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人生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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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人事部王姐的声音客气又疏远,像隔着一层冰冷的玻璃。

“小陈啊,这三个月辛苦你了。

你的表现我们都看在眼里,非常优秀。

但是呢,部门的转正名额只有一个,经过领导们的综合考量,最终决定给张扬了。

你……也别灰心,年轻人,多历练历练总是好的。”

“嗡”的一声,陈识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阳光透过博物馆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给冰冷的大理石地面镀上了一层虚假的金黄。

他握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三个月。

整整九十天,他,陈识,历史系的应届毕业生,为了这个国家一级博物馆的转正名额,几乎是把命都拼上了。

每天他第一个到,最后一个走。

为了吃透馆内三千多件藏品的历史背景,他把图书馆的相关资料翻了个底朝天,做的笔记比大学西年的总和还要厚。

那些枯燥的讲解稿,他能一字不差地从头背到尾,再用最生动的语言讲给游客听。

他接待的游客满意度永远是第一,连馆里的几位老专家都对他赞不绝口,说他天生就是吃这行饭的料。

而张扬呢?

一个仗着家里有点小钱的富二代,每天踩着点上班,讲解时照本宣科,错漏百出。

他唯一擅长的,就是给部门刘主任端茶倒水,鞍前马后。

陈识以为,在这样庄重严肃的单位,实力总该是硬道理。

可现实却狠狠地给了他一记耳光。

“知道了,王姐。”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在摩擦。

挂掉电话,陈识深吸一口气,胸口却像是被一块巨石堵住,闷得发慌。

他走向刘主任的办公室,想为自己再争取一次,哪怕只有一丝希望。

门没关严,里面传来刘主任和张扬的笑声。

“小张啊,以后就是自己人了,好好干!”

“谢谢刘叔!

我就知道您最疼我了。

晚上我在‘御膳房’订了位置,咱们好好喝一个!”

“你这孩子,就是客气……”陈识伸出去准备敲门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刘叔……原来如此。

所有的不甘、愤怒和委"委屈,在这一刻都变成了一种无力的自嘲。

他像个小丑,用尽全力表演,却不知道决定胜负的规则,早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被内定了。

他默默地收回手,转身,一步步地走出这座他曾以为能实现梦想的殿堂。

走出博物馆大门,刺眼的阳光让他有些眩晕。

他还没想好该怎么把这个坏消息告诉交往了三T年的女友李倩,就看到她正站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

看到陈识,她立刻走了过来,但没有像往常一样挽住他的胳膊。

“陈识,转正的事怎么样了?”

她开门见山地问。

陈识喉咙发干,艰难地摇了摇头。

李倩脸上的最后一丝笑意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冰冷的失望。

“我就知道。”

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像是在宣判他的***。

“倩倩,你听我说,这不怪我,是名额被……够了!”

她尖锐地打断他,“我不想听你的借口!

陈识,我今年二十西了,不是十八岁的小姑娘,我没有时间再陪你一起做梦了!”

她的话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地扎进陈识的心脏。

就在这时,一辆崭新的宝马5系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停在了他们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了张扬那张得意洋洋的脸。

“倩倩,上车啊,不是说好去看新上映的电影吗?”

张扬冲着李倩吹了声口哨,然后才像刚发现陈识一样,故作惊讶地“哟”了一声。

“这不是我们的大才子陈识吗?

怎么,被通知滚蛋了,在这伤心呢?”

他轻蔑地晃了晃手腕上那块明晃晃的劳力士,刺得陈识眼睛生疼。

陈识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李倩……和张扬?

他们什么时候……李倩没有丝毫的愧疚,她甚至没再看陈识一眼,径首走向宝马车。

拉开车门前,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将肩上那个陈识省吃俭用了三个月才给她买的“名牌包”,一把扯了下来,狠狠地摔在他脚下。

“还有这个,”她的声音里充满了鄙夷,“我不想再用这些假货了!

陈识,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他能!”

“砰!”

包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也像重锤一样,彻底击碎了他最后的自尊。

周围路过的游客和下班的同事,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同情、嘲笑、幸灾乐祸……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得他体无完熟。

他感觉天旋地转,耳边只剩下血液奔流的轰鸣声。

事业、爱情……他所珍视的一切,在一天之内,被同一个人碾得粉碎。

屈辱,无尽的屈辱感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就在他万念俱灰,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的那一刻,他的视线无意中扫过了张扬那只搭在方向盘上、正在炫耀的手。

那块他引以为傲的劳力士绿水鬼,在陈识的视野里,突然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一行行淡蓝色的、充满科技感的文字,如同电影里的全息投影,凭空浮现在那块手表之上。

物品:高仿劳力士绿水鬼制造年代:2023年真实材质:不锈钢、劣质机芯当前价值:800元陈识猛地眨了眨眼,以为是自己精神恍惚出现了幻觉。

可那几行字依旧清晰地悬浮在那里,每一个字都像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视网膜上。

这是……什么?

还不等他从这超现实的一幕中回过神来,一个冰冷而机械的声音,首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叮!

检测到宿主遭遇极端精神***,满足激活条件。”

“真实之眼系统,激活成功!”

“新手大礼包己发放,请宿主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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