。清创,复位,上钢板。我看着那条腿,没说话。

然后我看到了。在它右边的耳朵后面。有一道很浅的疤。像一道弯弯的月牙。我的手指,

不受控制地伸了过去。指尖碰到那道疤的一瞬间,像被电了一下。我记得这道疤。一千年前,

我还是只小狐狸,跟他闹着玩,在他耳后挠了一下。当时,他堂堂战神,被我挠破了皮,

气得三天没理我。后来伤口好了,就留下了这么一道疤。我以为,他飞升成神,

这点小伤早该消失了。没想到还在。我的手指在发抖。我猛地收回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高高在上的战神,怎么会变成一条断了腿的流浪狗。是巧合。一定是巧合。我站起来,

走出浴室,从柜子里翻出医药箱。找到一管麻醉膏。我走回去,蹲下,挤出麻醉膏,

涂在它伤口周围的皮肤上。它看着我,没动。等了五分钟,我拿出镊子和手术剪刀,

开始给它清创。把伤口周围的毛剪掉。把嵌在肉里的沙子和碎玻璃一点一点夹出来。

我的动作很稳。手一点都不抖。我听见它的呼吸越来越重。我知道它很疼。

麻醉膏只能麻痹皮肤,对骨头没用。但它一声没吭。只是用那双金色的眼睛,一直看着我。

清理完伤口,我用碘伏消毒,然后用纱布简单包扎了一下。“明天带你去诊所做手术。

”我说。它没反应。我站起来,擦了擦手,走出浴室。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拉开,

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但压不住心里的那股燥热。我靠在厨房门口,

看着浴室里的那条狗。它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像一尊黑色的雕塑。只有那双眼睛,

还在看着我。专注,又冰冷。我把一罐啤酒都喝完了。把空罐子捏扁,扔进垃圾桶。

我走回浴室,在它面前蹲下。我们又一次离得很近。我能看到它瞳孔里,映出的我的脸。

苍白,面无表情。“你到底是谁?”我问。它当然不会回答。我伸出手,捏住它的下巴,

强迫它抬起头。它的眼神里没有屈服。只有厌恶。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我笑了。“这眼神,

我太熟了。”我凑近,嘴唇几乎要碰到它的鼻子。“当年,你把我推出去挡刀的时候,

就是这个眼神。”我说得很轻。它金色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身体剧M地颤抖起来。

不再是伪装的平静。是震惊。是恐惧。是不可置信。喉咙里,发出了类似哀鸣的声音。

我松开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它。“看来,你还没忘。”我转身,走出浴室。关上门。

把那个曾经的神,关在我家这间不到三平米的浴室里。我靠在门上,听着里面传来的,

压抑的、痛苦的爪子挠地的声音。我闭上眼。眼前,是一千年前的诛仙台。他站在我面前,

白衣胜雪,神情冷漠。他身后,是万千天兵天将。我身前,是毁天灭地的诛仙刃。“青檀,

”他说,“为了三界,委屈你了。”然后,他伸出手,轻轻一推。我像一片羽毛,

飘向那道能斩断一切的光。剧痛传来。我回头,最后看他一眼。他的眼神,就和刚刚那条狗,

一模一样。我睁开眼。嘴里全是血腥味。我咬破了嘴唇。我走到床边,躺下。一夜无眠。

3第二天,我醒得很早。天刚亮。屋子里很安静。我下床,走到浴室门口。

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我拧开门把手。他趴在原地,和我昨晚离开时一样。

只是地上多了几道深深的抓痕。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一夜过去,

他眼神里的震惊和恐惧已经没了。又变回了那种冰冷的傲慢。好像昨天那个失态的,不是他。

我没理他。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袋狗粮。倒在地上一个不锈钢的盆里。然后我端着盆,

走进浴室,放在他面前。“吃。”我命令道。他看着地上的狗粮,又看看我。眼神里的鄙夷,

不加掩饰。他别开脸,闭上了眼睛。不屑。我蹲下来,和他平视。“怎么?战神大人,

吃不惯这个?”他睫毛动了一下,没睁眼。“不吃?”我笑了,“也行。那就饿着。

”我站起来,把狗粮盆踢到一边。“等什么时候想吃了,再叫我。”我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一声响。我回头。他用那条好腿,撑起了上半身。把那个不锈钢盆,一头撞翻了。

