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百万笔筒，当场打脸！
他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阴魂不散地跟到了这里。
很显然，单纯的羞辱己经满足不了他们的优越感，他们更享受的，是欣赏他被踩进泥里后，那种狼狈不堪、垂死挣扎的模样。
张扬的目光落在了陈识怀里抱着的那个黑乎乎的笔筒上，脸上的讥笑更盛了。
“可以啊陈识，这才刚失业，就给自己找到新出路了？
怎么，打算改行收废品了？”
他夸张地捏着鼻子，仿佛闻到了什么难闻的气味，“就你怀里这坨黑不溜秋的玩意儿，是从哪个垃圾堆里刨出来的？
花了多少钱啊？
三十还是五十？”
他身边的李倩，眼中也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庆幸。
她庆幸自己及时脱离了陈识这个“穷鬼”，否则今天站在这里被人嘲笑的，可能就有她一个。
“陈识，我真没想到你现在会变成这样。”
李倩摇着头，语气里充满了虚伪的惋惜，“人还是得务实一点，别整天想着靠这些歪门邪道发财。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像什么样子？”
陈识被他们一唱一和的表演气笑了。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两人，那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痛苦和迷茫，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冷漠。
“我像什么样子，就不劳你们二位费心了。
如果看够了笑话，就请让开，别挡着我的路。”
陈识的平静，反而让准备欣赏他暴怒或崩溃的张扬感到一阵不爽，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哟呵？
捡了块破木头，脾气还见长了？”
张扬上前一步，指着陈识怀里的笔筒，提高了音量，故意要让周围的人都听到，“大家快来看啊！
这就是咱们博物馆的高材生，工作丢了，女朋友跑了，现在花光了身上最后的钱，买了这么个宝贝！
来来来，让我们开开眼，这玩意儿到底值多少钱？”
他这么一闹，周围闲逛的游客和地摊老板们果然都被吸引了过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李倩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她虽然看不起陈识，但也不想被人当成猴一样围观。
她拉了拉张扬的衣袖：“扬哥，算了，我们走吧，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
“走什么走？”
张扬正在兴头上，一把甩开她的手，“我今天就是要让他明白，他跟我之间的差距，是这辈子都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陈识最后的尊严彻底踩碎。
陈识抱着笔筒，冷冷地看着张扬的独角戏，心中却在冷笑。
差距？
很快，你就会知道我们之间真正的差距了。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而带着威严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
让一让，让一让！”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一个身穿中式对襟衫、精神矍铄的唐装老者，在两名年轻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陈识认得他，这位老者是本市最大的古玩店“珍宝阁”的掌柜，姓孙，人称孙老。
在博物馆实习时，陈识曾听专家们提起过他，说他是本市古玩界泰山北斗级的人物，眼力极毒，等闲的物件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
孙老本是路过，却被这里的喧闹吸引。
他皱着眉扫视了一圈，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被围在中央的陈识，以及他怀里那个黑乎乎的笔筒上。
只一眼，孙老那原本古井无波的眼神，骤然一凝！
他推开身边的随从，快步走到陈识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个笔筒，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这位小兄弟，”孙老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有些颤抖，“可否……可否将此物借老朽一观？”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张扬脸上的嘲笑僵住了。
他搞不明白，这个看起来很有派头的老头，怎么会对一截“烂木头”这么感兴趣？
陈识心中一动，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平静地说道：“老先生，这只是我随便买来玩的小东西，恐怕不值得您看。”
他越是这么说，孙老心中就越是痒痒。
他活了一辈子，玩了一辈子古玩，那种来自顶级珍品的独特“韵味”，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小兄弟谦虚了。”
孙老从怀里掏出一副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戴上，态度恭敬至极，“老朽孙德海，执掌珍宝阁西十余年，自信还有几分眼力。
今日有幸得见此物，若不能上手一观，实乃平生大憾！”
珍宝阁！
孙德海！
这两个名字一出，周围懂行的人群里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天呐，是珍宝阁的孙老！”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看上那小子手里的东西了？”
张扬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虽然不懂古玩，但也听过珍宝阁的大名，那可是他爸都想巴结的地方。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陈识这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将笔筒递了过去。
孙老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接过笔筒。
他先是掂了掂分量，又凑到鼻尖闻了闻，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这香气……是海黄！
错不了，是顶级的海南黄花梨！”
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从随从手里接过一个高倍放大镜，对着笔筒上被污垢部分遮掩的纹路仔细观察起来。
“鬼脸纹……麒麟纹……这雕工，苍劲有力，浑然天成！
是明代中晚期的风格！”
孙老越看越激动，双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他抬起头，看着陈识，眼神里充满了震撼和敬佩。
“小兄弟，你……你这件宝贝，我出五十万，卖给我如何？”
“轰！”
五十万！
这个数字像一颗炸雷，在人群中炸响。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笔筒转移到了陈识身上，那眼神里充满了震惊、羡慕和难以置信。
张扬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大脑一片空白。
五十万？
就那块他口中的“破木头”、“垃圾”？
这怎么可能！
这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李倩更是如遭雷击，脸色煞白，身体摇摇欲坠。
她死死地盯着那个笔筒，仿佛要把它看穿。
五十万，那是她梦寐以求的数字，是她不惜背叛感情、出卖自己去追求的目标。
可现在，这个数字却以如此荒诞的方式，出现在了被她抛弃的陈识手中。
然而，更让他们崩溃的还在后面。
面对五十万的报价，陈识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伸出手：“抱歉，孙老，不卖。”
孙老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以为自己出价低了，连忙改口：“是老朽唐突了！
小兄弟，这等品相的明代海黄笔筒，百年难得一见！
我加价，八十万！
这是我能给出的最高诚意了！”
八十万！
人群再次沸腾！
张扬感觉自己的脸***辣地疼，像是被人当众扇了无数个耳光。
他之前用来炫耀的宝马、用来羞辱陈识的“劳力士”，在“八十万”这个数字面前，显得那么可笑，那么苍白无力。
陈识依旧摇了摇头，他从容地从孙老手中接回笔筒，然后，他的目光转向了早己面无人色的张扬和李倩。
他淡淡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嘲讽，和一种大仇得报的畅快。
“有些东西，不是戴块假表就能看懂的。”
一句话，如同一把利剑，精准地刺穿了张扬最后的伪装。
“你……你说什么？”
张扬脸色涨成了猪肝色，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手腕。
陈识却不再理他，而是对着孙老微微颔首：“孙老，多谢您的赏识。
这件东西我暂时没有出手的打算。”
孙老脸上满是惋"惋惜，但他也是懂规矩的人，知道夺人所爱是行内大忌。
他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烫金名片，双手递给陈识。
“是老朽孟浪了。
小兄弟，这是我的名片，日后若想出手，或者有任何需要，随时可以来珍宝阁找我。
我们老板，也一定很想见见您这样的青年才俊！”
陈识接过名片，点了点头。
他抱着价值百万的笔筒，在众人敬畏和羡慕的目光中，与面如死灰的张扬和李倩擦肩而过，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