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株摆在窗台的鸢尾花,在风雨中疯狂地摇晃,仿佛是死亡的诡异舞蹈。
赵雨欣仰面躺在地板中央,面容扭曲,右手死死攥着印有卡通兔的马克杯,杯沿缺口处渗出的燕麦糊,在地面上凝成了一个歪扭的“3”字,仿佛是她留下的最后一丝讯息。
吕小鹤的鞋尖在门槛处悬停三秒,金属袖扣擦过门框,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刮擦声。
他缓缓走进房间,每一步都像是在丈量着死亡的距离。
数到第十七步时,身后的法医助理梅美差点撞上他的后背。
梅美,年轻且充满干劲,米色风衣下摆扫过墙根,几粒蓝色碎晶悄然粘在了羊绒布料上。
“监控显示你凌晨三点送过姜茶。”
张昊,刑警队长,性格火爆,一脚踹开变电箱铁门,带进来的雨腥味瞬间盖过了宿舍残留的茉莉花香。
他将手里的值班表重重拍在桌面上,震得那株鸢尾花抖落两片花瓣,恰好盖住了赵雨欣左手抠出的五道血痕。
苏晓蔓被带进后勤处临时审讯室时,皮卡丘睡衣的耳朵还滴着水。
她低垂着头,眼神躲闪,死死盯着自己绞紧的双手,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直到吕小鹤将烘焙社相册推到她面前,十五岁的少女正在蛋糕上裱花,右手握着的奶油袋在照片里泛着冷光,那是她曾经热爱的证明。
“这是你上周给赵雨欣带的助眠燕麦?”钢笔尖挑起马克杯底褐色残渣,梅美突然俯身,发梢扫过女孩颤抖的手背,眼神犀利如鹰,“用左手搅拌的习惯真特别。”
窗外炸雷滚滚,吞没了苏晓蔓微弱的辩解。
张昊冲进来,甩下一份体检报告,程浩更衣柜里的哮喘喷雾罐在桌面打转,生产日期“2022.03.15”在闪电中忽明忽暗,仿佛是命运的暗示。
吕小鹤用袖扣刮开罐底标签,夹层抖落的蓝色粉末与墙根碎晶如出一辙。
梅美蹲身检查尸体时,发现赵雨欣的美瞳边缘微微卷曲。
“日抛镜片应该在六小时后溶解,”她将紫外线灯对准尸体瞳孔,语气笃定,“这副才三小时就起皱了。”
光斑扫过地板,五道抓痕尽头赫然粘着半片鸢尾花瓣,叶脉纹路与陈思瑶尾戒的蛇形花纹完美契合。
张昊突然用警棍捅开空调滤网,簌簌落下的蓝色结晶在地面拼出模糊的“ZWJ”字母,这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吕小鹤的钢笔尖停在值班日志某行——03:15分的断电记录旁,有个新鲜的水渍指印正在雨中慢慢晕开。
暴雨在凌晨三点突然转急,审讯室的铁窗被雨点砸出密集的鼓点。
苏晓蔓蜷缩在铁椅上的影子在墙上摇晃,印着皮卡丘的棉拖鞋底还粘着503室地板上的蓝色碎晶。
吕小鹤用钢笔尖挑起她睡衣口袋边缘,一粒燕麦片随着动作滚落,在紫外线灯下泛着诡异的靛蓝色。
“赵雨欣的马克杯里掺了双倍蜂蜜。”
梅美突然开口,解剖刀般锋利的目光划过女孩颤抖的眼睫,“而你最近三个月都在校医院领取抗过敏药。”
她甩出的药盒在桌面滑行,停在程浩的哮喘喷雾罐旁,两个药盒侧面的条形码拼成了完整的日期:2019.03.15。
张昊踹开门的动静震得日光灯管摇晃。
他甩在铁桌上的监控截图还在滴水,画面里陈思瑶玫红色的发梢在画室窗外闪过,腕表指针停在03:14——正是赵雨欣死亡推定时间的十分钟前。
“你父亲药厂的运输车三天前侧翻在跨海大桥,”他俯身时带进的雨腥味扑在苏晓蔓脸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丢了三箱氯雷他定。”
梅美突然抓起女孩左手,袖口滑落露出肘窝处结痂的针孔。
紫外线灯扫过皮肤,三个针孔连成一个奇怪的形状,与赵雨欣左手抓痕末端的淤青完全对应。
窗外炸响的惊雷中,程浩的篮球鞋突然从证物架上跌落,鞋底纹路夹着的鸢尾花瓣正渗出玫红色汁液。
市二院住院部走廊的消毒水味让张昊连打两个喷嚏。
他掀开周小雅母亲的病历夹,瘤切除记录”突然飘落——手术日期2019年11月7日被涂改成2022年3月15日,涂改处的荧光墨水痕迹与苏晓蔓药盒上的如出一辙。
“真正的病历在这里。”
梅美从护士站废纸篓抽出皱巴巴的文档,边缘沾着糕点碎屑。
紫外线灯扫过纸面,赵雨欣的指纹正压在“良性肿瘤”的诊断结论上。
吕小鹤突然用袖扣划开病房窗帘,暴雨中的霓虹灯透过玻璃,在周小雅昏迷的脸上投下“503”的数字光影。
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骤然响起。
