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我在破庙啃馍馍,房梁砸下个江湖大魔头。我翻身躲开,
他跪地高呼:“前辈身法出神入化!”为躲清静逃上断云峰,却总有人千里送人头。
救个孩子被传单挑十八寨,劝个架变成收服魔教。武林大会上我弹弓弦解闷,
台下痛哭:“沈宗师震碎天下暗器!”“我只想睡个午觉啊!”我瘫在竹椅上哀嚎。
次日全武林跪满山头:“求您登基称帝,一统江湖!”龙椅送到山顶那天,
我绝望数着咸菜坛子————当皇帝是不是再也没法午睡了?---冷风裹着豆大的雨点,
狠狠砸在破庙那扇几乎要散架的窗棂上,哐哐作响,像是阎王派来催命的鼓点。
湿冷的空气里浮动着朽木和尘土沉闷的气息,
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某种小动物遗骸的腥气。供桌缺了一条腿,
歪歪扭扭地靠在积满厚灰的泥塑神像脚下,勉强算是个避风港。我缩在供桌下头,
裹紧了身上那件洗得发白、还打着两个歪歪扭扭补丁的旧袄子,
寒气还是丝丝缕缕地往骨头缝里钻。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
声音在空旷破败的庙堂里显得格外响亮。我摸出怀里最后半块硬得能砸核桃的杂粮馍馍,
狠狠咬了一口,粗糙的颗粒感刮着喉咙,噎得人直翻白眼。我用力捶了两下胸口,
才勉强把那口要命的干粮咽下去。“啧,这届江湖真不行!”我含糊地嘟囔,
就着旁边瓦罐里接的、带着股子泥腥味的雨水顺了顺,“连个像样点的话本子都没人编,
尽整些打打杀杀、你死我活的破事,累不累啊?好好躺着晒太阳吃点心它不香吗?
”我一边抱怨着这操蛋的世道,一边珍惜地小口啃着那块能当凶器的馍馍。这鬼天气,
这破地方,除了我这等只想混吃等死的咸鱼,谁还会来?念头还没转完,
头顶上方那根早已被虫蛀得千疮百孔、摇摇欲坠的主梁,突然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
“嘎吱——嘣!”不是吧?!
我眼角的余光只瞥见一团巨大的、湿淋淋的黑影裹挟着断裂的木屑和瓦片,
如同天降陨石般直直砸向我刚才靠着的那堵危墙!烟尘与碎屑轰然炸开,呛得人睁不开眼,
整个破庙都跟着抖了三抖。“咳咳咳……”我捂着口鼻,被灰尘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刚才那一下纯粹是身体比脑子快,为了护住手里仅剩的那点宝贵口粮,
一个懒驴打滚就翻到了供桌另一侧。动作狼狈是狼狈了点,胜在实用,
好歹馍馍没掉地上沾灰。烟尘稍稍散去,露出那“陨石”的真容。
一个穿着破烂黑衣的壮硕男人躺在断梁和碎砖瓦砾堆里,浑身是血,
跟刚从血池子里捞出来似的。他挣扎着想爬起来,眼神凶狠得像头被逼到绝境的孤狼,
死死盯着我,嘴里嘶嘶地倒抽着冷气,显然疼得厉害。
他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把造型奇诡、沾满暗红血渍的弯刀,刀尖颤巍巍地指向我。我头皮一麻。
得,麻烦自动送货上门,还是个大号的!我下意识地把剩下的馍馍往怀里藏了藏,
警惕地往供桌更深处缩了缩,心里疯狂祈祷: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我就是个路过的啃馍群众……那黑衣大汉挣扎着,试图用弯刀撑起身体,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眼神怨毒得像淬了毒的钩子。可他伤得实在太重,刚支起半个身子,
又重重跌回瓦砾堆里,激起一片灰尘。他死死瞪着我,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
那目光里除了杀意,似乎还混杂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然后,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他盯着我看了足足有三息,那眼神从凶狠怨毒,慢慢变成了极度的震惊和茫然,
最后竟奇迹般地软化下来,甚至带上了一种……近乎虔诚的敬畏?
