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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重生之血香复仇痛!蚀骨的痛从五脏六腑炸开,像无数烧红的针在血脉里游走。

我蜷缩在冰冷的地上,视线模糊,只能看到赵珩那双曾让我痴迷的、此刻却淬满冰渣的眼睛。

他俯视着我,如同看一滩烂泥,声音却温柔得残忍:“青瓷,

你调香的天赋……不该浪费在儿女情长上。安心去吧,你的‘醉梦引’,

会为我铺平迎娶郡主的路。

”醉梦引……那耗尽我三年心血、融入了我所有痴念与家传秘方的绝世奇香,

竟成了他毒杀我的催命符!喉头涌上腥甜,意识被剧痛撕扯,

无边的恨意与绝望像毒藤缠紧心脏。赵珩!若有来世……“若有来世,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我用尽最后力气嘶吼,黑暗彻底吞噬了我。猛地睁开眼,冷汗浸透中衣。雕花床顶,

熟悉的闺房气息……是了,我回来了!

回到了那个愚蠢的、被赵珩的花言巧语哄骗、即将亲手奉上“醉梦引”秘方的时刻!

心脏狂跳,不是悸动,是冰冷的杀意和劫后余生的狂怒在胸腔里冲撞。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用疼痛提醒自己这不是梦。门外,隐约传来赵珩那虚伪的、带着诱哄的嗓音:“青瓷,

香方……可准备好了?”恨意瞬间烧干了所有软弱。我抓起桌上那张墨迹未干的秘方,

看都没看,双手狠狠一撕!刺啦——刺耳的裂帛声响起,纸屑如纷飞的雪片,

带着我前世血淋淋的教训,飘落满地。“滚!”我冲着门口厉喝,

声音因极致的恨意而微微颤抖,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带着你的虚情假意,

给我滚出沈家!”门外静了一瞬,随即是赵珩惊疑不定的声音:“青瓷,

你……”我充耳不闻,剧烈的情绪波动让指尖无意划过桌角,一丝细微的刺痛传来。低头,

一滴殷红的血珠,正悄然滴落在我刚刚随手研磨的、尚未成型的香粉里。

那血珠融入粉末的瞬间,一股极其奇异、难以言喻的淡雅幽香,

竟毫无征兆地在鼻尖弥漫开来,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灼热异样。--痛。

那感觉像有人用烧红的铁钳,生生捅进我的五脏六腑,再狠狠搅动。黑暗粘稠得化不开,

只有赵珩最后那句话,带着淬毒的温柔,一遍遍在我濒死的神经上刮擦:“青瓷,

你调香的天赋……不该浪费在儿女情长上。安心去吧,你的‘醉梦引’,

会为我铺平迎娶郡主的路。”醉梦引……我倾注了三年心血,熬干了所有痴念,

甚至赌上沈家秘不外传的底子才调制出的绝世奇香。我以为那是通往他心门的钥匙,却原来,

是送我下黄泉的催命符!蚀骨的恨意像毒藤,瞬间绞紧了我残存的意识。赵珩!

若有来世……“若有来世,我定要你血债血偿!”我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嘶吼,

仿佛要将灵魂也一同喷吐出来,彻底沉入冰冷的虚无。2 撕碎虚妄情爱猛地睁开眼!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撞得肋骨生疼。冷汗浸透了薄薄的中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视线聚焦,是熟悉的、略显陈旧的雕花床顶。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我惯用的“安息香”气味,

还有一丝……属于这间闺房的、陈年木头的气息。不是阴曹地府。是我十六岁那年的闺房!

巨大的、冰冷的狂喜和更深的、沸腾的恨意同时冲上头顶,让我一阵眩晕。

指尖狠狠掐进掌心,尖锐的痛楚清晰地传来。不是梦。我回来了!

顶的、被赵珩用蜜糖裹着的砒霜哄骗、即将亲手将“醉梦引”的完整香方奉到他手中的时刻!

