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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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一清晨六点二十二分,闹钟还没响,夏薇就被自己猛地一抽惊醒了。

不是那种从噩梦中弹起的惊悸,而是身体内部瞬间的僵硬和抽搐,

像一道无形的电流窜遍全身,让她短暂地失去了对四肢的控制。她躺在床上,眼睛半睁着,

盯着天花板上那圈因为水渍而晕染开来的、模糊的光斑,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咚咚咚,

像一面被重锤敲打的破鼓,带着一种濒死的恐慌感。几秒钟后,一切恢复了正常。

肌肉松弛下来,心跳也渐渐平复,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清晨里回荡。

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试图回忆刚才那一下的具体感觉,但记忆像被水浸泡过的纸,

模糊不清,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残留感。“又来了……”她低声呢喃,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不是第一次了。夏薇,二十七岁,

一家广告公司的设计师,一个在别人眼中拥有体面工作和精彩生活的都市白领,

却背负着一个沉重的、难以启齿的秘密——光敏性癫痫。而且,是最棘手的那种,

持续性大发作的类型。医生说,她的视觉皮层异常敏感,对光线,

尤其是频闪、强光或复杂变化的图案,会异常放电,引发癫痫发作。最常见的诱因,

就是电脑屏幕、手机屏幕、LED灯、电视、甚至橱窗里的闪光装饰。讽刺的是,她的工作,

恰恰是每天十几个小时,盯着电脑屏幕。二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

夏薇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窗边,毫不犹豫地拉上了厚重的遮光窗帘。即使是清晨,

透过窗帘缝隙渗入的微光也让她感到一阵不适。她需要彻底的黑暗和安静,

才能让自己稍微安定下来。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而憔悴的脸。黑眼圈顽固地盘踞在眼下,

头发有些凌乱,眼神里带着一种长期的疲惫和警惕。她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拍打脸颊,

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冰冷的触感让她稍微振作了一些,

但昨晚睡眠不足和刚才那次突如其来的抽搐,像两块巨石压在心头。她知道,

今天又是艰难的一天。简单洗漱,换上衣服。为了减少光线的***,

她选择了一身深色的、质地柔软的棉麻衣物。她甚至犹豫了一下,

要不要戴上一副深色的墨镜,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在公司戴上墨镜,

只会引来更多异样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她已经受够了那些好奇、同情,

甚至带着一丝恐惧的眼神。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显示时间:六点四十七分。

微信提示音响起,是同事发来的早安表情包。夏薇拿起手机,屏幕的光刺得她眼睛一眯,

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等了几秒钟,才重新聚焦去看信息。

每一个亮屏的瞬间,每一次光线的变化,对她来说都是一场堵伯。赌注是接下来几秒内,

她是否会再次失去意识,身体是否会不受控制地扭曲、抽搐,甚至可能咬伤舌头,

或者撞到周围的硬物。她慢慢地吃着早餐——一些清淡的燕麦粥和水果。吃饭的时候,

她刻意避开了所有强光源,只开着餐桌旁一盏暖黄色的小夜灯。她吃得很快,又很慢。快,

是因为想尽快结束这顿可能会诱发不适的进食;慢,

是因为她害怕吞咽动作太快会引发喉咙痉挛。电视新闻里播放着早间资讯,主持人笑容灿烂,

背景画面光影闪烁,动感十足。夏薇的目光扫过屏幕,心脏又不自觉地收紧。

她立刻移开视线,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天空阴沉,没有阳光,这让她稍微松了口气。