他猛地丢开那把吓人的弯刀,不顾身上还在汩汩冒血的伤口,用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
朝着我的方向,挣扎着单膝跪了下去!动作牵动伤口,他疼得龇牙咧嘴,额头青筋暴跳,
冷汗混着雨水血水往下淌,可那姿态却异常坚决。“噗通!”膝盖砸在碎砖瓦砾上的声音,
在这死寂的破庙里格外清晰刺耳。“前……前辈!”他声音嘶哑干涩,
像是砂纸在摩擦生锈的铁皮,带着重伤后的虚弱,却异常响亮,充满了某种狂热,
“晚辈‘血屠刀’赵莽,有眼不识泰山!方才冒犯,罪该万死!”我叼着半块馍,
彻底石化了。啥玩意儿?前辈?我?一个只想啃完馍馍找个不漏雨的地方继续挺尸的咸鱼?
这魔头脑子是不是被房梁砸坏了?赵莽见我没反应,头垂得更低,
几乎要碰到地上的碎砖:“晚辈身受‘七杀楼’十七名顶尖杀手围追堵截,
已是油尽灯枯……前辈方才那惊世一避,身法如鬼似魅,妙至毫巅!绝非世俗凡夫所能企及!
定是隐世不出的绝顶高人!求前辈……求前辈垂怜,救晚辈一命!赵莽愿肝脑涂地,
永世追随!” 他越说越激动,身体因剧痛和激动而剧烈颤抖,眼神却亮得吓人,
死死钉在我脸上。我:“……”嘴里的馍馍突然就不香了,还有点硌牙。
我默默把馍从嘴边拿开,
低头看了看自己因为刚才那个懒驴打滚而沾满灰尘草屑、破了好几个口子的旧袄子,
又摸了摸自己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有点干瘪的脸颊。前辈?高人?如鬼似魅的身法?
我内心的小人儿在疯狂咆哮:大哥你醒醒!看清楚啊!
那纯粹是懒癌晚期患者护食的本能反应!是懒驴打滚!不是什么绝世身法!
老娘只想安安静静啃个馍然后睡一觉!你这血呼啦擦的往地上一跪,还永世追随?追随什么?
追随我一起啃硬馍喝凉水挺尸吗?!我深吸一口气,
试图用最真诚咸鱼的眼神告诉他真相:“那个……赵……赵壮士是吧?你误会了,
我真不是什么高人,我……”“前辈!”赵莽猛地抬起头,打断我的话,
眼神狂热得能点燃空气,“前辈不必自谦!赵莽闯荡江湖二十载,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前辈气息内敛,返璞归真,一举一动皆暗含无上武道至理!方才那一避,看似简单随意,
实则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若非前辈神功盖世,岂能如此从容?晚辈这条命,是前辈救下的!
此恩如同再造!” 他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我张了张嘴,感觉像吞了一只苍蝇。
这脑补能力……绝了!比城里茶馆说书的老王还能编!
我看着他身上那几个还在滋滋冒血的血窟窿,
再看看他那张因失血过多而惨白却写满狂热信仰的脸,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跟这种脑补怪解释,纯属浪费口水。算了,此地不宜久留!三十六计,走为上!
我猛地站起身,把最后一点馍馍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丢下一句:“壮士保重!告辞!
” 然后像只受惊的兔子,头也不回地扎进了门外那瓢泼的、漆黑的雨幕里,
留下身后破庙里,那个跪在血泊瓦砾中、兀自激动得浑身颤抖的江湖魔头。
冰冷的雨水劈头盖脸浇下来,瞬间湿透全身,冻得我一个激灵。但此刻,
逃离那个诡异破庙和那个更诡异脑补魔头的念头压倒了一切。跑!