门外,那如同附骨之蛆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

清晰地穿透门板:“青瓷?时辰不早了,那香方……可备妥了?”是他!赵珩!

前世临死前那蚀骨的剧痛,被背叛的绝望,还有他眼中毫不掩饰的轻蔑和算计,

瞬间清晰无比地回放!血液仿佛在血管里冻结,又在下一秒被点燃,灼烧着我的四肢百骸。

软弱?痴情?去他妈的!我几乎是瘫坐起来,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死锁住书案上那张墨迹淋漓、凝聚了我前世所有愚蠢和血泪的纸——完整的“醉梦引”香方。

没有半分犹豫。我扑过去,一把抓起那张薄薄的、却重逾千斤的纸。刺啦——!

双手用尽全力向两边狠狠撕开!纸张断裂的声音,清脆、刺耳,像是什么东西被活生生扯碎。

是我前世那颗愚蠢的痴心?还是那蒙蔽了我双眼的虚妄情爱?纸屑如同褪下的蛇皮,

纷纷扬扬,飘落满地。“滚!”我冲着那扇紧闭的门厉声嘶吼,

声音因极致的恨意和用力而撕裂般沙哑,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赵珩!

带着你那副令人作呕的嘴脸,立刻给我滚出沈家!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再不相干!

”门外的声音戛然而止。死一般的寂静。我能想象出赵珩那张惯会伪装的俊脸上,

此刻必定是错愕、惊疑,甚至是被冒犯的愠怒。他大概从未想过,

那个对他言听计从、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沈青瓷,会像条疯狗一样反咬一口。短暂的死寂后,

是压抑着怒气的低沉质问:“沈青瓷!你疯了不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把门打开!”“滚!

”我只有一个字,胸腔里翻涌的恨意几乎要冲破喉咙喷出来。

我抓起桌上一只闲置的陶制香炉,狠狠砸在门板上!哐当一声巨响,香炉碎裂,

里面的陈年香灰簌簌落下。“好!好得很!”门外的声音彻底冷了下去,

带着一种被彻底激怒的阴鸷,“沈青瓷,你今日这般不识抬举,莫要后悔!

”脚步声重重响起,带着戾气,渐渐远去。确认那令人作呕的气息远离,

我紧绷的脊背才猛地松懈下来,脱力般跌坐在冰冷的地上。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

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恨,因为劫后余生的狂怒和后怕。眼泪毫无征兆地涌了上来,

不是委屈,是滔天恨意无处宣泄的灼痛。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味,

才硬生生将那软弱的水汽逼了回去。哭?为谁哭?为那个眼盲心瞎、愚蠢至死的自己吗?不!

眼泪是懦弱者的武器。我沈青瓷,从地狱爬回来,只为复仇!为我自己而活!

目光落在满地狼藉上。碎裂的陶片,散落的香灰,还有……那些如同我破碎过往的纸屑。

视线扫过书案,

那里还散乱地堆放着一些我平时随手研磨、尚未配制成完整香方的香粉和香材。

檀香、沉香、冰片、零陵香……熟悉的气味萦绕,曾经是我生命中最热爱也最致命的寄托。

恨意如同沸腾的岩浆,在胸腔里冲撞。我需要做点什么!立刻!马上!

否则这滔天的恨意会把我自己先烧成灰烬!我几乎是爬过去,扑到书案前,

双手颤抖地抓起石臼和碾轮,胡乱地将旁边的干花、香木块塞进去。没有章法,没有配方,

只有一股毁灭般的冲动在驱使。碾!狠狠地碾!把曾经承载了我愚蠢幻想的香材都碾成齑粉!

仿佛这样,就能把前世的痛苦和屈辱也一并碾碎!粗糙的碾轮边缘猛地硌了一下我的指尖,

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我下意识地缩手。低头一看,

左手食指的指腹被划开了一道细小的口子,鲜红的血珠正迅速凝聚、饱满。该死!