但即便如此,城市里无处不在的霓虹灯、车灯、广告牌的反光,依然像一张无形的网,

潜伏在她生活的每一个角落。三七点四十五分,夏薇锁好家门,汇入早高峰的人流。

地铁车厢里拥挤不堪,空气混浊。各种电子设备的屏幕亮着,像无数双发光的眼睛。

手机屏幕、平板电脑、笔记本电脑……人们低头看着自己的小世界,

屏幕的光芒在他们脸上投下变幻不定的阴影。对夏薇来说,

这简直就是一个充满了视觉陷阱的雷区。她尽量把头转向车厢连接处,那里相对空旷,

光线也暗淡一些。她闭上眼睛,假装在休息,实际上是在和自己的神经对话,

祈祷着不要有任何意外的光线变化。突然,旁边乘客的手机屏幕亮度自动调节,

一道强烈的白光瞬间扫过她的视网膜。就像一道闪电劈开混沌,她的大脑猛地“嗡”地一声,

眼前骤然一黑,随即被无数扭曲的光斑和色块填满。完了。这是她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僵硬,然后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肌肉像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她的视野完全被白光和黑暗交替占据,耳边是自己粗重而急促的呼吸声,

以及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旁边有人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焦急地问道。夏薇想回应,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舌头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沉重地抵在口腔里。她能感觉到唾液不受控制地流淌出来,滑过下巴,浸湿了衣领。

一股强烈的窒息感袭来,她拼命地想要吸气,却感觉氧气无法进入肺部。

周围的声音变得遥远而模糊,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水。她看到几个人影在她面前晃动,

有人试图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有人掏出了手机,似乎在打电话。“让开一点!都让开!

” 一个略显权威的声音响起,大概是乘务员或者乘警。混乱,无边的混乱。

她感觉自己的尊严被剥离得一干二净,像个破碎的布娃娃一样被人摆弄。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无法表达自己的意愿,只能任由那阵可怕的电击感在体内肆虐。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难熬。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两分钟,

也许是五分钟,那阵狂暴的电流终于平息了下去。剧烈的颤抖停止了,肌肉松弛下来,

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虚脱感。她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别人的臂弯里,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汗水浸透了她的衬衫,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

她能感觉到有人在拍她的脸,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夏薇?夏薇?你醒醒!

”是同事小张的声音。他看起来很年轻,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夏薇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视线花了很长时间才重新聚焦。她看到小张焦急的脸,

看到周围乘客们或担忧、或好奇、或带着一丝恐惧的眼神。

她看到地铁车厢壁上模糊的广告反光,看到对面乘客手机屏幕上刺眼的光点。光。又是光。

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压下胃里翻腾的恶心感和一阵阵袭来的眩晕。

“我没事……” 她的声音嘶哑干涩,几乎听不清楚,“让我……让我静一静。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身体却不听使唤,依然虚弱无力。

小张和另一个好心的阿姨扶着她,让她靠在车厢壁上。“你脸色好差啊,夏薇,

” 阿姨担忧地说,“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去医院?”“不用了,谢谢您,

” 夏薇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老毛病了,休息一下就好。

”她最怕的就是别人的怜悯和过多的关注。这让她感觉自己像个怪物。地铁到站,车门打开,

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小张扶着她,慢慢地往车厢门口挪动。

周围的人纷纷给他们让出一条通道,目光依然胶着在她身上。夏薇低着头,

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掩盖住里面翻涌的情绪。

屈辱、痛苦、无助、愤怒……还有深深的恐惧。对下一次发作的恐惧,对未来的恐惧。

四办公室是一片明亮的开放空间,头顶是刺眼的荧光灯,

每个人面前都竖立着一块发光的电脑屏幕。夏薇的工位靠窗,但为了减少眩光,

她特意申请调换到了一个相对靠后、光线稍暗的位置。小张扶着她回到座位,

替她倒了杯温水。“夏薇,你真的没事吗?要不你今天在家休息吧?

” 小张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没事,真的没事,” 夏薇接过水杯,小口地喝着,

“就是早上有点没吃好,低血糖了。谢谢你,小张。”她不能说实话。光敏性癫痫这个病,

在职场里,尤其是在她这种需要时刻面对电脑的设计行业,几乎等同于一个“不定时炸弹”。

没有人会愿意和一个随时可能倒下的同事一起工作,

尤其是在需要高度集中和创造力的岗位上。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保住这份工作,

她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秘密。而且,即使说了,又能怎么样呢?同情?理解?