褐色的狗粮颗粒,滚了一地。他看着我,眼神里全是挑衅。我跟他对视了几秒钟。

然后我走过去。捡起地上的盆。走到他面前,蹲下。我伸出手,捏住他的嘴。他想反抗。

我另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我说了,教你懂规矩。”我的手指很用力。他开始挣扎,

但断了腿,使不上力。我强行把他的嘴掰开。然后,我用手,从地上,一颗一颗地,

捡起那些狗粮。塞进他的嘴里。他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呜咽声。想把狗粮吐出来。

我死死捏着他的嘴。“咽下去。”我的声音很冷。他金色的眼睛里,全是屈辱和愤怒的火焰。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我能感觉到他嘴里的挣扎,他的牙齿甚至划破了我的手指。血流了出来,

和狗粮混在一起。但我没松手。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弃了。喉咙滚动了一下。

他把那些沾着我的血的狗粮,咽了下去。我松开手。他立刻剧烈地咳嗽起来,趴在地上干呕。

但什么都吐不出来。我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心里没有一丝***。只有一片空白。我站起来,

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这是第一课。”“在这里,我让你吃什么,你就得吃什么。”说完,

我走出浴室。去诊所的时候,我用一个很大的航空箱,把他装了进去。他很不安分,

在箱子里不停地冲撞。我一句话都没说。到了诊所,助手小李看到我提着这么大的箱子,

吓了一跳。“青檀姐,你这是……捡了只大家伙?”“嗯,腿断了,准备一下,做手术。

”我把箱子放在手术室。打开门。他缩在最里面,眼神警惕。我拿出一支针管,抽了麻醉剂。

“过来。”我说。他不动。“想我像早上那样喂你吗?”他身体一僵。然后,他慢慢地,

一瘸一拐地,从箱子里走出来。走到我面前。低下他高傲的头。我把麻醉剂推进他身体里。

他很快就软了下去,倒在地上。我把他抱上手术台。小李在旁边做助手,准备器械。

“这狗真帅啊,”小李说,“就是眼神太凶了。”我没说话。戴上手套,拿起手术刀。

灯光下,刀刃泛着冷光。我划开他腿上的皮肤。血涌了出来。我的手很稳。找到断裂的骨头,

对齐,然后用钢板固定。每一个步骤,都精准得像教科书。小李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青檀姐,你技术真好。”我没理他。我的眼睛,一直看着这张手术台。一千年前。

我也是躺在这样一张冰冷的台子上。不过那不是手术台,是祭天台。他也是这样,

拿着一把刀。不过那不是手术刀,是他的本命神剑。他用那把剑,剖开了我的胸膛。

取走了我的内丹。他说,我的内丹,可以修补天门的裂缝。他说,这是我的荣幸。我记得,

我的血,流了一地。他看都没看一眼。……手术做了一个半小时。我缝合了最后一针。

脱下手套。“好了。”我对小李说,“你看着他,等他醒过来。”我走出手术室。

点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呛得我咳嗽。我很少抽烟。但今天,我需要尼古丁。

我需要一些东西,来麻痹我的神经。手机响了。还是房东。我接了。“青檀,

你这个月房租什么时候交?”“明天。”我说。“又是明天?你上个月就这么说的!