我暗骂一声,正想找东西擦拭,那滴血珠却不堪重负,倏地坠落——啪嗒。不偏不倚,

正正滴入石臼里那一小堆刚刚被我胡乱碾磨、散发着杂乱气味的香粉中。

殷红的血珠在灰褐色的粉末上显得格外刺目。几乎是同时,

一股极其奇异、难以言喻的气味猛地钻入我的鼻腔!那不是任何一种我熟悉的香料气味。

它极其淡雅,仿佛空谷幽兰初绽时最清冷的那一缕,

又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灼热感?

这气味霸道地驱散了石臼里所有杂乱的气息,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弥漫开来,

萦绕在我鼻尖,甚至……我感觉它似乎钻进了我的皮肤,渗入了我的血液,

带来一种奇异的、令人心悸的共振。我愣住了。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

又在下一秒疯狂奔涌。这……是什么?那滴血,仿佛点燃了某种沉睡在我体内的东西。

一丝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灼热感,从指尖的伤口处悄然蔓延开来,沿着手臂的脉络,

缓缓向上,最终汇聚在心口的位置,微微发烫。这种感觉……太诡异了!

我死死盯着石臼里那点混入了血珠的香粉,心跳如雷。刚才那瞬间弥漫开的奇异幽香,

此刻正极其缓慢地消散,但它留下的那种深入骨髓的“存在感”却挥之不去。

还有心口那点微弱的灼热……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匪夷所思的可能——我的身体,

似乎因为这场重生,或者因为那深入骨髓的恨意与剧毒,发生了什么不可知的变化。

就在这时——3 血香初现“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我闺房那并不算特别结实的门板,竟被人从外面用蛮力狠狠一脚踹开!木屑纷飞,门栓断裂,

发出不堪重负的***。刺目的光线涌入,一个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立,

带着一身尚未散尽的戾气,堵在了门口。是赵珩!他竟然去而复返!而且,

是带着毫不掩饰的暴怒和强横!他脸色铁青,

那双曾让我痴迷的桃花眼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阴鸷和一种被冒犯的狂怒,

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温柔假象?他一步步踏进来,靴子踩在散落的纸屑和香灰上,

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沈青瓷!”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凛冽的寒意。

“给你三分颜色,你倒开起染坊来了?敢叫我滚?恩断义绝?谁给你的胆子!

”他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后落在我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掌控欲,

“看来是我以前对你太客气,让你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香方呢?交出来!

别逼我对你动粗!巨大的恐惧和更深的恨意瞬间攫住了我!他竟敢!他竟敢直接破门而入!

前世那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此刻撕下了所有伪装,

露出了内里***裸的掠夺本性和视我如蝼蚁的傲慢!“你休想!”我厉声尖叫,

身体因愤怒和恐惧而剧烈颤抖,却倔强地挺直了脊背,挡在书案前。“赵珩!你***!

滚出去!”“***?”赵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大步流星地向我逼近。他身材高大,带着习武之人的压迫感,瞬间将我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沈青瓷,你以为撕了那张纸就万事大吉了?你的脑子,你调香的手艺,都是我的!以前是,

以后也是!”他猛地伸手,五指如铁钳般狠狠抓向我的手腕!那力道,

带着要将我骨头捏碎的狠劲!前世被毒杀的剧痛记忆瞬间翻涌!

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潮水将我淹没!不!我不要再死一次!绝不能再落入他手中!

巨大的求生欲和滔天的恨意在这一刻混合成一种歇斯底里的力量。

我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爆发出惊人的力气,猛地低头,

狠狠一口咬在他抓过来的手臂上!“呃啊——!”赵珩猝不及防,吃痛地低吼一声,

下意识地松开了些许力道。就是现在!我猛地挣脱,身体因为巨大的冲力向后踉跄,

撞在身后的书案上。石臼被撞翻,里面那点混着我血液的诡异香粉,大半都泼洒出来,

正好扬在了我和赵珩之间的空气中!细小的、带着一点奇异暗红色泽的粉末,

如同微尘般弥漫开来。赵珩显然没把这微不足道的粉末放在眼里。他甩了甩被我咬伤的手臂,

眼中的暴戾更盛,一步踏前,带着令人窒息的气势,再次伸手,这次的目标,竟是我的脖子!

