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暴雨倾盆的天台上,指尖还残留着林秋白伤口的温度。他胸前的血顺着雨水蜿蜒,
在水泥地上绽开妖异的红色花朵。闪电劈开夜空时,我看清了他眼底破碎的光。
听说过蝴蝶效应吗?我抹去嘴角的血迹,染血的指甲陷进掌心。五年了,
每次想起那个雨夜,我的心依旧会不受控制地慌乱。你以为那场车祸是意外?
我猛地拽住他的衣领,暴雨顺着我的发梢滴落在他脸上。是我黑进了交通系统,
是我篡改了红绿灯,是我……林秋白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沫溅上我的下巴。
我这才发现他的腹部还插着半截钢筋,严重但并不致命——守夜人的杰作。你……是谁?
他染血的手指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感受到手腕处传来的灼热感,
我看着他瞳孔里摇晃的倒影,突然想起那个荒谬的念头:如果重来一次,
我一定要让这个男人记住我。我……是来杀你的。我在他耳边轻笑,雨水灌进我的气管。
他仍旧紧紧攥着我的手腕不肯松开,苍白的面庞上泛起一抹笑意。可是,我还活着。
那就……我缓慢握上他腹部的那截钢筋。再杀一次。你信吗?我们的相遇,
是命运早就写好的结局。1 重生锚点窗外,城市的霓虹灯闪烁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光芒。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回来了?记忆中只剩下天台上那张苍白的脸,其余都很模糊。
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一条加密消息:锚点已出现。我看了眼时间,五年前,
是那场车祸。我深吸了一口气,时间还很充裕,起身走向衣柜。
现在终于轮到我来亲手撕碎这场剧本。入夜,我站在老槐树斑驳的树影下,23:37,
距离死亡时刻还有半小时。我摩挲着颈间银质吊坠——这是母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这次不会重蹈覆辙了。我望向了马路对面的黑色货车。我提前黑进自己的轿车GPS,
植入了虚拟的导航路线。23:45,今晚要去跨江大桥看夜景,谁要一起?
配图是我在轿车驾驶座的***。这张照片立刻触发了守夜人的监控系统——就像前世一样,
他们一定以为我会按原计划制造意外。00:00,当货车驶上大桥时,
我按下了提前放置在大桥下的干扰器启动键。货车引擎发出刺耳的轰鸣,
随即像被抽干力气的野兽般瘫在路中央。见鬼!司机猛打方向盘,货车横亘在桥面中央。
而此时的我正开着轿车,通过小巷绕过了守夜人的监控。砰!
轿车的保险杠狠狠撞上货车尾部。撞击力度足够让货车侧翻,但不足以致命。我推开车门,
雨水混合着视线,入眼是满地玻璃碎片。我快速走向货车,
踩住了伸出的一只机械臂——那是守夜人的改造手臂,里面有一枚红色的按钮。
我蹲下捡起按钮,当警笛声逼近时,我按下按钮,这一局,我终于赢了。
我转身走向雨幕深处,身后传来货车爆炸的轰鸣。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爆炸现场,
我站在远处捂着隐隐作痛的手腕,看着站在人群另一边望着大火怔怔出神的林秋白。
2 时空迷局林秋白站在城市最高处的观星台上,俯瞰着这座不属于他的城市。
霓虹灯在暮色中闪烁,勾勒出陌生的天际线。他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二十三年,
却总觉得自己像个异乡人。林先生,该关灯了。小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是在旧城区图书馆认识的实习生。今天的观测数据还是异常?小陈递给他一杯热茶。
林秋白接过茶杯,苦涩在舌尖蔓延:磁场波动比昨天强了37%,时空间隙正在扩大。
窗外,城市的灯光开始诡异地闪烁,仿佛被无形的手拨弄着。在这个全是穿越者的世界里,
他是仅存无几的原住民。没人记得这座城市原本的样子,
没人知道那些被高楼大厦覆盖的古街道,没人记得城墙下那棵三百年的老槐树。
他们带着各自时代的光环降临,
的武将、工业革命的发明家、二十五世纪的AI工程师……甚至形成了一个组织——守夜人。
林秋白望向远处新建的时空广场,
那里矗立着一座奇怪的金属雕塑——据说是某个未来城市的标志性建筑复制品。