再不交我就换锁了!”“知道了。”我挂了电话。看着窗外。天阴沉沉的。好像又要下雨了。

我把烟按灭在垃圾桶上。回去看他。他还没醒。安静地躺在那里,胸口有规律地起伏着。

麻醉让他褪去了一身的锋利。看起来,就像一只普通的、睡着的狗。我伸出手,

想摸摸他的头。手在半空中,停住了。我怕。怕一摸,就再也硬不起心肠。我收回手,

***口袋里。口袋里,有我早上被他牙齿划破的手指。还在隐隐作痛。很好。我需要这种痛。

4他在诊所待了三天。每天,我都亲自给他换药,打消炎针。他很安静。或者说,是认命了。

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让他抬腿,他就抬腿。让他张嘴,他就张嘴。

只是那双金色的眼睛,依然冷得像冰。我给他取了个名字。“尘埃。”“以后,你就叫尘埃。

”我在给他换药的时候告诉他。他没什么反应。仿佛这两个字,和他无关。也对。

高高在上的战神应决。怎么会和“尘埃”这种词联系在一起。但这由不得他。在这里,

我说了算。三天后,我带他回家。他的腿上还打着石膏,走路一瘸一拐。回到家,

我指着墙角的一个狗窝。“以后你就睡那里。”那是我临时用纸箱和旧衣服搭的。

他看了看那个简陋的窝,又看看我。然后,一言不发地走过去,趴下。没有反抗,没有挑衅。

顺从得让我有点意外。晚上,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我差点都忘了他还在。直到我起身去倒水,不小心踢到了茶几角。很用力的一下。

脚趾头钻心地疼。我“嘶”了一声,坐回沙发上,抱起自己的脚。脚趾已经红肿起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黑色的影子,慢慢地挪了过来。是尘埃。他走到我脚边,停下。然后,

他低下头。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一下我受伤的脚趾。他的舌头很粗糙,带着温热的湿气。

触碰到我皮肤的一瞬间。我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我猛地缩回脚,像被烫到一样。

“你干什么!”我喝道。他抬起头,看着我。那双金色的眼睛里,没有了冰冷,

也没有了傲慢。有一种……我看不懂的情绪。很复杂。像是愧疚,又像是怜悯。

他只是看着我,然后,又低下头,想再舔我的伤口。“滚开!”我一脚踢在他身上。

踢到了他打着石膏的后腿。他闷哼一声,摔倒在地。但他没有生气。只是挣扎着爬起来,

退回他的角落里。然后,用那双我看不懂的眼睛,继续看着我。我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心脏跳得很快。刚才那个瞬间……太熟悉了。一千年前,我在战场上受伤,他也是这样。

用他带着神力的舌头,舔舐我的伤口。温热的,带着治愈的力量。能让最深的伤口,

瞬间愈合。但现在,他只是条狗。他没有神力了。他只是在模仿。

模仿一个他自己都快忘了的习惯。这个认知,让我感到一阵恐慌。他在记起一些东西。

这不行。我不能让他想起来。他只能是尘埃。只能是那条被我捡回来的,摇尾乞怜的狗。

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蹲下。“你记住了,”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你不是在可怜我。”“你是我捡回来的东西。”“你的命,是我的。”“我让你生,

你才能生。我让你死,你就得死。”“懂吗?”他看着我,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

我不知道他听懂了没有。但我需要说出来。说给我自己听。提醒我自己,不要心软。

绝对不能。我站起来,回到沙发上。脚趾还在疼。但我没有再管它。

我宁愿它一直这么疼下去。5接下来的日子,很平静。他越来越像一只真正的狗了。

每天早上,我起床,他已经等在门口。我出门,他会把我送到电梯口,然后自己回去。

我回家,他会叼着拖鞋,在门口等我。他学会了用狗盆吃饭。学会了在我看电视的时候,

安静地趴在我脚边。他甚至学会了讨好。有时候,会用头蹭我的小腿。

或者把下巴搁在我的膝盖上,用那双金色的眼睛仰视我。每次他这么做,我都会把他推开。

“滚。”他就会默默地退回自己的角落。不吵不闹。诊所的同事都说,我捡到宝了。这么帅,

又这么听话的狗,上哪儿找去。我只是笑笑。他们不知道。他的顺从,不是因为听话。

是因为恐惧。他在怕我。怕我再像那天早上一样,把狗粮塞进他嘴里。也可能,

是在怕别的东西。一些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东西。这天晚上,我做了个梦。

我又回到了诛仙台。周围是漫天的大火。我的皮毛在燃烧,骨头在融化。很疼。

我看见他站在火海之外。还是那身白衣,一尘不染。他看着我,面无表情。我向他伸出手。

“救我……应决……”他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我,被火吞噬。我猛地从梦中惊醒。

一身冷汗。心跳得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我坐起来,大口地喘气。手腕上,

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我低头。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我看见了。在我左手的手腕内侧。