“***!敬酒不吃吃罚酒!”他的手指带着冰冷的杀意,眼看就要扼上我的咽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赵珩的动作,猛然顿住!他脸上那狰狞的暴怒瞬间凝固,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惊愕和……痛苦?他那只伸向我的手,僵在半空中,

指尖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紧接着,

一阵难以抑制的、撕心裂肺的呛咳从他喉咙深处爆发出来!“咳咳……咳!

呃……”他痛苦地弯下腰,另一只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口鼻,指缝间露出的皮肤,

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泛起大片大片不正常的、触目惊心的红疹!

那红疹蔓延的速度快得吓人,眨眼间就从他的脸颊、脖颈,爬向了他的手背、手臂!

更恐怖的是,那些红疹的中心,正迅速鼓起一个个细小的水泡,水泡破裂,

渗出淡黄色的脓液,伴随着皮肤诡异的肿胀和溃烂!“啊——!我的脸!我的手!

”赵珩发出凄厉不似人声的惨叫,

惊恐地瞪着自己迅速变得恐怖的手臂和感觉到脸上传来的剧痛与灼热。他踉跄着后退,

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和痛苦,仿佛看到了世上最可怕的景象。“痒!好痛!

……什么东西?!沈青瓷!你对我做了什么妖法?!”他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脸和脖子,

指甲划过溃烂的皮肤,带下丝丝血肉,留下更深的、可怕的痕迹。脓液和血水混合着,

从他指缝间渗出,滴滴答答落在地面的纸屑和香灰上。那模样,宛如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哪里还有半分靖安侯世子的风流倜傥?空气中,那股奇异的、淡雅的、带着一丝灼热的幽香,

似乎更加清晰了。我靠在书案上,大口喘息,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看着眼前这如同噩梦般急剧发生的恐怖景象,

看着那个前世将我推入地狱的男人此刻痛苦哀嚎、面目全非的样子,

一股冰冷的、带着极致快意的寒流,瞬间冲刷掉了我所有的恐惧。不是妖法。是我!

是那滴血!是那混入了我鲜血的诡异香粉!我下意识地抬起左手,

看向食指上那道细小的、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刚才那丝微弱的灼热感。

心口的位置,那点奇异的温热,此刻正清晰地跳动着,仿佛在呼应着什么。

原来……是这样吗?巨大的震惊和一种近乎荒诞的明悟席卷了我。

这就是我重生的代价……或者说,赠予?对满怀恶意者,

尤其是曾深深伤害过我的人……剧毒?就在这时,门口的光线再次被一道身影挡住。

不是赵珩。他正蜷缩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嚎叫,溃烂的皮肤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

带出更多血肉模糊的痕迹。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一身洗得发白的玄色劲装,

勾勒出精悍而充满爆发力的身形。他似乎来得悄无声息,像一道骤然投下的影子。风尘仆仆,

脸上带着一种长途跋涉后的冷硬疲惫。最引人注目的,

是他脸上那道斜斜划过眉骨、没入鬓角的疤痕,像一条盘踞的蜈蚣,平添了几分野性和凶戾。

他站在那里,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先是冷冷地扫了一眼地上如同烂泥般哀嚎翻滚的赵珩,

眼神里没有半分波澜,仿佛看到的只是一堆碍眼的垃圾。然后,他的视线,

精准地、毫无温度地落在了我的身上。更确切地说,

是落在了我抬起的那只、沾着一点干涸血迹和香粉的手上。他微微侧头,

鼻翼几不可察地翕动了一下。那一刻,我似乎看到他冰冷的、如同深潭般的眸子里,

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捕捉的异样光芒。像是确认了什么,

又像是……某种被触动的本能?他就那样沉默地站着,

像一头蛰伏在阴影里、随时准备扑杀猎物的孤狼。无声,

却带来比地上哀嚎的赵珩更沉重、更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屋子里,

只剩下赵珩凄厉痛苦的惨叫在回荡。我的呼吸几乎停滞,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指尖残留的那点灼热感,此刻仿佛变成了滚烫的烙印。解决了豺狼,猛虎……却已悄然而至。

4 猛虎悄然而至这个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刀疤脸的不速之客……又是谁?