原来的城市中心公园,那个有喷泉和长椅的地方,已经消失五年了。回到狭小的公寓,
他打开那台老式收音机。这是他能找到的唯一还能正常工作的非穿越物品。杂音中,
隐约传来一首熟悉的旋律——是他童年常听的民谣。收音机是他祖父留下的,
也是这座城市少数几件逃过时空置换的物品之一。手机突然震动,
是一条匿名短信: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午夜旧钟楼见。——一个和你一样格格不入的人。
林秋白的心跳加速,这么多年了,第一次有人主动联系他,承认和他一样是异类。
货车爆炸后,我为了躲避守夜人追捕,来到了城南废弃的工厂。而这里曾是母亲的旧实验室。
当我破解实验室的门禁系统时,在地下室发现了一个被多重密码保护的保险箱。
打开保险箱后,发现里面只有一枚尚未激活的时空锚点装置原型。这时守夜人突然闯入,
慌乱下,我被迫躲入了化工厂的通风管道中。待守夜人离开后,我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于是带着装置离开了工厂。我意识到母亲留下的这个装置必定有其用途,
但携带在身上并不方便。于是将它藏在了老槐树下的树洞里,
用一层层的树皮和苔藓掩盖痕迹。之后循着前世的记忆,我撬开了守夜人基地的保险柜,
找到了他们准备在雨夜车祸篡改我记忆的监控录像。3 蝴蝶效应我站在钟楼前,
喝着续命的咖啡,看着要命的监控。画面里的我戴着银色面具,别着守夜人徽章,
将改装过的货车驶入路口。当林秋白的车在暴雨夜驶入路口时,被我的失控货车
撞击。正当我感慨这份合成视频的粗制滥造时,林秋白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你到底是谁?我立刻关上监控,转身时撞翻了咖啡杯,褐色的液体在手上晕开。
一个和你一样被困在这个虚假世界里的人。我蹙了蹙眉,拿出纸巾胡乱擦着手臂。
刚想将衣袖卷起来,意识到什么,便作罢。钟楼的古钟突然敲响,午夜降临。所以,
你所谓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林秋白问地很警惕。或许……你听过锚点吗?
我缓慢向他走近。林秋白瞳孔骤缩。这个词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这是他与祖父之间的秘密。你怎么知道?他的声音紧绷。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因为我来自未来,也来自过去。林秋白后退一步,似乎不相信,可我从未见过你。
你当然不会记得,无论是在未来还是过去。我低头叹了口气。钟楼的古钟突然敲响,
午夜降临。一阵诡异的风吹过,吹乱了我的头发,似乎也吹散了林秋白最后一丝疑虑。
跟我来。他转身走向钟楼内部,如果你真的来自未来,就应该知道哪里能找到真相。
密道的墙壁上,古老的符文在微弱的手电光下闪烁。
林秋白突然停下脚步:这些符号...是时空锚点标记。我脱口而出。
我很熟悉这些记号,却不太记得熟悉的来源。他很惊讶,你真的...知道!
在昏暗的灯光中,我抬头望向他。对视中,我突然勾起嘴角:蝴蝶效应,听过么?
在他愣神的瞬间,我缓慢向他靠近,记住了,我叫苏雨晴,现在,
你命运的方程式...由我来改写。就在这时,楼下传来脚步声。守夜人来了!
我们迅速关掉手电,躲进密道深处。狭窄的通道里,似乎能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
是淡淡的槐花香。意识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身上,有着太多无法解释的谜团。
但林秋白隐约感觉到,她可能是拯救这个世界的唯一希望。
林秋白握紧拳头:他们会杀了我们吗?不,他们只想抓你。我回答地很肯定,
因为你是这个虚拟世界唯一的系统漏洞。随着脚步声逐渐逼近,
还夹杂着金属碰撞的声响。我们屏住呼吸,丝毫不敢动弹。时间一点点过去,
终于脚步声渐渐远去,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突然,铁门被猛地踢开,
刺眼的灯光照亮了密道入口。三个身穿黑色制服的守夜人持枪冲了进来,
为首的男人脸上带着诡异的蓝色光纹。找到你了,原住民。男人冷笑道,
这次可没有重来的机会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林秋白推向密道更深处,跑!