一个已经消失了近千年的印记,正在发光。那是一个古老的契约符文。我作为他灵宠的印记。

当年,我死后,这个印记就消失了。为什么现在……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皮肤上。

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就在这时,我听到了角落里传来压抑的呜咽声。我转头看去。

尘埃趴在窝里,身体在剧烈地抽搐。他很痛苦。隔着几米的距离,我能看见,在他的额头上。

也有一个和我手腕上一样的符文,在忽明忽暗地闪烁着。我们的契约……它没有消失。

它只是沉睡了。现在,它醒了。为什么?是因为他想起了什么?还是因为我?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这玩意儿重新出现,不是什么好事。这个契约,是主仆契约。只要它在,

我就永远是他的灵宠。他一个念头,就能决定我的生死。不行。绝对不行。

我好不容易才活了这一世。我不要再做任何人的附属品。我下了床,走到他面前。

他还在抽搐,金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和迷茫。他看着我,嘴里发出求救一样的哀鸣。

手腕上的灼痛越来越剧烈。像是有根针,在我的灵魂上搅动。我能感觉到,

他也在承受同样的痛苦。甚至比我更严重。因为他是主,我是仆。契约反噬,

他受到的冲击更大。再这样下去,我们两个都会被这东西折磨死。我必须想办法。

我盯着他额头上那个发光的符文。然后,我做了一个决定。我伸出手,按在他的额头上。

那里烫得惊人。然后,我闭上眼睛,集中我全部的意念。“我,青檀,自今日起,

解除与应决的主仆契约。”“从今往后,你我二人,恩断义绝,再无瓜葛。”我的声音不大,

但在安静的房间里,异常清晰。手腕上的符文,光芒大盛。一股巨大的力量,

从契约里反弹回来,冲进我的身体。喉咙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溅在他黑色的皮毛上。

很刺眼。但我没有停。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那个符文,嘶吼出最后四个字。

“我、要、自、由!”话音落下。手腕上,“啪”的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碎了。

灼热感瞬间消失。我睁开眼。手腕上的符文,已经消失了。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我再看向他。他额头上的符文,也消失了。他停止了抽搐,瘫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我们都活下来了。我松了一口气,身体一软,也坐倒在地。刚才那一下,

几乎抽空了我所有的力气。我们两个,一个坐着,一个趴着。在黑暗里,互相看着对方。

谁也没动。过了很久。他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他低下头,

伸出舌头。不是舔我的手。也不是舔我的脚。他舔掉了我嘴角的血迹。很温柔。

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我的身体,僵住了。6从那天晚上之后,一切都变了。

他看我的眼神,不再是冰冷和傲慢。也不是顺从和恐惧。而是一种……我说不出的情绪。

里面有太多东西。悔恨,痛苦,眷恋,还有一丝……祈求。对,是祈求。曾经的战神,

三界的主宰。现在用一双祈求的眼睛看着我。这比他用刀刺穿我胸膛,还要让我难受。

他变得更加黏人。我走到哪,他就跟到哪。我坐在沙发上,他会把头枕在我的腿上。

我赶他走,他也不动,就那么看着我。眼神固执得像块石头。我做饭的时候,

他会守在厨房门口。我洗澡的时候,他会趴在浴室门外。我半夜醒来,

总能看到一双金色的眼睛,在黑暗里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我快被他逼疯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这天晚上,我终于忍不住了。我把他从我腿上推开,站起来,

和他对峙。他坐在地上,仰头看着我。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诉苦。

“我听不懂狗叫。”我说,“有话就说。”当然,我知道他不会说。他只是用头,

轻轻地蹭我的手。像是在讨好我。我甩开他的头。“别碰我。”我的声音很冷。他身体一僵,

退后了半步。那双金色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委屈。那样子,像一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收起你这副样子,应决。

”我叫了他的名字。这是自那天晚上之后,我第一次叫他。他浑身一震。金色的瞳孔里,

掀起了惊涛骇浪。“怎么?不装了?”我冷笑,“你以为毁了契约,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了?

”“我告诉你,不可能。”“你欠我的,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还不清。

”他看着我,嘴唇翕动,想说什么。但发出的,依旧是犬类的呜咽。他急了。

他想告诉我什么。他用前爪,不停地扒拉我的裤腿。嘴里发出焦急的,不成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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