那刀疤脸的男人站在门口,像一块沉默的、吸饱了寒气的玄铁。空气凝滞,

只剩下赵珩撕心裂肺的惨叫在屋子里回荡,混合着皮肤溃烂的湿黏声响,令人作呕。

我靠在冰冷的书案边缘,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薄薄的中衣,黏腻冰凉。

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指尖残留的微弱灼热感,此刻像烧红的针,

一下下刺着我的神经。豺狼未除,猛虎已至!这个浑身散发着血腥和危险气息的男人,

是赵珩的帮手?还是……冲着我这诡异的“血香”而来?他动了。没有脚步声,

像一道真正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滑进了屋子。他径直走向在地上痛苦蜷缩、面目全非的赵珩,

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呃…救我…杀…杀了她…”赵珩似乎认出了来人,

涣散的瞳孔里爆发出最后一丝怨毒和希冀,溃烂流脓的手指向我,声音嘶哑破碎。

刀疤脸男人——萧灼,这是后来他自己报的名字——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俯身,

动作快得我只看到一道残影。没有询问,没有犹豫,一记干净利落的手刀,

精准地劈在赵珩的后颈。惨叫声戛然而止。世界瞬间清净了。赵珩像一截被砍断的朽木,

彻底瘫软在地,一动不动,只有那不断渗出的脓水和肿胀溃烂的皮肤,

证明他刚才的惨状并非幻觉。萧灼直起身,看都没看地上的赵珩,

仿佛只是随手处理了一件碍事的垃圾。他的目光再次落回我身上,

深潭般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化不开的冰寒和审视。“名字。”他的声音很低沉,

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沙哑质感,没有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不是询问,

是要求。压迫感如同实质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我喉咙发紧,几乎喘不上气。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心脏,但更深处,

一股被冒犯的怒意和被逼到绝境的狠戾猛地蹿了上来。凭什么?凭什么这些男人,一个两个,

都这样理所当然地闯入我的世界,予取予求?“沈青瓷。”我强迫自己挺直脊背,

迎上他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声音因为紧张而绷紧,却努力维持着最后的镇定。“这是我家。

阁下不请自来,还打伤我的……访客,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我刻意咬重了“访客”两个字。“访客?

”萧灼的视线扫过地上不省人事、惨不忍睹的赵珩,又掠过被我砸碎的门板和满地狼藉,

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下扯动了一下,那弧度冰冷得近乎嘲讽。他没有回答我的质问,

反而向前逼近了一步。那一步带来的压力如同山峦倾倒!我下意识地后退,

脊背重重撞在书案上,撞翻了那个残留着一点暗红色香粉的石臼。

细小的粉末再次扬起点点尘埃。萧灼的目光瞬间锁定了那些飘散的粉末。他猛地吸了一口气,

鼻翼快速翕动了两下,冰冷的瞳孔骤然收缩!那里面不再是纯粹的审视,

而是爆发出一种极其锐利、如同鹰隼锁定了猎物的光芒!那光芒直直刺向我,

带着一种穿透灵魂般的探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震惊?他的反应让我心脏骤停!他能闻到?

他能感觉到这血香的不对劲?!“你流血了。”他的声音依旧低沉沙哑,但这次,

我清晰地捕捉到里面一丝不同寻常的紧绷。他的视线,

死死钉在我左手食指那道已经结痂的细小伤口上,仿佛那不是一道微不足道的划痕,

而是一个致命的旋涡中心。果然!他冲这个来的!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冰水当头浇下!