离这些打打杀杀的麻烦精越远越好!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的山路上狂奔,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找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彻底躺平!晒太阳!睡懒觉!
谁也别来打扰我修仙咸鱼!不知跑了多久,天边泛起鱼肚白时,
我终于爬上了一座高耸入云、云雾缭绕的山峰。山势奇绝,峭壁如削,
半山腰以上常年被浓雾封锁,人迹罕至。山风卷着湿冷的云雾扑面而来,吹得人透心凉。
峰顶只有一小块相对平坦的岩石地,几株虬劲的老松顽强地扎根在石缝里。“好!
”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也可能是汗水,对着空寂的群山和翻涌的云海,叉腰喘着粗气,
“就这儿了!断云峰!从今天起,我沈穗,正式归隐!什么江湖恩怨,什么刀光剑影,
都给我滚蛋!老娘要在这里,晒最暖的太阳,睡最长的懒觉,做一条与世无争的——咸鱼!
”我花了几天时间,用山上的石头和老松枝丫,勉强搭了个能遮风挡雨的窝棚。
窝棚歪歪斜斜,四面漏风,但胜在清静。
我把唯一的家当——一把造型古朴、弓身呈现出一种奇异暗金色泽的长弓,
随意地靠在了窝棚最显眼的位置。这弓是我那据说曾是“箭神”的便宜老爹留下的唯一遗物,
沉得要命,除了弓身特别硬实、能当个不错的晾衣杆或者撑门杠之外,暂时没发现别的用处。
弓身上似乎刻着两个极小的古篆字,蒙着厚厚的灰和锈,我也懒得去辨认。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咸鱼地流淌。我在窝棚前清理出一小片空地,
晒着暖洋洋的太阳打盹;饿了就去林子里摘点野果,运气好还能套只倒霉的野兔改善伙食。
唯一的烦恼就是那把破弓太沉,每次想挪个地方晒被子都累得够呛。
我以为这断云峰顶就是我的世外桃源、咸鱼天堂。事实证明,我太天真了。麻烦这东西,
就像野草,你以为除尽了,春风一吹,它又顽强地从各种意想不到的犄角旮旯里冒出来,
还特么是加强版的。某天午后,我正躺在窝棚外自制的简陋竹椅上,
在腿上当压腿的重物顺便利用它硬实的弓身晾晒我刚洗好的、唯一一条还算完整的布裙,
昏昏欲睡。山风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还有孩童压抑的、细弱的呜咽声。
我眼皮都没抬,翻了个身,用破草帽盖住脸,心里默念:听不见听不见,都是幻觉,
风吹树叶响……继续睡我的回笼觉。“呜……爹爹……娘亲……”那哭声断断续续,
越来越清晰,还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和粗鲁的喝骂。“小兔崽子,跑?再跑啊!
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一个凶狠的男声在不远处的林子边缘响起。“大哥,
跟这小崽子废什么话!抓回去交差!听说他爹娘藏了‘金蟾秘宝’的线索,
就在这小东西身上!”另一个声音更显阴鸷。我猛地掀开草帽坐了起来,
烦躁地抓了抓睡得乱糟糟的头发。金蟾秘宝?什么玩意儿?听起来就很麻烦!