我望向他犹豫了一秒,最终转身逃离。密道深处传来老鼠窸窣逃窜的声音,
潮湿的空气中飘散着霉味。快走啊!林秋白的吼声从背后传来。
他的声音比记忆中沙哑许多,带着血腥气。突然,一阵枪响自密道中震荡开来,
我不敢置信地望向枪响的地方。只看见林秋白单膝跪地,左肩的血花在灯光下绽放。
他依旧固执地望向我的方向,嘴里嘶吼着,快走!守夜人的第二波攻击打断了他的话。
就在我望向林秋白的同时,他毫不犹豫地挡住了飞向我的子弹,子弹穿过他的胸膛,
炽热的鲜血瞬间飞溅而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弧线,洒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洇染出一朵朵鲜艳如红梅般的血花,而他的胸口渐渐泛起蓝色光纹。
他最后看向我的目光中突然噙满了温柔,又见面了,小蝴蝶最后几个字淹没在了枪声中。
与此同时,我的意识突然逐渐模糊,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朦胧起来,像是被一层薄纱所笼罩,
只隐约看见自己的手腕间似乎也散发出微弱的蓝光。4 血色黎明再次睁眼时,
我已经出现在了图书馆中。我望向四周,不知道此时所处的状况。
突然间我看见了在古籍区的他。林秋白站在斑驳的阳光里,
修长的手指拂过一本《城市变迁史》。
那本书的第37页被撕掉了——那正是记载老槐树的页面。之前的我从未注意过这个细节,
直到后来在守夜人的档案室里看到那张泛黄的照片:少年时期的林秋白坐在槐树下,
怀里抱着已经死去的小狗。你在找这个吗?他突然转身,书页间飘落一张老照片。
照片里的槐树郁郁葱葱,树影下站着穿校服的我——那是我前世从未拍过的照片。
这张照片应该存在于被篡改的历史里,就像我前世从未存在过的、与林秋白的初遇。
守夜人可以篡改所有人的记忆,却无法抹去原住民真实的过去。你到底是谁?
他逼近一步,我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槐花香——那是只有老城区才会有的味道。
后来我才明白,这种香气来自时空锚点,是原住民与真实世界唯一的联系。突然间,
林秋白的鲜血滴落在图书馆古籍区的地板上,那些被岁月侵蚀的木纹突然开始扭曲。
我眼睁睁地看着血珠渗入地板缝隙,下一秒,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再睁眼时,
我站在一条陌生的长廊里。墙壁上挂满时钟,指针却朝着不同方向疯转。
脚下的地毯浮现出模糊的影像——十岁的林秋白蹲在槐树下,
怀里抱着死去的小狗;二十岁的我在考场作弊,
监考老师抬头瞬间变成守夜人的脸;还有五年前雨夜的车祸现场,驾驶座上的我
转头对我露出诡异的微笑。这是……我的记忆?我颤抖着伸手触碰墙壁,
指尖传来灼烧般的疼痛。
下轰然倒塌……最后定格在一张老照片上——少年林秋白和白发苍苍的祖父站在时空锚点前,
照片角落赫然印着我的脸。原来是这样……身后传来林秋白的声音。
那些困扰他无数个日夜的噩梦突然有了原因。我猛地回头,看见他倚在长廊尽头的门框上,
胸前的伤口正在渗出淡蓝色的光。那些光丝像活物般缠绕上我的手腕,
在皮肤下勾勒出复杂的符文。记忆长廊突然崩塌,我坠落在一片虚无中,
四周漂浮着无数透明胶片。每张胶片上都记录着某个瞬间的真相:胶片1:二十年前,
林秋白的祖父著名物理学家林教授在实验室里疯狂大笑,
身旁的仪器投射出原住民灵魂频率的波形图。胶片2:十五年前,
年幼的林秋白偷听到祖父与守夜人的交易——用我的血脉做锚点,你们给我妻子续命。
胶片3:五年前,林秋白在医院里醒来,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
左手腕缠着渗血的绷带。床头柜上摆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十岁的林秋白蹲在槐树下,
怀里抱着死去的小狗。那些记忆……不是我的?我捂住剧痛的太阳穴,
胶片上的画面却愈发清晰。最后一张胶片突然燃烧起来,
火光中浮现出林秋白的脸——他正被绑在实验台上,祖父将针管扎进他的脖颈:对不起,
秋白,这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不!我尖叫着伸手去抓,却跌进了更深的黑暗。
再醒来时,我躺在图书馆的地板上。林秋白正用染血的手指按在我的眉心,
他的掌心传来灼烧感,那些胶片碎片从我的记忆中被强行剥离。
但有一张画面死死烙印在我的视网膜上——是那个车祸的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