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九月的阳光透过图书馆的落地窗洒进来，周毅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小心翼翼地将那本《西方经济学原理》放在桌角。这个靠窗的位置是苏晴最喜欢的，

阳光充足又不会太刺眼，而且离空调出风口不远不近。他看了眼手表——8:15，

距离图书馆开门已经过去十五分钟。周毅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目光不断扫向入口处。

终于，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苏晴今天穿了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

衬得皮肤更加白皙。她微卷的长发披在肩上，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像是一幅流动的画。

周毅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心跳加快了几分。"晴晴，这里！"周毅压低声音招手，

生怕打扰到其他同学。苏晴的目光扫过来，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她缓步走过来，

却没有立即坐下，而是盯着周毅身边的位置。"我不是说过吗，不要用书占座。

"苏晴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桌的人都听见，"这样很没素质。

"周毅的脸瞬间涨红，他慌忙拿起那本《西方经济学原理》，"对不起，

我只是想给你留个好位置...""不需要。"苏晴从包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

啪地一声放在桌上，"我自己会找位置。而且，"她瞥了一眼周毅手中的书，

"你一个计算机系的，看这种书干什么？装深沉吗？"周围传来几声轻笑。

周毅感觉自己的耳朵烫得厉害，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苏晴已经转身走向图书馆另一端的空位，留下周毅一个人坐在原地，

手里还拿着那本可笑的经济学教材。"哇，这舔狗当得真够惨的。

"一个略带戏谑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周毅回头，

看到一个扎着高马尾、穿着黑色T恤的女生正举着手机，镜头似乎正对着他。"林薇？

"周毅认出了这位计算机系有名的才女，"你在拍什么？""素材啊。"林薇晃了晃手机，

"《当代大学生舔狗行为实录》，说不定能火。"周毅苦笑了一下，把书塞回背包，

"随便吧。""说真的，"林薇在他对面坐下，表情变得认真起来，"你条件又不差，

干嘛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苏晴是漂亮，但漂亮能当饭吃吗？"周毅摇摇头，没有解释。

他和苏晴是高中同学，从那时起他就喜欢她。高考后，

苏晴考入了这所985大学的经管学院，而周毅拼了命才以压线分数挤进计算机系。

能和她在一所学校，在他看来已经是莫大的幸运。"对了，"林薇突然压低声音，

"你那个校园即时配送的项目，我看了你的代码，有几个地方可以优化。

"周毅的眼睛亮了起来。比起追求苏晴的挫败感，聊技术显然更能引起他的兴趣。"真的？

你觉得配送算法那块...""不是这里说，"林薇看了看四周，"晚上七点，创业中心见？

我认识一个天使投资人，对你的项目可能感兴趣。"周毅惊讶地瞪大眼睛。

他开发的那个校园内即时配送小程序已经在几个宿舍区试运行，正愁找不到投资。"谢谢，

我一定准时到！"林薇摆摆手，起身离开。周毅回头看了一眼图书馆另一端专心看书的苏晴，

心里突然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晚上十一点半，

创业中心大楼的灯光大多已经熄灭，只有305室还亮着灯。周毅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电脑屏幕上的代码已经连续写了四个小时。"搞定！"他猛地拍了下桌子，"林薇，你来看，

这个路径优化算法跑通了！"林薇从沙发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到周毅身后俯身看屏幕。

她的头发垂下来，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可以啊，效率提升了30%，

这下投资人该满意了。"她拍了拍周毅的肩膀，"我就说你是个天才，

只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周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今天多亏你。

要不是你介绍王总给我认识...""打住，"林薇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商业互吹到此为止。我饿了，去吃点东西？"周毅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

肚子适时地发出***声。两人收拾好东西，走出创业中心。夜风微凉，

校园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周毅！"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周毅停住脚步。宿舍楼下的长椅上，

苏晴正抱着手臂，脸色不太好看。"晴晴？你怎么在这里？"周毅惊讶地问。"你说呢？

"苏晴站起来，目光在林薇身上扫了一圈，"我等你送夜宵等了两个小时，电话也不接。

"周毅这才想起，昨晚苏晴确实发微信说想吃学校后门那家烧烤，他当时一口答应下来。

今天见了投资人太兴奋，完全把这事忘了。"对不起，我在忙项目的事，

手机静音了...""项目？"苏晴冷笑一声，"忙着和女生约会吧？"林薇挑了挑眉，

"同学，我们刚开完会，周毅的程序写了四个小时，连晚饭都没吃。

"苏晴似乎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她咬了咬嘴唇，"周毅，你到底送不送？

"周毅犹豫了一下。放在以前，他会立刻跑去买烧烤，哪怕店铺已经关门也会想办法。

但今天，他实在太累了，而且..."晴晴，今天太晚了，明天好不好？"他轻声说。

苏晴的眼睛瞪大了，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她一把抓起包，"随便你！

"转身快步走向宿舍楼。林薇吹了个口哨，"哇哦，历史性的一刻，

周毅居然拒绝了女神的要求。"周毅望着苏晴离去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不是内疚，而是一种奇怪的释然。"走吧，"他对林薇说，"我知道有家面馆还开着，

我请你。"一个月后，周毅站在经管学院教学楼前，手里捧着一束向日葵。今天是他的生日，

也是他决定向苏晴表白的日子。天空阴沉沉的，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但周毅顾不上那么多。