可那小孩的哭声像根细针,一下下戳着我的耳膜。“啧!”我重重叹了口气,认命地站起身。
咸鱼也有底线,看着个小孩在眼皮子底下被欺负,这觉是睡不成了。
我顺手抄起那把靠墙当晾衣杆的暗金长弓——主要是这玩意儿够长够沉,看起来唬人,
能省点力气。我提着弓,慢吞吞地踱到林子边。只见两个面目凶悍、手持钢刀的汉子,
正狞笑着逼近一个缩在树下、浑身脏兮兮、吓得瑟瑟发抖的小男孩。
那孩子看起来不过七八岁,脸上全是泪痕和泥污。“喂!”我没什么气势地喊了一嗓子,
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两个汉子猛地回头,
看到我这副提着把“晾衣杆”、穿着破旧布裙、头发乱得像鸡窝的村姑模样,先是一愣,
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哈哈哈!哪来的疯婆子?找死吗?”为首的刀疤脸不屑地啐了一口。
“滚开!别碍着大爷们办事!”另一个三角眼不耐烦地挥了挥刀。我没理他们,
径直走到那吓得几乎要晕过去的小男孩面前,蹲下身,尽量放柔了声音:“喂,小鬼,
你家大人呢?”小男孩惊恐地看着我,又看看那两个凶神恶煞的汉子,小嘴一瘪,
哭得更凶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三角眼汉子不耐烦了,
上前一步就要来抓小孩的胳膊:“哭哭哭!烦死了!跟老子走!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小男孩衣袖的瞬间,
我几乎是本能地、嫌恶地用手里沉甸甸的长弓往前随意一拨拉。“铛!
”一声清脆得不像话的金铁交鸣声响起!
三角眼汉子只觉得一股难以抗拒的巨力猛地撞击在他手中的钢刀上!那感觉,
不像是被木棍拨开,更像是被一柄万斤巨锤狠狠砸中!他虎口瞬间崩裂,鲜血直流,
那把精钢打造的钢刀竟如同脆弱的琉璃一般,寸寸碎裂!碎片叮叮当当地掉了一地。
时间仿佛凝固了。刀疤脸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脱眶而出,
死死盯着地上那堆闪烁着寒光的碎铁片,又看看同伴鲜血淋漓、空空如也的手,
最后难以置信地看向我手里那把平平无奇、甚至沾着点油污的暗金色“晾衣杆”。
三角眼汉子更是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剧痛和极度的惊骇让他忘记了惨叫,
只剩下喉咙里嗬嗬的倒气声,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鸡。我也有点懵。这弓……这么硬的吗?
我就随手一拨拉啊!这质量,杠杠的!不愧是晾衣杆界的扛把子!就是劲儿有点大,
差点把我自己带个趔趄。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我清了清嗓子,
试图缓和一下气氛:“那个……我说这是个意外,你们信吗?”我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刀疤脸浑身一个激灵,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脸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猛地拽起还在发愣、盯着自己断刀之手的三角眼同伴,连滚带爬,转身就逃,
速度快得只留下一串惊恐到变调的嘶喊:“快跑!!断云峰上的女魔头出手了!
单枪匹马挑了‘黑风十八寨’的就是她!快回去禀报楼主!!”声音凄厉,
在山风里拖得老长,然后迅速消失在茂密的林海中。我拎着弓,站在原地,
看着那两人狼狈逃窜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地上那堆闪亮的碎刀片,
最后目光落在自己手里这把沉甸甸、此刻显得格外“凶器”的暗金长弓上。“黑风十八寨?
女魔头?还单挑了?” 我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
一股巨大的、荒谬的无力感瞬间淹没了我,比断云峰的云雾还要浓重。
“我只是……想把这熊孩子送下山啊……” 我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生无可恋的疲惫,
“这下好了,午觉彻底泡汤了。”我低头,
看向那个还缩在树下、目瞪口呆忘了哭泣的小男孩,没好气地伸出手:“小鬼,走了!
送你下山找爹娘!再磨蹭,信不信我把你也‘挑’了?”小男孩浑身一抖,
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像看什么洪荒巨兽,小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
赶紧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抓住了我的一根手指头。
“唉……” 我牵着这个意外捡来的“麻烦”,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山下走,
感觉未来的咸鱼生涯,又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名为“江湖传说”的阴影。这断云峰,
看来是没法清净了。事实证明,麻烦一旦开了闸,就跟山洪爆发似的,挡都挡不住,
还一浪高过一浪。几天后,我正蹲在窝棚门口,就着清澈的山泉水,
努力搓洗我那件仅有的、昨天又被树枝刮了个新口子的布裙。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
除了洗衣服有点烦人,一切还算岁月静好。“轰!”一声巨响,
夹杂着树木断裂的咔嚓声和愤怒的咆哮,猛地从半山腰炸开,惊飞了一群林鸟。“阴老鬼!