梅美掀开病人被单时,腰腹处的手术疤痕正在渗血,缝合线的打结方式与赵雨欣睡衣腰带如出一辙。
张昊摸出镊子夹起枕边落发,玫红色的发丝在蓝光下显出一截黑色发根——正是陈思瑶三天前突然染发的证据。
药厂仓库的氨水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成堆的过期药品箱在暴雨拍打下发出空洞回响,程浩的学生证正卡在某个破损箱角。
吕小鹤用钢笔尖挑开箱体夹层,暗藏的荧光编号竟与周小雅病历上的涂改日期完全重合。
“这是赵雨欣的笔迹。”
梅美将运输单举到应急灯下,收货人签名处的“ZWJ”缩写正在雨中晕染。
陈思瑶的尖叫声突然刺破黑暗,她踉跄着从货架后跌出,铂金包链子缠着的注射器针头正滴落玫红色液体,在地面勾画出助学金申请表的轮廓。
张昊的警棍砸开生锈的铁柜,飘落的文件显示周小雅“母亲”竟是药厂会计。
吕小鹤拾起某张泛黄的合影——2019年烘焙大赛颁奖礼上,十五岁的苏晓蔓正用缠着纱布的右手接过奖杯,身后评委席里赵雨欣母亲的胸牌在闪光灯下泛着冷光。
医学院实验楼的排风扇发出垂死的嗡鸣。
梅美在通风管道刮取的油污里检出燕麦成分,紫外线灯扫过管壁锈迹,某个用奶油写的“3.15”正在雨水中膨胀。
吕小鹤突然掀开程浩的储物柜,塞在篮球鞋里的半块樱花蛋糕早已霉变,奶油裱花的纹路与赵雨欣尸斑分布惊人相似。
暴雨突然从破窗涌入。
苏晓蔓的白大褂在风中扬起,内袋掉落的助眠药瓶在地面滚动,瓶身标签被水浸湿后显露出双重字迹——表层是抗过敏药名,底层竟是三年前某起医疗事故的档案编号。
张昊擒住她手腕时,烫伤疤痕下的皮肤组织检测出赵雨欣母亲的DNA片段。
“该给这场烘焙游戏撒最后一把糖霜了。”
吕小鹤的钢笔尖刺破实验记录本,夹层里滑落的照片上,五个少女正在标本室碰杯,杯中液体泛着熟悉的玫红色光泽——背景里的鸢尾花标本,正是此刻503窗台上那株被暴雨打残的植物。
第二章 烘焙暗火医学院实验室的排气扇发出哮喘般的嗡鸣时,梅美正用镊子夹起苏晓蔓烘焙社奖杯底座的面包屑。
紫外线灯扫过鎏金奖杯边缘,某道细如发丝的裂缝里渗出靛蓝色粉末——与赵雨欣马克杯残留物完全一致。
“你每次裱花都会用左手托裱花袋。”
吕小鹤突然将三年前的比赛录像定格,画面里十五岁的苏晓蔓右手缠着纱布,左手却稳稳捏着奶油袋。
窗外的暴雨砸在玻璃上,将她的倒影切割成碎片,每一片都映出程浩哮喘喷雾罐底的生产日期:2022.03.15。
苏晓蔓,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她的动机究竟是什么?是嫉妒,还是另有隐情?张昊踹开烘焙社储物柜的巨响惊飞窗外麻雀。
飘落的过期面粉在阳光中形成诡异光柱,柜底暗格里藏着半罐靛蓝色糖霜,盖子内侧结着赵雨欣的指纹。
梅美突然抓起苏晓蔓的手腕,烫伤疤痕下的皮肤检测出新鲜表皮细胞——这道伤疤形成时间不超过三个月。
苏晓蔓,这个有着神秘过去的女孩,她的秘密正逐渐被揭开。
市二院太平间的冷气钻进周小雅病号服的领口。
她昏迷中攥着的被单上,玫红色液体正勾勒出助学金申请表轮廓。
吕小鹤用钢笔尖挑起她枕边的落发,发根处新染的黑色与陈思瑶三天前的染发记录完全吻合。
“该醒醒了。”
梅美突然掀开周小雅的病号服,腰腹处的手术疤痕正在渗血。
缝合线的打结方式让张昊想起赵雨欣睡衣腰带——那个打死结的习惯,正是三年前护理课挂科的苏晓蔓特有的手法。
紫外线灯扫过病历本,涂改处的荧光墨水显影出烘焙社储物柜的密码:0315。
窗外救护车的鸣笛声突然撕破雨幕。
陈思瑶,这个张扬艳丽的女孩,撞开安全门时,铂金包链子缠着的注射器在地面划出长长血痕。
张昊擒住她手腕的瞬间,玫红色假发突然滑落,露出底下新剃的寸头——与太平间监控里翻窗者的身形完全一致。
陈思瑶,她又在这场阴谋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药厂仓库的霉味混着氨水直冲脑门。
程浩的学生证卡在生锈货架缝隙里,背面用奶油写着“最后一次剂量。”
吕小鹤的钢笔尖戳破纸箱封条,飘落的运输单显示三年前失窃的铊化合物,收货人签名处赫然是赵雨欣母亲的工号。
“这才是真正的生日蛋糕。”
梅美突然将紫外线灯对准仓库角落。
整箱樱花蛋糕正在黑暗中发霉,奶油裱花的螺旋纹路与赵雨欣尸斑分布完全重合。
张昊踹翻货架时,藏在夹层的实验日志滑落——1826天的投毒记录,每笔都对应助学金发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