我几乎是本能地将受伤的手指蜷缩进掌心,用身体挡住身后书案上散乱的香材。“与你无关!

”我厉声道,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戒备而尖利,“请你立刻离开!

否则我……”“否则如何?”萧灼打断我,声音里那丝紧绷消失了,

重新恢复成毫无波澜的冰冷。他又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几乎将我完全笼罩。

他身上那股混合着尘土、汗水和一种极淡、却令人心悸的铁锈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带着强烈的侵略性。“报官?还是指望地上这个废物起来帮你?”他微微偏头,

示意了一下地上死狗般的赵珩。***裸的威胁!轻蔑!像一把钝刀在我心口反复切割!

前世被赵珩轻贱、被当作踏脚石利用的屈辱感,

与此刻被这个陌生男人彻底压制、视如草芥的愤怒,瞬间交织成一股毁灭性的烈焰,

几乎要将我的理智焚烧殆尽!“滚出去!”我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母狮,

爆发出全身的力气嘶吼,

抓起书案上唯一能抓到的东西——一块坚硬的沉香木料——不管不顾地朝他砸过去!“滚!

”萧灼甚至连眼神都没动一下,只是随意地一抬手,精准地抓住了那块飞来的沉香。

五指收拢,坚硬如铁的沉香木在他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瞬间碎裂成几块,

簌簌掉落在地。他松开手,木屑从他指缝间飘落。他看着我,那眼神里没有愤怒,

只有一种……像是在看一只徒劳挣扎的蝼蚁般的漠然。“沈青瓷,”他念着我的名字,

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人气,“你的命,现在归我了。”这句话如同惊雷在我耳边炸响!

什么叫我的命归他了?!他想干什么?杀了我?还是把我当成什么稀罕物件抓走?!

恐惧终于压倒了愤怒,我浑身冰冷,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重生回来,

难道就是为了从一个地狱,落入另一个更可怕的深渊?

就在我绝望地以为他会像抓小鸡一样把我拎走时,他却做了一个完全出乎我意料的动作。

他后退了半步。虽然只是半步,但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却奇异地减弱了一丝。他不再看我,

而是转身走向地上瘫着的赵珩,像拎一袋垃圾一样,单手抓住赵珩的腰带,

轻而易举地将他提了起来。赵珩那溃烂的身体软绵绵地垂着,脓水滴落在地板上,

留下恶心的痕迹。“收拾干净。”萧灼背对着我,声音冷硬地传来,

像是在下达一个不容置疑的命令。“这滩烂污,我带走。你……”他顿了顿,

似乎在斟酌词句,“好自为之。”说完,他拎着昏迷不醒、如同破布娃娃般的赵珩,

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一步跨过门槛,身影迅速消失在刺目的天光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地上那滩散发着腥臭的脓水和断裂的门栓,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噩梦。

我脱力般瘫软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涔涔而下,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

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巨大的恐惧、劫后余生的虚脱,还有被彻底轻视的屈辱感,

像冰冷的潮水一遍遍冲刷着我。收拾干净?好自为之?他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说我的命归他了?又为什么……放过我?就因为那滴血?那诡异的血香?

混乱的思绪如同乱麻,但一个念头却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力量!我需要力量!

像赵珩那样的权贵,像萧灼那样深不可测的危险人物,他们可以随意地闯入我的生活,

践踏我的尊严,甚至掌控我的生死!仅仅是因为我弱小!前世,我痴迷调香,

将天赋和生命都系在一个男人身上,最终落得毒发身亡的下场。何其愚蠢!重生回来,

撕了香方,赶走了赵珩,我以为自己清醒了,可刚才在萧灼那绝对的力量压制面前,

我才发现自己依然脆弱得不堪一击!不!绝不能再这样下去!我挣扎着爬起来,

目光落在书案上那些散乱的香材,最后定格在石臼里残留的那点暗红色粉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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