更多的可能是疏远和忌惮。老板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她是负担?她打开电脑,

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的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她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刺眼的光,

而是先去倒了一杯水,慢慢地喝着,让眼睛适应屏幕的亮度。电脑启动需要时间,

屏幕上是Windows的logo和一些加载条。这些简单的图形变化,

对她来说也像是一种考验。她能感觉到视觉神经在微微跳动,像是在预警。

“呼……”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

桌面上是她昨天熬夜赶出来的设计稿,客户要求很高,修改意见一大堆。

离项目deadline只剩两天了,她必须尽快完成。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处理邮件,

回复客户的疑问。每一个文字,每一个标点,她都看得格外仔细,试图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驱散刚才在地铁里残留的恐惧和无力感。然而,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上午十点左右,

设计部经理召集大家开一个紧急会议。会议室里光线充足,巨大的投影幕布亮了起来,

播放着各种数据和图表。屏幕上的柱状图、饼图、折线图,颜色鲜艳,不断变换。

夏薇坐在会议室的后排角落,尽量让自己的视线避开屏幕中央最亮的部分。

但会议室里那么多人,屏幕的光线反射在每个人的脸上、桌子上,无处不在。

经理在前面滔滔不绝地讲着,语速很快。夏薇努力集中精神,

听着那些关于市场份额、竞争对手分析、下一季度目标的内容。

但她的余光却不由自主地捕捉着屏幕上闪烁的光点,以及周围环境中的各种光线变化。突然,

经理切换了一张幻灯片,上面是一个动态的GIF广告,背景是快速闪烁的彩色光带,

模拟着节日的喜庆气氛。“嗡——”夏薇的太阳穴猛地一跳,

眼前瞬间被一片耀眼的白光覆盖。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骤然停止,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来了。她知道,这次发作会比早上更严重。

因为是在公共场所,因为刚刚经历了一次发作,她的神经可能处于一种更脆弱的状态。

她下意识地想要闭上眼睛,低下头,但身体却像被钉在了椅子上。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然后是眼角、脸颊,

整个面部肌肉都在抽搐。紧接着,是四肢。她的手臂猛地抬起,手指蜷曲成爪状,

然后重重地砸在桌子上。腿部也开始抖动,膝盖不自觉地顶向面前的桌子。“啪嗒!

” 她放在桌上的水杯被震倒,水洒了一桌,很快就流到了键盘上。“夏薇!

” 经理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惊愕和一丝恼怒,“你干什么?!

”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她。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有人交头接耳,

议论纷纷。夏薇试图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但那股来自大脑深处的电流却越来越强,

像决堤的洪水,冲垮了她所有的防线。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幅度越来越大,

甚至开始从椅子上往下滑。“她好像发病了!” 旁边有人惊呼。“快!快扶住她!

”混乱再次降临。有人伸手想来拉她,但她的身体像一条滑溜的鱼,不停地扭动。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牙齿在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唾液混合着流出的水,糊了她一脸。

她想求救,想告诉大家让开一点,不要围着她,但她说不出话,

只有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她的视野天旋地转,各种光影交织在一起,

让她头晕目眩。就在这时,她感觉自己的脸侧边一阵剧痛,随即尝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她的一颗牙齿磕在了坚硬的桌角上,咬破了嘴唇。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五不知过了多久,她再次恢复了意识。身体像散了架一样,酸痛无比。

嘴里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那是血的味道。她试着动了动手指,感觉到一阵麻木和虚弱。

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会议室外面的沙发上,身上盖着一件同事的外套。

小张和另一个女同事守在她旁边,脸上写满了担忧。“夏薇,你醒了?