交出‘七叶玄阴草’,否则今日叫你尸骨无存!”一个洪钟般的声音震得树叶簌簌落下。
“桀桀桀……赤阳老儿,就凭你?那灵草本座要定了!有本事来抢啊!
”另一个阴恻恻如同夜枭的声音针锋相对。紧接着,
便是乒乒乓乓的金铁交击声、劲气碰撞的闷响,还有树木遭殃的哀鸣。听动静,
打得还挺激烈。我手里的动作顿住了,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又来了!
还让不让人好好洗衣服了?这断云峰的风水是不是有问题?怎么尽招这些打架斗殴的神经病!
我烦躁地把湿漉漉的布裙往旁边石头上一摔,溅起一片水花。本想装聋作哑,
可那打斗声越来越近,劲风刮得我窝棚顶上的茅草都开始乱飞,碎石尘土簌簌往下掉。
再打下去,我这好不容易搭起来的蜗居怕是要被拆成零件!“没完了是吧?!
”一股邪火蹭地窜了上来。我猛地站起身,
顺手抄起旁边那根最趁手、最结实的“工具”——那把沉甸甸的暗金长弓,
气势汹汹地就朝着噪音源冲了过去。打斗现场一片狼藉。
两个头发花白、但气势迫人的老头正斗得难解难分。一个身着赤红如火的长袍,
掌风刚猛霸道,带着灼热的气浪,所过之处草木焦枯;另一个则裹在漆黑的斗篷里,
身形飘忽如鬼魅,指爪间缭绕着阴寒刺骨的黑气,地面都结了一层薄霜。
两人显然都是功力深厚的老怪物,打得飞沙走石,周围碗口粗的松树倒了一大片。
“都给老娘住手!”我提着弓冲到近前,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扯着嗓子怒吼一声,
试图用音量压过他们的打斗声。两个老怪物正打到关键时刻,
哪里会理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提着根“棍子”的村姑?赤阳老儿一掌逼开阴老鬼的爪影,
反手一道灼热的赤红掌风就朝我这个“碍事”的方向扫了过来,
显然是想把我这个聒噪的蝼蚁随手清理掉。掌风炽烈,扑面生疼!“靠!
”我下意识地骂了一句,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把手里沉重的长弓往身前一挡!这弓够大够宽,
当个盾牌应该……凑合吧?“嗡——!”预想中的冲击没有到来。
那柄暗金长弓在接触到灼热掌风的刹那,弓身猛地发出一阵低沉而奇异的嗡鸣!
仿佛沉睡的巨龙被惊醒,发出一声不耐的低吼。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磅礴气劲,
以弓身为中心,轰然爆发开来!那感觉,就像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
赤红色的灼热掌风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坚不可摧的叹息之墙,瞬间被震得粉碎,
消散于无形!更可怕的是,那股无形的反震之力如同汹涌的海啸,
排山倒海般沿着掌风袭来的路径,狠狠倒卷回去!“噗——!
”赤阳老儿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惊骇和难以置信。
他如遭万钧重锤轰击,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人在半空就狂喷出一大口鲜血,
将胸前的赤袍染得更加刺目,重重砸在十几丈外的一棵断树上,震落无数枝叶,
当场昏死过去。阴老鬼的利爪正抓向赤阳老儿留下的空门,
眼前这电光火石般的剧变让他硬生生止住了攻势,僵在半空。
他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我手中那把嗡嗡作响、暗金色泽仿佛流转着某种神异光芒的长弓,
又看看远处生死不知的赤阳老儿,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剧烈地抽搐着,
眼神里充满了惊疑、恐惧和一种见了鬼般的荒谬感。我拎着弓,也傻眼了。
看着远处那个一动不动的红袍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