他已经喜欢苏晴五年了，从高二那次她主动借给他橡皮开始。大学三年，

他帮她占座、写作业、买饭、送伞...做了所有舔狗会做的事。昨晚，

当林薇问他"你到底图什么"时，他突然想明白了——他想要一个答案。雨水开始落下，

先是零星几点，很快就变成了倾盆大雨。周毅把花护在怀里，退到屋檐下。

苏晴的选修课应该快结束了，他发微信告诉她自己会在教学楼前等她。一小时过去了，

教学楼里的人几乎走光了，苏晴还是没有出现。周毅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林薇发来的消息："投资协议已经签好了，你在哪？大家等着给你庆功呢！

"周毅正要回复，突然听到一阵引擎的轰鸣声。一辆红色跑车停在教学楼前，车窗降下，

露出王铭那张张扬的脸。王铭是学校有名的富二代，父亲做房地产起家，据说身家上亿。

更让周毅心脏骤停的是，苏晴小跑着从教学楼里出来，直接拉开了跑车的车门。"晴晴！

"周毅不自觉地喊出声。苏晴似乎听到了，她转头看了一眼，雨水模糊了她的表情。然后，

她低头钻进了跑车。跑车绝尘而去，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周毅的裤脚。周毅站在雨中，

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口碎裂了。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向日葵，花瓣已经被雨水打落了大半。

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苏晴发来的语音："周毅，对不起，王铭说有急事找我。

你找我有事吗？"周毅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突然笑了。他打开通讯录，找到苏晴的名字，

长按，选择"删除"。然后是微信、QQ、微博...所有能联系到她的方式，一个不留。

雨越下越大，但周毅感觉前所未有的清醒。他把残破的花束扔进垃圾桶，

转身走向创业中心的方向。那里，有真正等待他的人，和属于他的未来。

第二章毕业季的校园总是弥漫着一种特殊的氛围。樱花树下，

穿着学士服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拍照，笑声中夹杂着对未来的期待和离别的伤感。

周毅站在创业中心顶楼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这一切。他身上的西装已经换成了定制款，

腕表是上个月公司融资成功后林薇硬拉着他去买的。"周总，合同已经准备好了。

"林薇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叠文件，"A轮融资五千万，估值三个亿，

比你当初在图书馆当舔狗时想的要多几个零吧？"周毅接过文件，嘴角微微上扬。

短短半年时间，"快达"校园即时配送已经从五个大学的试点扩展到全国三十所高校，

用户量呈指数级增长。"都是团队的努力。"周毅翻看着合同条款，突然想起什么，"对了，

经管学院那边联系了吗？我们需要更多商业分析方面的人才。"林薇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还想和苏晴有交集？"周毅的手指在文件上停顿了一秒，随即恢复如常。

"纯粹是业务需要。"他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自从那个雨夜后，

苏晴这个名字就成了周毅生活中的禁区。他删除了所有联系方式，

甚至刻意避开经管学院的所有活动。公司刚起步时，他每天工作十八个小时，

用代码和商业计划书填满每一分钟，不给自己任何回忆的空间。"行吧，"林薇耸耸肩，

"不过听说苏晴最近不太好过。她父亲的公司出了点问题，好像是什么供应链断裂，

资金链紧张。"周毅抬起头，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苏氏商贸？""你知道？

"林薇有些惊讶。周毅没有回答。他当然知道。大三那年，

他花了整整两个月研究苏氏商贸的商业模式，甚至熬夜写了一份转型升级方案，

想送给苏晴当生日礼物。只是还没等他送出去，就看到了那辆红色跑车。"与我们无关。

"周毅合上文件，"下午的签约仪式准备好了吗？"林薇识趣地没再追问，

转而讨论起工作细节。但周毅的思绪已经飘远，他想起了那份尘封在电脑深处的商业方案，

以及方案最后一页那个被删除的署名——"给晴晴，愿你的世界永远晴空万里"。

女生宿舍里，苏晴盯着手机屏幕，第十次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对不起，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这明显是被拉黑的提示音。苏晴咬住下唇，

把手机扔到床上。自从那个雨夜后，周毅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起初她以为他只是闹脾气，

过几天就会像往常一样回来道歉。但一周、一个月过去了，

周毅再没有出现在她经常去的图书馆座位，也没有在深夜问她要不要吃宵夜。"晴晴，

你还在纠结周毅啊？"室友张晓雯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杯奶茶，"要我说，

人家现在可是创业新贵，看不上咱们普通学生了。"苏晴接过奶茶，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我只是...想跟他道个歉。"她小声说。"道歉？

"张晓雯夸张地瞪大眼睛，"校花苏晴跟舔狗道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不是舔狗！

"苏晴突然提高了声音，把张晓雯吓了一跳，"他...他其实很优秀，只是我以前没发现。

"张晓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从包里拿出一本杂志，封面赫然是周毅和林薇的合影，

标题写着《90后创业双子星：快达科技如何打败校园物流》。

"看看你的'前舔狗'现在什么样吧。听说他们公司估值都几个亿了，A轮融资刚签完。

"苏晴接过杂志，手指微微发抖。照片上的周毅穿着笔挺的西装，眼神锐利而自信，

与记忆中那个总是小心翼翼跟在她身后的男生判若两人。而站在他身边的林薇笑容明媚，

两人看起来般配得刺眼。"我爸的公司..."苏晴突然说，"上周他喝醉了，

说如果找不到新的商业模式，可能撑不过今年。"张晓雯收起调侃的表情，坐到苏晴身边。

"这么严重？"苏晴点点头，眼眶有些发红。"王铭他爸提出可以注资，

但条件是..."她没说完，但张晓雯已经懂了。"联姻？二十一世纪了还搞这套？

"张晓雯愤愤不平，随即又叹了口气，"不过王铭确实一直在追你...""我不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