” 小张见她睁开眼睛,松了一口气,连忙递给她一杯温水,“感觉怎么样?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夏薇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厉害,

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水……”女同事连忙扶起她的头,小心地喂她喝水。

冰凉的液体流过喉咙,稍微缓解了那种灼烧般的感觉。

“刚才……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 夏薇断断续续地说,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

每一次开口说话,都牵扯着面部肌肉,带来一阵轻微的刺痛。“说什么呢,” 小张摆摆手,

“你没事就好。我们刚才都吓坏了。经理说你可能是低血糖或者贫血,让你好好休息。

”低血糖?贫血?夏薇的心沉了下去。又是这种敷衍的解释。她知道,他们都不知道真相,

也不想知道真相。在他们看来,她只是一个在工作场合突然发病、需要被照顾的病人。

没有人会深究那短暂的、看似“失控”的背后,是怎样一场无声的抗争。

“谢谢你们……” 夏薇低声说,眼眶有些发热。在这个冰冷的办公室里,

这一点点善意显得尤为珍贵。“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 女同事轻声说,

“我去帮你跟经理请个假,顺便把你的东西拿过来。”同事离开后,

会议室里只剩下小张和夏薇。气氛有些尴尬。“那个……夏薇,” 小张犹豫了一下,

还是开口了,“你……你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夏薇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嗯,

偶尔会……”“是……是突然就……” 小张似乎想问是不是癫痫,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改口道,“是身体不舒服吗?”“算是吧……” 夏薇含糊地回答。她不想解释太多,

也不想看到对方眼中可能出现的恐惧。小张叹了口气,挠了挠头:“吓死我了。

刚才你那样子,我真的有点怕……”“对不起。” 夏薇再次道歉。“没事没事,

” 小张连忙摆手,“你好好休息吧。工作的事情不用担心,我跟经理说,给你放几天假?

”“不用不用,” 夏薇连忙拒绝,“我就是早上没吃好,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了。

项目赶得紧,我……”她想说自己还能撑下去,不能因为这点挫折就放弃。她需要这份工作,

不仅仅是为了钱,更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一个“病人”,一个需要被同情的存在。

小张看着她苍白的脸和故作坚强的样子,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吧,

那你先休息,有事叫我。”同事很快回来了,帮她收拾好东西,

并告知她经理特批她可以回家休息两天。夏薇挣扎着站起来,在同事的搀扶下,

慢慢地走出会议室。经过前台时,她看到行政专员小李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那眼神里有好奇,有同情,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她加快了脚步,

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公司。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她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一下。

即使隔着车窗,那无处不在的光线也让她感到一阵心悸。她知道,回到那个充满光线的家里,

也并非避风港。六回到家,夏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卧室,再次拉上所有的窗帘,

只留下一条细小的缝隙。她打开空调,调到最低温,让冷空气充斥着整个房间。

她瘫倒在柔软的大床上,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被抽空了。刚才在会议室的经历像一场噩梦,

真实而残酷。嘴唇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她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她闭上眼睛,试图放空大脑,

但那些闪烁的光斑、扭曲的画面、窒息的感觉,却像潮水一样反复涌上来。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她在心里无声地呐喊。她想起小时候,第一次发病的情景。那时她还在上小学,

正在上美术课,老师让大家用彩色粉笔在黑板上画画。她画得很认真,画了一个彩虹。

当她用黄色的粉笔在红色旁边涂抹时,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眼前的黑板、同学、老师都变成了重叠的、晃动的影子。接着,就是剧烈的抽搐和意识丧失。

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父母焦急地围在旁边,医生正在询问情况。

从那天起,“癫痫”这个陌生的词语,就和她的人生绑定在了一起。她记得小时候,

父母带她跑遍了各大医院,尝试了各种药物,但效果甚微。

她被剥夺了很多正常孩子能做的事情:不能长时间看电视,

不能去游乐园玩那些闪烁的游乐设施,不能参加晚上的户外活动……她的童年,

在一片灰暗和限制中度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病情似乎有了一些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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